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禕謹離開了家,看著她的車子,漸行漸遠,坐在車上的華斯頓,雙眼綻放異彩。

這孩子的眉眼,一顰一笑,真的像極了她的母親!

那個隻能永遠的活在他的記憶裏的女人。

“教授,人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直接去,說明您的身份不好嗎?”

“你覺得這樣子好嗎?”

“有您這樣一位身份地位顯赫的父親,換作是誰,都會願意與您相認吧?”

華斯頓苦笑,隨後搖了搖頭:“那隻是你認為的,這麽多年這孩子從來沒有尋找過我,哪怕是有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她都能夠尋得到我這個親生父親……”

然而並沒有!

就足以說明在這孩子的心中,他這個父親是多麽的失敗!

“可是教授,昨天的事情實在是太險了,如果她沒有接住您的話……”

“就算她接不住我,你會看著我受傷嗎?”

“自然不會,可是教授你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的身上光顧著整個詹姆斯家族的榮辱!”

“這種話,不需要你時時刻刻提醒我,既然來到了榕城,那麽就應該見一見那個逆子,你去聯係他!”

“教授……

據上次與沃爾教授通電話之後,就失聯了,根本聯係不上!”

“嗬嗬,這小子還真是有點脾性,像極了年輕時候的我!”

“那……”

“算了,同在這一片土地上總有一天會遇見,現在我隻想著和這孩子親近親近……”

說著,華斯頓一揮手,轎車便疾馳而去,緊追著前方的那一輛紅色超跑。

戰禕謹到了跆拳道工作室,簡單的處理了工作之後,準備回一趟戰家,去看望薑小餘。

確切來說,她是想團子了!

自從懷孕之後,整個人的心性,都變得跟之前不同了,按照湯鄴北的說法,就是渾身上下散發著母性光輝。

路上的指示燈紅燈閃爍,一輛輪椅準備去路的對麵,怎奈下麵有一條安全隔離帶,老人怎麽用力,都過不去。

遠遠的,戰禕謹一眼就認出來,那老人,不是昨天在公園裏遇見的那一位嗎?

怎麽又是他一個人?

戰禕謹並不是一個喜歡助人為樂的,隻是莫名覺得跟這老人有一種熟悉感,仿佛他們是認識多年的老朋友。

趕忙將車子停到了路邊,戰禕謹朝著老人的方向,一直動彈不得的輪椅,忽然間越過了隔離安全帶,老人抬起頭來,卻意外的看見昨天救他的那個姑娘!

瞬間眉眼含笑,看上去十分慈祥:“太太,這麽巧,又遇見你了!”

戰禕謹推著輪椅走到了斑馬線的對麵,才道:“怎麽又是您一個人出來?您家裏人呢?”

“兒子常年生活在國外,家裏頭就隻有我一個人,前些日子,家裏頭的保姆請假回了老家……”

看見老人一臉淡然,戰禕謹覺得他有一些可憐,想必這個孤獨的老人,已經習慣了長期一個人的生活,否則也不會如此淡定從容。

空巢老人的悲涼,想想就覺得心酸。

“您這是去哪兒?我送您過去?”

“昨天的事,已經不好意思麻煩到你了,不難看得出來,你的爸爸媽媽非常擔心你!”

戰禕謹抿唇,臉上盡是謙和的笑:“您不必放在心上,不過他們的確是非常的好!

有的時候,會緊張兮兮大驚小怪的,您也不必介意!您去哪?我也沒有事送您過去!”

“我想去對麵的超市買點東西,怎麽好意思麻煩到你……”

“不必客氣,我覺得我們兩個挺有緣分的,短短的兩天時間就遇見了兩次!”

說著,戰禕謹推著輪椅,開始朝這路對麵的超市。

戰禕謹發現,這位大伯是一位相當風趣幽默的人。

而且,這是一位見多識廣的老人,想必年輕的時候,有過許多的經曆和見識。

能夠說出來許多的人文趣事,戰禕謹自認為自己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人,可是老人說出的那些話,總會讓她發現新大陸。

不知不覺半日就過去了。

“華伯,時候不早了,我送您回家?”

“我在離這邊不遠,我自己就可以回去了,已經麻煩了你一整天,怎麽還好意思麻煩你送我回家!”

“一腳油門的事!”

“我這輪椅實在是不方便,真的就不勞煩你了……我家就在這附近……”

看出來了華伯的為難,戰禕謹沒有繼續多說些什麽,隻是莞爾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您自己路上回去的時候,小心一些,您不是記下我的電話了嗎?以後要是有什麽不方便跑腿的事,就給我打電話,我在家閑著也是閑著!

我愛聽您說話!”

這一句話,擊中了華斯頓心中的堡壘,一直的強硬外殼,瞬間坍塌。

看見他眼圈紅了,戰禕謹有一些慌了:“華伯,您這是怎麽了?”

華斯頓伸手,快速的抹去了眼圈上的濕潤:“嗨,人上了歲數,身上哪有什麽好毛病,我很高興,你愛聽我說話……

我兒子……”

話未說出口,戰禕謹明白了:“您別難過,男人和女人的情感表達方式是不同的,也許您的兒子,工作很忙,也是情非得已,如果您真的想念他,就給他打電話!

無論什麽時候,父子親情才是最重要的!”

華斯頓笑著點了點頭:“怪不得你的性格這麽樂觀開朗,不難看得出來,你父母都是很好的人!”

“其實……那是我的公公婆婆,他們都是非常好的人,對我也很好……”

華斯頓頗為驚訝:“那是你的公公和婆婆?若是如此,真的是挺好的兩個人!你的家人……”

“我媽媽……在不久前去世了……”

戰禕謹說著,眸子裏,瞬間都是悲傷情緒,想到了老夫人,盡管她極力的克製情緒,卻依舊壓抑不住悲傷。

無論何時,老夫人都是她心口上的傷。

“抱歉,提起來了你的傷心事……看樣子,人都是各自有各自的煩惱,若是真的沒有煩惱了,那就是該死嘍——”

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華斯頓的語氣裏頭,都是嘲諷。

“好了,今天的悲傷話題,到此結束,等下次見麵,我給你帶點好吃的!我親手做的!”

戰禕謹笑靨如花:“好!”

兩人就此告別,目送戰禕謹離開,華斯頓眼底裏的不舍,瞬間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