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鄞北收起滿臉的紈絝,瞬間神情嚴肅的看向薑北,語氣也不自覺的正經了幾分。
“小舅子,幸會,幸會!”
麵對著湯鄞北伸出來的手,薑北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無比陰冷,隻是死死的盯著他的臉。
湯鄞北也很高,比薑北還要高,可是眼前的少年卻抬起頭來,不畏居高臨下。
凶狠的眼神,閃爍著想要殺人的光。
湯鄞北怔住,這小舅子怎的了,看他的眼神這麽不友善?
就像是他挖了人家祖墳似的!
隻差上來給他一記左勾拳,右勾拳。
“小舅子……”
戰禦梟也察覺到了薑北狼崽子似的眼神兒,清冷的聲音不由得柔和了幾分:“薑北,這是湯醫生!我的朋友!”
薑北深吸一口氣,努力的平複情緒,沒有想到居然在這裏遇見這個渣男!
要不是戰禦梟在場,薑北一定會上去狠狠的揍這個渣男一頓。
“姐夫,你怎麽會有這種朋友?”
說罷,薑北頭也不回的朝著屋子裏麵走去。
而湯鄞北示好伸出去的手,就這麽被晾在了半空中。
湯鄞北一頭霧水,看向戰禦梟:“你這小舅子脾氣不太好?該不會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學的?
嘖嘖嘖,那張臭臉,你瞅瞅,就跟我欠了他二五八萬似的!”
戰禦梟笑:“肯定是孩子嗅到了你身上的痞子氣息,生怕被你這種人帶壞了!”
湯鄞北惱火:“你別胡說八道,我這麽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大姑娘,小媳婦誰見了不願意多瞅一眼?”
“對對對,難怪你是婦女之友!”
湯鄞北臉紅:"婦科醫生怎麽了?我怎麽感覺你對我的工種,有偏見,有歧視?"
戰禦梟忍笑:“不敢!”
“哎,你笑什麽?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是不是你在小舅子跟前說過的壞話,給孩子上了眼藥水?
怎麽我這張人見人愛的臉,到了小舅子那,就熱臉貼了冷屁股?”
兩人一前一後,吵吵嚷嚷的進了門。
人還沒到大廳,老夫人就已經聽見了湯鄞北的聲音,不由得嘴角含笑:“你聽聽,這人還沒進門呢,就聽見了你們兩個鬥嘴的聲音,這你們好歹是從小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天天吵,也不膩!”
湯鄞北聞言,這才放棄跟戰禦梟繼續慪氣,鬥嘴,尤其是看見薑小餘。
瞬間眼前一亮,以前的薑小餘,整個人就像一個小可憐似的,臉色蒼白,說話都捏在嗓子裏。
多時未見,她身上穿著一件藕藍色針織毛衣,寬鬆的毛衣,罩在身上,跟她白皙細膩的肌膚,相得益彰。
渾身上下都是一種令人舒服的鄰家女孩形象,原本一頭短發長長了一些,使得她的臉,更加顯得小了。
“好久不見呀,奶奶,我瞧著您這身子骨比我們年輕人還要硬朗!”
“你這臭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兒是幹什麽來的,這種事每隔一段時間你就做一次,我瞅的就是多餘,何必要浪費資源呢!”
“我也這麽覺得,可是有些人呢,就是不放心,不過思來想去也是為了您,咱們就都勉為其難的把程序走一下,吃個清清飯,您看行不行?咱們年輕人,說話辦事的,就圖個痛快,您別學那個老氣橫秋的東西,越來越不讓人待見!”
老夫人笑了:“你的臭小子,就是長了一張好嘴!就是這一張嘴,不知道騙了多少姑娘!”
“那還不是我魅力不可擋!”
眾人說笑,薑北卻一直緊盯著湯鄞北,虎視眈眈的模樣,像極了一頭小狼崽子!
湯鄞北一哆嗦,是他的錯覺?
為什麽小舅子看他的眼神,那麽可怕?
就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樣?
他沒得罪過這娃兒啊!
這一頓飯,氣氛明明哄的很好,可是每一次湯鄞北看見薑北的時候,就總覺得寒意侵襲,渾身一哆嗦,手裏的筷子幾乎都要拿不穩。
湯鄞北嚇得埋頭幹飯,吃完飯,幹了該幹的事,借口有事,就先開溜了。
老夫人很喜歡薑北,今夜,沒讓回去。
薑北坐在**。
薑小餘囑咐道:“需要什麽,或者是有什麽事,就找我!我就在二樓!”
自從知道了他騙了她,薑小餘除了回來時候掉了眼淚,在戰家,在任何人跟前就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對薑北才,依舊是那麽溫柔,那麽周到。
“姐……”薑北遲疑,薑小餘頓下準備離開的動作:“怎麽了?”
“我……”薑北抿唇,許久才開口:“對不起……”
薑小餘回過頭來,走到了薑北身邊,語氣微微嘶啞:“所以,你準備好了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薑小餘的聲音,都在顫抖,已經不自覺的泄露了她的恐慌。
那一夜,是她無論如何都邁不過去的一個坎兒。
薑北遲疑了片刻,從衣裳口袋裏,摸出來了一張皺皺巴巴的照片,放在了薑小餘的手上:“姐我真的沒有騙你,酒店裏的視頻真的被人動過,隻不過,我後來又恢複了,是……這個男人……”
薑小餘的手,顫抖的厲害,拿起來照片,看見那個男人的一瞬間,她如遭雷擊!
徹底的石化在了原地。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會是他!
薑小餘拚命的搖著頭嘴裏不停的囁嚅:“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姐……這件事……我不想跟你說的,沒想到,我今天竟然看見了那個男人!我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姐……”
薑小餘起身,隻覺得徹頭徹尾的寒涼,老天爺,你這是耍我嗎?
薑小餘想過無數次想,那個人到底是誰,她甚至無數次的想,對於肚子裏的孩子,她這麽執意的挽救,到底是不是對的!
自從她和戰禦梟之間的關係,發生了變化之後,薑小餘越來越沉重,越來越恐慌,生怕有一天,戰禦梟知道她騙了他!
她無法想象,她該怎麽承受這個後果。
即便是如此,她有沒有想過不要這個孩子。
從她感受到這個孩子的第一次胎動起,薑小餘就更加堅定信念,慶幸她當初的仁慈,是對的。
這種血脈相通的感覺,十分微妙。
那一夜,那個男人也是“受害者”。
可是薑小餘還是無法接受!
她的目光落在照片上。
照片雖然有一些模糊,可是她依舊能夠真切的看見那個男人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