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正在被嬌妻喂水的戰禦梟,被人打擾,心情很是不爽。
抬起頭的瞬間,卻看見了紀南霄和夏馨兒竟然同時出現在了病房門口,臉上的神情瞬間沉了幾分。
肉眼可見的黑了臉,卻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薑小餘。
薑小餘看見眼前麵容精致,身材傲人的夏馨兒,瞬間如臨深淵。
她……
竟然是她!
薑小餘這輩子都沒有想過,她,夏馨兒,紀南霄三個人還會有再見麵的時候!
一切恍如昨日!
“我跟你說,薑小餘,喜歡一個人就要勇敢的表達出來,你這樣藏在心裏頭不說,誰知道你喜歡人家!”
薑小餘麵帶羞澀,看著比自己高出來了半個頭的夏馨兒,臉蛋酡紅:“別胡說八道,我才沒有喜歡的人!”
“沒有嗎?那你沒事照著鏡子傻笑什麽?該不會被自己的盛世容顏傾倒了?你這模樣明明就是少女懷,春,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薑小餘被夏馨兒逗弄的,臉蛋子都紅到了耳垂。
“算了算了,不說就算了,我跟你說,今天我帶你去看帥哥!”
“什麽帥哥?我還要去圖書室!”
“圖書室裏有帥哥嗎?趕緊走!”
夏馨兒推搡著薑小餘,來到了操場上。
春日裏的三月,盛開的不止是醫學院滿校園的櫻花。
薑小餘在操場上,看見了她來的那一日,負責接洽的那個學長。
陽光下,操場上的那些學長都在揮汗如雨,而他安靜的坐在觀眾席,櫻花花瓣散落,在他白色的襯衫上,他幹淨的,就像是動漫裏走出來的人物。
一切都是那麽唯美。
也就是在那時,紀南霄進了薑小餘的心裏!
薑小餘單純,隻以為夏馨兒喜歡的是操場上那些揮汗如雨,陽光張揚的少年,卻不曾想,她喜歡的人,竟然也是日日都會來操場上觀戰的紀南霄。
而那一年,紀南霄因為傷了韌帶,隻能觀戰。
一直到紀南霄和夏馨兒離開之後,薑小餘才知道,自己多麽可笑!
她對紀南霄的喜歡,在夏馨兒跟前,一直都沒有過絲毫的隱瞞,而這一切到頭來,隻使得她自己,像一個跳梁小醜。
夏馨兒和紀南霄之間,明明是那種關係,可是夏馨兒卻一次又一次的看著薑小餘在她跟前……
薑小餘的臉色,不由得沉了幾分。
“好久不見了!”
戰禦梟冷眸相向:“你們……是特地來看我的?”
紀南霄有一些尷尬,什麽都沒說,目光不經意的掃過薑小餘那一張僵硬且不知所措的臉龐。
那一刻,他竟然有一些慌了。
“碰巧聽說你出車禍了,看樣子,你沒什麽大礙!”
“死不了!”
“小餘,真巧,三年沒見了,從沒想過,我們再見麵,竟然會是以這樣子的身份!”
薑小餘的後背,嗖嗖的冒著涼氣,渾身上下都已經快要失去了知覺。
夏馨兒的話,說出口的那一瞬間,薑小餘知道,她努力隱藏的事情,根本就藏不住了!
她的臉色蒼白,嘴唇微微蠕動,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戰禦梟感覺敏銳,夏馨兒認識薑小餘?
她們……
不,確切來說是他們!
戰禦梟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掃了一圈,心中就已經有了結論,看樣子他們三個人早就認識了。
而讓他覺得不悅的是薑小餘!
這麽多日子,在他麵前,她都裝作不認識紀南霄!
這不對勁!
“你們認識?”
涼薄的語氣,問出來的話,明顯這是在對著薑小餘。
薑小餘的身子,不著痕跡的抖動,嘴唇一抿,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紀南霄的神色凝重,夏馨兒卻是笑靨如花,勾著紀南霄的臂彎,看上去分外親昵:“當然,我們在三天前就認識了,當時,小餘瘋狂的喜歡南霄……”
“住口!”
紀南霄忽然間開口,語氣裏是壓抑不住的躁怒情緒,冷冽的情緒,如同山雨欲來。
戰禦梟的神情一凜,看著薑小餘的眼神,瞬間冰冷了幾分。
薑小餘喜歡紀南霄?
曾經?
他們都已經認識三年了,可是在他跟前,卻表現的像是陌生人!
戰禦梟的心裏,忽然間萌生出一種被人欺騙的感覺!
隻是,他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眼神裏的冷意,卻依舊出賣了他!
尤其是,夏馨兒說了那些話,紀南霄緊張的神情,他看的真切。
“馨兒,別胡說八道,薑小姐隻不過是醫學院裏的學妹!”
薑小餘的心裏,莫名其妙的酸澀,很快,就開始自我嘲弄:“是啊,薑小餘,你還沒有看清楚這個事實嗎?三年前的一切,隻不過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是嗎?好像不是吧,別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清楚楚,小餘說,她最崇拜,最喜歡的人,就是你呢!”
夏馨兒依舊嘴角含笑,語氣輕鬆就像是在開玩笑,可是她的話,卻如同一柄利刃,直接戳入了薑小餘的心髒,用力的擰著。
拔出來的時候,臉皮帶肉,血肉模糊。
“夠了,馨兒,你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你怎麽會覺得我在開玩笑?我說的都是真的啊!不信你問小餘……”
薑小餘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推進了人群之中,戰禦梟目光裏頭的陰冷,紀南霄目光裏的尷尬還有夏馨兒眼底裏的挑釁……
薑小餘的頭,越來越低垂,無地自容。
“就算是我們家小餘對紀南霄有過想法,那又如何?讓我想想,三年前,小餘也就十七歲吧!年少哪能不輕狂,誰還沒有過衝動的時候,是不是?”
戰禦梟的眼神,依舊陰沉,隻不過是在對著夏馨兒的時候,他用深邃陰沉的目光掃過夏馨兒和紀南霄,語氣不冷不熱,不鹹不淡:“三年沒見,這頭一遭見著了,馨兒你就說這種令人尷尬的話題,看起來這三年的洋墨水也是白喝了!”
說著,戰禦梟輕輕的握住了薑小餘的手,幾不可聞,他能夠察覺的到薑小餘的手,顫抖的厲害。
“紀南霄,你們兩個人都快要結婚了,怎麽?還沒把你的女人調,教好?這樣子,隻怕是日後有的你受了!”
戰禦梟的話,讓夏馨兒詫異,以前的戰禦梟,陰冷狠毒,生性多疑,甚至是有一些尖酸刻薄。
雖然不在榕城,這麽多年關於他的事,夏馨兒還是有所聽聞。
如今,薑小餘和紀南霄之間曾經日愛日未的事,被抖落出來,戰禦梟竟然不動聲色?
這根本就不像以前的他!
夏馨兒在戰家出入那麽多年,所有的人都以為戰禦梟對她不同,可是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戰禦梟對她何其冷漠!
她也知道,他對她的容忍,隻不過是因為爸爸當年帶著戰禦梟爸爸的屍體回榕城的情麵!
嫉妒使人麵目醜陋!
夏馨兒還要說什麽,卻被紀南霄一把拉住,他對著戰禦梟和薑小餘略帶歉疚的道:“抱歉!”
二話不說,扯著一臉不甘的夏馨兒就走了。
薑小餘不覺得輕鬆,反而覺得眼下才是山雨欲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