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餘,你終於醒了,怎麽哭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去喊醫生……”
看見薑小餘落淚,戰禦梟頓時心急如焚,快速起身,卻被她的手輕輕拉住。
薑小餘的聲音略微嘶啞,幽幽開口:“不要走……”
戰禦梟回過頭來,湊到了她跟前,雙手捧著薑小餘憔悴蒼白的臉,聲音幾乎都在顫抖。
“我不走,我哪裏都不去,我在這陪著你,但是現在,你哪裏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一點都不能隱瞞你知道嗎?你不能再繼續這樣嚇我!”
戰禦梟叱吒風雲,什麽樣的風浪沒有見過?
唯獨在經曆了這麽多以後,薑小餘的一舉一動都能夠牽引著她的心,她的身體,才是他最擔心的。
“老公……我想問你一件事,請你務必如實回答,好嗎?”
戰禦梟的眼神,清冷嚴肅。
什麽都沒說,隻是點了點頭。
“我問你,團子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戰禦梟原本緊張的神情,瞬間變得不安很快,他的情緒便穩定平複下來。
聲音裏多了幾分釋然:“你都知道了?”
“所以團子真的不是我的孩子,是不是?那我們的孩子呢?他現在在哪兒?”
盡管極力的克製著,薑小餘的眼睛之中卻已經含滿了淚水:“我們的孩子現在在哪?他已經夭折了,對不對……”
戰禦梟低頭,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的聲音極為沉重,在薑小餘一再的催促之下,不得不開口回答:“是……
孩子已經夭折了,他出生的時候才6個多月,身體各項機能發育不了,已經感染了線形蟲……
根本就是回天乏術……”
戰禦梟緩緩的抬起頭來看著神情,舉止依舊平靜木訥的薑小餘,用力的握緊了她的手,仿佛是想要傳播他大掌的溫度,給予薑小餘莫大的勇氣,來麵對這樣殘酷的現實。
“對不起,小餘,都是我不好,沒能保護好我們的孩子,當初,玉嬸並不是死於身患重病,而是因為當初給你投毒的人是她,她被夏馨兒控製,是許彤親手給她送來的那些東西……
也正因為如此,玉嬸無顏麵對你,才選擇了以這種方式,終結自己的生命,為了贖罪,她以自己的命換來了那些科研所裏頭,正在研究的那些線形蟲……”
說到這,戰禦梟已經無法再繼續說下去了,聲音哽咽,眼角之中竟然閃爍著星星淚光。
薑小餘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靈魂,就像一隻破布娃娃,眼睛一眨不眨。
“小餘……”
薑小餘雙眼空洞無神的盯著天花板,許久才重重的吐出來一口氣:“終歸是我們沒有母子的緣分,終歸還是沒能夠留住他……”
言語之中,盡是自責與無奈。
“我們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
戰禦梟第一次覺得,自己在一個女人跟前,如此笨拙。
連一句安慰的話,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窗外電閃雷鳴,豆大的雨點拍擊著玻璃,漸漸的雨水混成了小溪。
鋪天蓋地的席卷了整個榕城。
薑小餘所有的眼淚,都灑在了這一場大雨之中,為了那個沒來得及睜眼看一眼這個世界的孩子,更為了他們之間,有過的短暫的母子情分。
三天後,薑小餘辦理了出院手續,回到家裏的時候,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她抱著懷裏粉嫩的團子,忍不住落淚。
用力的吸著孩子身上的奶香,這大概就是上天眷顧,命運垂憐,給了她一個這樣乖巧懂事的孩子,來彌補心裏的那份空,虛。
匯豐銀行
薑小餘遲來了幾天,整個人看上去分外憔悴,就連許久未見的徐政碩,也都被薑小餘的憔悴嚇了一跳。
“戰太太,您最近這是怎麽了?”
薑小餘笑著搖了搖頭:“隻不過是朋友去世,所以就憔悴了一些……”
“節哀,但是還是要照顧好自己,我想你的朋友,一定不希望看見你這麽沮喪!”
薑小餘笑了笑,隻是那笑容略帶牽強:“我今天來,是要打保險櫃的!”
“薑女士的保險櫃您隨時都能打開!”
“並不是我媽媽的保險櫃!”
薑小餘說著,從包裝取出來了,那一枚金色紐扣,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
徐政碩定睛,看向薑小餘的時候,眸光裏都是驚詫!
“戰太太……您這是從哪裏得來的這金紐扣?”
“我朋友留下來的!所以,徐經理你也認識這東西,是不是?”
薑小餘神色鄭重,徐政碩眉頭深鎖,點了點頭:“匯豐銀行有百年曆史,這裏頭,自然珍藏著不少重要的東西,這位沈小姐,前不久來過一次銀行!”
薑小餘原本渾濁的雙眼之中,瞬間充滿著驚喜的色彩:“你是說有一位沈小姐來過匯豐銀行?”
徐政碩點頭:“沒錯,我還記得那是大概四個月前,沈小姐來過一次匯豐銀行,當時她還特別的交代過,如果有人拿著一枚刻有沈字的黃金紐扣,來匯豐銀行的時候,一定要讓對方把她的保險櫃打開,說是裏麵的東西,對於她們來說非常的重要,隻是我沒有想到,那位沈小姐說的人竟然會是您!”
“那我現在可以把沈小姐的保險櫃打開嗎?”
薑小餘迫不及待,徐政碩起身:“當然可以!”
同樣是那一間存放保險櫃的庫房,這一次來的時候,心境卻明顯的和上一次大不相同。
保險櫃打開,裏麵有一隻小皮箱,薑小餘小心翼翼的將那隻小皮箱取出來,卻發現上麵有密碼鎖,外麵還有一隻信封。
薑小餘不假思索打開了信封取出裏麵的信紙,隨著信紙掉落的還有一張照片。
看見照片上的兩個小女孩,薑小餘的眼神瞬間愣住了。
照片上的兩個小姑娘笑靨如花,親密的頭靠著頭,身後是一座古典的中式建築,鬱鬱蔥蔥的爬山虎爬滿了整片牆。
看見照片的一瞬間,薑小餘竟然覺得暈眩,照片裏一個穿著淺藍色裙子的小女孩竟然是幼年時期的薑小餘。
薑小餘逐字逐句的閱讀著那一封字體歪歪扭扭的信,字體幼稚,想必是孩子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