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媳來遲,還請父皇恕罪。”
蘇參參麵帶笑容,嫋嫋走來,站在正中央,對著北淵帝行禮,隻是不知為何臉色看著有些蒼白。
她微微低頭,又緩緩抬起頭,目光看向北淵帝右側的方向,眸光多了一絲冷意。
那個方向,分明是淑妃的的位置。
而淑妃,在蘇參參出現的那一刻,不小心打翻了手邊的酒杯。
“淑妃姐姐這是怎麽了?這麽不小心,可一點不像你。”
旁邊的嬪妃似笑非笑說了一句。
若是平常,淑妃定要在口頭上占足便宜,可這會兒的她沒心思,接過宮女的手帕隨意擦了擦被酒杯打濕的手,目光則緊緊盯著蘇參參。
蘇參參勾唇笑了一下,又轉頭看向另外一邊,正好對上墨淳忻冰冷雙眸裏隱含的擔心。
是在擔心她嗎?
她在心裏暗暗想著,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可墨淳忻眉心皺起一個小結,分明是不放心的樣子。
“聽說你早就來了,怎麽這個時間才到?”
北淵帝冷冷問道。
“這就得問淑妃娘娘了。”
蘇參參笑著看向淑妃。
淑妃眼裏閃過幾分不敢置信,憤怒起身。
“你胡說什麽,與我有什麽關係!”
她沒想到蘇參參會當眾說出來。
好歹她也是她婆婆,難道她都不知什麽叫家醜不可外揚的嗎?
“若不是淑妃娘娘將我關起來,我又怎麽會耽誤到現在才來呢?”
“我什麽時候關你了?我看是你自己不知跑哪裏去玩了,拿我來做借口!”
“淑妃娘娘派珍寶閣的宮女來召我,不少宮人都看到了,隨便找一兩個來,應該都能成為證人。”
在蘇參參犀利目光的注視下,淑妃努力穩住,又道:“我是讓人去召你來珍寶閣,但我隻是想讓你在宴會上好好表現,說了幾句便讓你離開,根本沒讓人關你。”
麵對淑妃的狡辯,蘇參參並不生氣,左右她說出這些,也不是真的想讓淑妃承認什麽,畢竟她早就知道她不可能會承認。
之所以說這些,不過是想將水攪渾罷了。
隻要水渾了,誰再想動什麽手腳,也暫時顧不上了吧。
想著這些,蘇參參目光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坐在北淵帝旁邊的那老道。
手下意識按了按胸口,能順利出現在這裏,她也算是付出代價了。
“皇上,臣妾冤枉啊,老四媳婦許是對我有什麽誤會,才會對我的一舉一動都充滿誤解,我好端端的,臣妾關她做什麽呢。”
“反正嘴巴長在娘娘身上,娘娘想怎麽狡辯都行,誰讓我是你兒媳婦,注定要受惡婆婆磋磨呢。”
“你,你……”
被蘇參參當眾說自己是惡婆婆,淑妃氣的臉都扭曲了。
“夠了,都閉嘴。”
北淵帝明顯是聽的有些不耐煩了。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
淑妃不甘心的為自己叫屈。
蘇參參默默地拿出手帕,在手裏甩了甩。
一看到她這個舉動,北淵帝的頭瞬間疼了起來。
顯然蘇參參之前的幾次哭鬧給他留下陰影了。
“行了,既然來了便去坐下。”
這是要讓這件事就此過去的意思。
在場不少人聽出皇上這個意思,神色都不由得有了微微的變化。
成郡王見自己一開始告狀的事就這樣莫名岔開,怎麽可能會甘心。
“父皇,您還沒為兒臣評理呢!”
他拱了拱拳,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
北淵帝此刻一心隻想讓靈犀道人趕緊找出那個會危害北淵國土的禍害,根本沒心思在理會這些小打小鬧。
或許一開始還是有點心思的,可是經曆這個說幾句那個說幾句的,他的那點耐心也被消磨幹淨了。
“今日是家宴,聚在一起便是要大家好好相處的,別鬧事了。”
不鹹不淡說了這麽一句,北淵帝便擺擺手,示意成郡王退下。
成郡王沒想到自己不惜‘自黑’讓這麽多人知道自己被蘇參參打了一巴掌,卻換來這麽個結果。
他心裏那個氣啊,可是對上父皇明顯不耐煩的眼神,他根本不敢再說其他。
隨著北淵帝的話,成郡王隻能不服氣的回到座位,蘇參參也慢慢走到墨淳忻身邊。
“謝謝你。”
蘇參參湊到墨淳忻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墨淳忻眸色變了變,冰冷的目光多了幾分愧疚。
“今日,是我連累你了。”
他輕輕地,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嗯?”蘇參參鳳眸微微睜大,滿是疑惑。
墨淳忻卻沒打算再多說,隻是拉著蘇參參讓她坐下。
蘇參參從坐下的那一刻,便感覺到有一道強烈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自己。
心中隱約有個猜測,卻愣是被看過去,沒給半個眼神。
“你不舒服,我讓人先送你回去休息。”
墨淳忻突然拉住她的手。
蘇參參看了過去,發現他眼神不同於以往的冰冷,早已被擔憂占了上風。
她驚訝的挑挑眉,默默地將手抽出來,給了墨淳忻一個放心的笑容。
“我不會有事的。”
若是沒有心理準備,沒有應對之策,她又怎麽可能會走進這裏。
她蘇參參,不打沒把握的戰。
“聽話。”
墨淳忻神色多了一絲著急。
這時,一直不曾開口的靈犀道人突然說了一句:“這位莫非就是北康王妃?”
墨淳忻再次握緊蘇參參的手。
蘇參參看了一眼,手指下意識反握住他,轉頭看向坐在上頭的靈犀道人。
她淡淡應道:“正是。”
驀的又來了一句:“敢問這位道長有何指教?”
眼神透著犀利與自信。
靈犀道人微微眯眼,眼神變了變,不知在想些什麽。
倒是旁邊的北淵帝有些按捺不住。
“莫非就是她?”
靈犀道人不會無緣無故問起老四媳婦,除非她就是那個會危害北淵國土的人。
想到這裏,他看向蘇參參,幾分殺意漸漸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