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玻璃,薑小餘看見了醫生拿著除顫儀,正在跟護士配合著對薑北進行急救。
而薑北一動不動,整個人的臉色都是蒼白的。
唰——
護士把簾子遮上,薑小餘也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一行眼淚,從眼角滑落,她的心也被牽動,緊張起來。
手機鈴聲作響,卻無法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重。
那尖銳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在走廊上響起來,一直到薑小餘按下接聽鍵。
“喂……”
“薑小餘,喜不喜歡我送你的禮物?”
薑小餘的手,驟然握緊了手機,骨節泛著青白,整個人的臉色,瞬間陰沉。
“許潼!我是不是警告過你,離薑北遠一點?”
薑小餘的聲音低沉,卻是歇斯底裏。
“誰讓你不乖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周總的事是你做的,你當真以為有戰家做靠山,你就能夠擺脫得了薑家的一切嗎?別做夢了!”薑小餘一雙眼睛通紅:“你對薑北做了什麽?”
“嗬嗬!”許潼的笑聲陰冷:“隻不過給他送去的吃的加了一些料,薑小餘,我勸你別再做那些以卵擊石的事,明天,緋聞事情若是不解決,薑北吃的東西裏,就不是加馬蹄粉那麽簡單了!”
薑小餘氣極,一雙眼睛裏都是鮮紅的血絲,幾乎是在壓抑著渾身上下所有的怒意,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吼:“許潼——”
許潼的笑聲,依舊令人發指:“薑小餘,你這輩子都不能翻身,兩個月前的事你忘記了嗎?你這個肮髒的女人,拖著一副肮髒的身子嫁給了戰禦梟,你說,我要是把那件事情告訴戰禦梟,他會不會弄死你?”
病房的門被打開,薑小餘沒有再繼續打理許潼這個瘋女人,踉踉蹌蹌的起身上前去,抓住了一身的胳膊:“醫生……薑北現在情況怎麽樣?”
“已經脫離了危險,不是已經囑咐過家屬了嗎?病人有非常嚴重的哮喘,每一次哮喘發作,對於他來說,都像是在走鬼門關!”
“對不起醫生都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薑北……”
“注意一些吧,病人如果想要盡快做手術,就必須維持身體狀態平和!否則,是容易發生排異反應的!”
薑小餘點頭稱是,醫生又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然後就離開了。
進了病房當中,薑小餘看著躺在病**,依舊陷入昏迷當中的薑北,心疼又自責。
沒想到,許潼這個瘋子,竟然在薑北的吃食之中動了手腳,導致他的哮喘發作。
薑小餘的手,輕輕的握著薑北紮著針頭,還夾著各種儀器的手。
滿眼心疼。
“對不起,薑北,都是姐姐不好,姐姐害了你……”
薑北的睫毛,微微的抖動,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薑小餘被眼淚打濕的雙眼。
隔著氧氣罩,薑北的聲音,虛弱的幾乎聽不到。
“別哭了姐……我最愛看你笑……別哭……”
薑小餘擠出一抹微笑,可是那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姐不哭,我今天來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的,配型已經找到了,你好好的,下周我們就能手術了……”
薑北喘息,看上去分外疲憊:“真的嗎?姐……可是我覺得特別累……”
“如果累就閉上眼睛好好休息,我在這陪著你好不好?”
薑北點頭,此刻就像個需要人照顧的孩子。
從小到大,他的命從來就不是由著自己的。
為了不讓薑小餘擔心,他一直都活得小心翼翼。
隻要薑小餘落淚,他就覺得自己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罪過。
隻是因為從小到大,他們姐弟二人相依為命。
薑小餘在許家,被百般刁難,一直隱忍,是為了他。
被許潼,李曼麗設計,送到一個老頭子的**,她奮力逃走,卻還是莫名其妙失去貞潔,一輩子就這麽毀了,這些也都是為了他。
嫁給喜怒無常,雙腿殘廢的戰禦梟,也還是為了他!
薑北總想,要是他死了,薑小餘的人生,會不會這麽累?
夕陽西下,薑小餘依舊坐在床邊,給薑北擦拭雙手。
薑北想讓她回去,可是卻又不想。
戰家莊園
戰禦梟一雙黑眸陰沉,抬起頭來看了看牆壁上的鍾表。
已經八點了!
薑小餘這個死丫頭,每一次出去之前,都答應的好好的,保證早去早回。
然而事實是,隻要她出去了,那就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了。
心口之中的怒意,漸漸的堆積起來,戰禦梟直接把手裏的筆記本丟在了沙發上。
拿出手機,撥通了薑小餘的電話,電話打通了,可是卻沒有人接聽。
劍眉攢蹙,戰禦梟冷聲道:“張伯……”
“戰先生,您有什麽吩咐?”
“去醫院!”
“您不舒服?要不要喊湯醫生來家裏……”
“不必,去市醫院!”
張伯了然於胸,敢情戰先生不是不舒服,而是因為少夫人還沒有回來,不痛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