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欲裂
紀南霄睜開眼睛,掙紮著起身,隻覺得頭,像是被人用棍子敲擊過,痛的像是要炸開。
涼意侵襲,讓他清醒了不少。
低頭的瞬間,卻看見了他竟然赤膊而坐,身邊的女人,也因為他的動作從沉睡之中醒來。
睜開眼,滿臉羞澀,紅潤的雙頰,讓紀南霄的身體,瞬間僵住。
像是有什麽東西,在他的腦海之中瞬間炸開,緊接著,他錯愕的看向麵臉含羞的夏馨兒,聲音都在顫抖:“馨兒……你……”
夏馨兒起身,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她雪白的肌膚,上麵,還有一些不明痕跡。
紀南霄的臉色,瞬間沉了幾分。
昨天夜裏……
他……
“你喝多了,我去酒吧接你……回來你說什麽都不讓我走……我們……”
紀南霄一言不發,臉色卻越來越蒼白。
對於夏馨兒的話,卻是充耳不聞。
“南霄……你不高興了?”
夏馨兒帶著羞澀的臉上,瞬間蒙上一層憂傷:“可是……我們都快要結婚了,你還是忘不了薑小餘?”
紀南霄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映入眼簾的是夏馨兒滿目悲傷楚楚可憐的樣子,更是覺得煩躁不安。
柔和的嗓音,因為宿醉,多幾分嘶啞,透著不耐煩:“馨兒,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我們就快要結婚了,為什麽一直要提起來薑小餘?”
夏馨兒抿唇,瞬間淚盈於睫:“可是你明明忘不了她,自從回來榕城之後,我覺得我們平靜的生活被打破,你不再像以前那麽好了,你讓我覺得若即若離,這讓我很不踏實……”
嘴角上揚,笑容卻是苦澀的:“南霄,我們還沒有舉行婚禮,還沒有走到不可收拾的那一步,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白皙瘦弱的肩膀,抖動的厲害,紀南霄的目光渙散,與三年前的那個夜重合。
漆黑的小巷子裏,夏馨兒的哭聲,隱忍,悲傷,委屈,他趕到的時候,她身上的衣裳,早已經破碎不堪,肩膀抖動的厲害。
一如現在。
“別胡說,我沒有想過那些,三年前我就跟你說過,以後你的人生會由我負責,我就會好好的照顧你,所以……不許再說那種傻話!”
隻是,嘴上明明這麽說著,心裏卻更加的煩悶,腦海裏不停的浮現出來薑小餘的那一張臉。
直讓他心疼到血肉模糊。
胡亂地抓起地上褶皺的衣服,紀南霄對著夏馨兒道:“你再睡一下,我出去一趟,醫院裏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研討會,我必須出席!”
夏馨兒看似柔弱,怯生生的問:“所以……你不會不要我,還會跟我結婚的,對不對……”
紀南霄回頭,眼底裏閃爍的複雜,頃刻消失:“別胡思亂想!”
然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房門合上的一瞬間,夏馨兒臉上的憂傷神情瞬間消失,她悄然伸出手撫去了臉上,滑落的淚痕,再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竟是陰冷無比的笑容。
就算是毀掉紀南霄,她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兩個在一起,還有戰禦梟……
嗬嗬
所有跟薑小餘有關係的,她絕對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她當年所承受的一切,絕對不會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消失。
她要讓薑小餘感受同樣的痛苦!
甚至是十倍百倍的在她身上,討回來!
紀南霄走出酒店的時候,天空上,已經飄起來了鵝毛大雪,這是榕城今年最大的一場雪。
走在凜冽的寒風當中,雪花落在他黑色的大衣上,很快就積攢,變厚,紀南霄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漸漸的,眼底逐漸猩紅。
他的手,冰涼的沒有絲毫溫度,顫抖的拿出手機,森冷木然的感覺,早已將他整個人的感官全部侵蝕,他的身子,已經凍僵了。
他按下那串熟悉的號碼,撥通了薑小餘的電話,隻是電話的另外一端,隻有嘟嘟嘟的聲音,隨後,就沒有了聲音,苦澀的笑容,自嘴角緩慢的綻開。
他忘記了,薑小餘已經把他拉黑了!
如今,她身邊站著的人,是戰禦梟,這是多麽的荒謬,多麽的可笑,三年前,為了保護薑小餘,他選擇了扛起夏馨兒這個“責任”,甚至是不顧戰禦梟的百般警告。
所有的人都以為夏馨兒和戰禦梟是一對,所有的人都以為,是紀南霄插了這樣子兩刀,可他卻始終記得戰禦梟對他說的話。
“夏東海陰狠狡詐,工於心計,夏馨兒也並不是一個適合你的女人,她遠比你想象的城府還要深!”
隻可惜,紀南霄固執,還是跟著夏馨兒離開,去了國外,一走就是三年,這三年期間,他和戰禦梟之間,一通電話都沒有過。
唯獨那一天,戰禦梟開口,說讓他幫忙。
可沒想到,他的身邊,竟然有了一個薑小餘,那個他狠了心想要保護的女孩子!
紀南霄的身子,開始瑟瑟發抖,他在凜冽的寒風之中,漫無目的。
他知道,昨夜之後,薑小餘和他之間,注定隻能漸行漸遠,再無交集了。
戰家老宅
農曆臘月初八,對於戰家老說,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日子,那一年,戰老四被海盜撕票,就是在臘月初八。
整個宅子,陷入一片死寂當中,薑小餘身上穿著黑色的長裙,跟著老夫人還有戰禕謹,一起準備供奉的物品。
平日裏,一直帶著笑顏的老夫人,此刻眼圈通紅,令人心疼。
“媽,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每年一到四哥的忌日,您就這樣,不要讓我擔心你好嗎?”
老夫人回頭,回頭看著供奉桌上一張戰老四的遺像,瞬間淚流滿麵。
“老四……那是我這一輩子最引以為傲的兒子,是我的心頭肉……我多想代替他去死的人是我啊……”
老夫人說著便哽咽了。
薑小餘抬起頭,黑白照片上,戰老四的模樣,定格在三十四歲,刀削般的臉龐上,英武不凡的容貌,與戰禦梟極為相似,可眉宇之間,卻多了幾分溫柔。
戰禦梟則稍顯狠戾,囂張跋扈。
“哎,你才進門,這是你第一次給你公公上香,去吧,把禦梟那孩子叫下來,讓他帶著你,給你公公上一炷香!”老夫人語罷,又是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