第四十四章 晶瞳與娃娃
“忘記沒什麽不好，看多了才會失去一切。”判官的聲音久久回蕩在耳邊，哪怕我現在身處黑暗之中也依然能清晰的聽到判官的聲音，我開始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縷著所有線索如今的我仿佛是被女王蛇與閻王的女兒夾擊到了死角，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前行，我隻想守護一個家如今卻變的如此困難，我在現實與幻覺間來回遊走，以前是無神論者的自己如今也變得迷茫不堪，自己所能看到的一切難道真的隻是夢是幻覺？它們又為何那麽真實，真實到讓自己彷徨，現在我能做的難道隻有忘記？像以前跌入黑暗一樣等著晶瞳的眼睛來救我為我帶路？為什麽我不能自己跑出去，我才是母親！晶瞳的保護者，連我自己都不確定方向的逃避，晶瞳隻能更迷茫，不管是閻王女兒也好女王蛇也罷，多少年前的陳年舊賬了，我絕不容許它們幹擾晶瞳！
我鼓足勇氣，自認為很有方向感的在黑暗中朝一個方向奔跑，我一定要跑到黑暗的盡頭，哪怕筋疲力盡也要為了自己的家庭拚下去，我現在已經不再是局外的旁觀者而是切身實際的陷在其中，就算拚勁最後一絲氣力渾身散架我也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跑出去，晶瞳，你一定要等媽媽來救你！
不知跑了多久，我似乎感覺到我從一雙眼睛旁邊跑過，我馬上退回去，因為那雙眼睛好熟悉，再黑的環境下它也微微發著淡光，隻是現在她的光如火星般快要熄滅了。
“晶...晶瞳？”我努力控製自己奔跑後紊亂的呼吸，試探的叫了一聲。
“媽媽！”隨後傳來的是晶瞳略帶哭腔的聲音，眼睛周圍的點點微光也徹底消失了，晶瞳哭了？從我與晶瞳在一起到現在她是第一次哭，就連剛出生時都沒有哭聲，醫生差點就以為晶瞳是沒有氣息的死嬰，幸好有經驗的護士說可能是早產兒心肺功能不全才緊急送往重症監護室，晶瞳才得以撿回一條命，從那以後我就隻能隔著重症監護室的玻璃偷看晶瞳，直到她被公公抱走，晶瞳生活裏沒有我的五年究竟有沒有路過我也不得而知，但現在晶瞳啜泣的聲音如針般穿透我的皮膚直擊我的心髒，心如針紮，一下一下的拷問著我這個做母親的良知，我根本就不是一位好母親，為什麽不早些去麵對晶瞳偏偏要拖上五年，錯過了見證晶瞳成長的時間。
“媽媽，媽媽，你還在嗎？不要扔下晶瞳，晶瞳怕黑！這裏沒有爺爺，沒有貓爺，沒有太陽，還很冷，我不要在這裏，媽媽帶晶瞳走吧。”晶瞳哭的很大聲，我已經完全被自責愧疚吞噬，晶瞳的一切都是因為我的過錯而造成的，當初我若不任性非要出門訪友丈夫在回來時就不會與我共同遭遇車禍也就不會害的晶瞳變成四癸女，若我不那麽在乎事業我應該早些接晶瞳回來與我們同住，也就不會拖到現在這樣，我對晶瞳過去的五年完全不了解她到底是如何撐下來的？
“晶瞳，別哭，媽媽在這，有媽媽在呢，誰也不能欺負你，媽媽會帶你離開的。”我完全憑哭泣聲傳來的方向抱住晶瞳卻感覺到晶瞳渾身冰冷，手裏似乎抓住了一個什麽東西，太黑了我隻能靠感覺，晶瞳抓的是個布娃娃？是我給她買的那個嗎？這裏到底屬於哪裏？為何晶瞳可以帶著布娃娃在這裏？那她又是怎麽進來的？
“媽媽，我再也不亂跑了，我們一起出去吧。”晶瞳雙臂緊緊摟住我的脖子，勒的我有些窒息，她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力氣？我也隻好抱緊晶瞳防止晶瞳再感到孤獨哭泣，但是在她摟我的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了被她扔下的娃娃眼睛閃了一下，因為環境的黑暗，我看到的隻有娃娃閃光的眼睛，雖是一閃而過的光芒但我覺得躺在地上的眼神冷漠的娃娃更像是晶瞳而此刻撲在我懷裏的這個晶瞳更像是一個普通的五歲愛撒嬌的小女孩，我又蹲下了，摸索著尋找剛才掉地上的娃娃。
“媽媽，媽媽，我們快離開這裏吧，這裏好黑好可怕，晶瞳怕怕。”她果然不是晶瞳，她捶打著我的背，不斷的在我懷裏蹭來蹭去的鑽著，似乎是在阻止我撿地上的娃娃。
“晶瞳，晶瞳乖，你聽媽媽說，娃娃也是用錢買來的，你不一直都很喜歡她摟著她睡了的嗎？現在你也知道怕黑，娃娃肯定也怕，我們帶她一起離開不是更好嗎？你不是也說過不想讓娃娃怨恨你嗎？”我想起了那日要買娃娃時晶瞳的話，拿起了再放下她會有怨氣的，既然買了那不管我懷裏的是娃娃是晶瞳了，我都要兩個一起帶走。
“你騙人！她才不喜歡我呢！”我終於摸到娃娃的手了，我剛抓起娃娃，懷裏的晶瞳就掙脫開我的懷抱站在我的對麵大吼，雖然還帶著嬌滴滴哭泣的聲音但此時的她就像是變了個人，也不再裝晶瞳了，她完全就是那個我買來的布娃娃。
“你喜歡她每天都會抱著她，逗她開心跟她說話，遷就她的一切不開心，而她對我隻是冷冰冰的從不跟我多說話，她喜歡的是貓爺！連貓爺她都能聊好久！隻有我沒人疼！”她哭泣的聲音漸漸蓋過了說話的聲音，我手上的娃娃眼睛又一閃一閃的想說話卻又來不了口。
“晶瞳她隻是害羞，不善於表達，你這是在嫉妒貓爺嗎？那我答應你，以後每天晚上都給你和晶瞳一起講故事，也帶你出去玩，結交育兒園裏更多的小朋友好嗎？”我蹲下身憑感覺摸著我麵前晶瞳的頭，把她摟進懷裏。
“好了，不要再鬧小脾氣了，我們一起想辦法出去。”我我隻手抓著隻有眼睛會時不時閃光的疑似晶瞳的布娃娃，一隻手牽著肯定是布娃娃的偽晶瞳繼續在黑暗中自以為是的瞎帶路。
“我們是出不去的。”在黑暗中走了不知多久以後偽晶瞳開口了。
“為什麽？”我雖然被打擊到了但還是希望能靠自己的力量帶著晶瞳以及布娃娃出去。
“媽媽，你把我的身體給我吧，我隻是和晶瞳換了一魂一魄，讓晶瞳給你帶路吧，我隻是個娃娃，還能奢求什麽呢。”偽晶瞳停下腳步似乎伸手要拿我另一隻手裏的娃娃晶瞳。
“你既然叫我媽媽了，我就不允許你這麽說自己！你有名字嗎？”我沒有把娃娃晶瞳給她而是蹲下估摸著位置大概是與她麵對麵，雖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我的表情，但我努力讓自己嚴肅起來，就為了那聲媽媽我也要把她當成自己的另一個孩子，畢竟是我要買她的。
『又水出品，必屬水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