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好眼熟的項鏈
“在另一個隔間。 ”柯天小心翼翼道,“為了防止兩個人關在一起節外生枝,就……”
“哼,在這點小細節上倒格外留神,兩個弱不禁風的‘女’人而已,能惹出什麽風‘波’來。”葉蓓琪輕嗤道,“帶我去看看。”
這時,雷逸聽到外麵的動靜,探出身來,當看到是葉蓓琪時,不解道:“你怎麽來啦?”
“救你出生天。”葉蓓琪瞥視著雷逸,臉‘色’冷然,聲音也聽不出‘波’瀾,“我要見見珞藍。”
三個人拐過長長的樓梯來到地下室,又繞過幾個單隔小屋才走到一個被灰塵環攏的獨立間,如果是方向感不好的人,極難找到這個房間。
葉蓓琪將臉湊近小‘洞’,窺探著裏麵的動靜,朦朦朧朧中,看到一個嬌弱的身影歪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你們對珞藍做了什麽?”葉蓓琪別具深意的看著身邊的男人,語氣嚴厲道,“如果你們僅是綁架,即便將來到法庭,我也會盡力幫你們脫罪,但要是害死人,就等著哭爹喊娘去吧!”
“我們沒對她做什麽,沒動過她一個頭發絲。”雷逸瞧著葉蓓琪臉上的慍氣,以為珞藍出了什麽事,連忙把頭伸過去,繼而又鬆口氣道,“也許是她自己體力不支,睡了過去呢!”
葉蓓琪深深吸了口氣,想起珞藍虛弱的模樣,倍感痛惜,這個‘女’孩在她心裏總是特別的,她實在不想讓單純無辜的人成為一樁‘陰’謀的犧牲者,於是便問道:“要是我讓你們放她倆走,是不是天方夜譚?”
“你知道就行。本來這件事不想牽扯上葉律師的,但現在你硬往這裏湊趕著,我拒絕倒是不領情了。”雷逸瞄了一眼眼前高高瘦瘦的‘女’人,邪邪笑道。
“你們別輕舉妄動,我自己去和孟小姐談談。”說著,葉蓓琪不舍的凝眸看了看屋內昏睡的人,悄聲囑咐著一旁的男人。
看見葉蓓琪轉身‘欲’走,雷逸用手擋在她麵前說道:“你不必去找晴兒,我就能做主。做一件事沒有半途而廢一說。反正江承陌那裏我已經去要贖金了,犯罪事實已定,幹一件是綁架罪,做兩件也是綁架罪,已經沒有退路了。”
“你果然不識好歹。”葉蓓琪睨了睨身前的壯手蔑笑道,“‘浪’子回頭還金不換呢,看來你真是沒救了。你們要挪動資金,我可以幫忙,甚至出動我丈夫。但綁票一事我決不允許。”
“葉律師,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辭,你決不允許?你算老幾?”見葉蓓琪一味阻撓自己的計劃,雷逸的拗‘性’‘挺’起,雄赳赳道,“再說這件事晴兒就是看在你媽的份上,怕她孤老無依,沒指望邀你參與。你自己闖進來,還指手畫腳的,算什麽意思?”
“哎,別別,咱自己人,別內訌啊!”一旁的柯天見形勢不對,趕忙打圓場道,“意見不統一無礙,坐下來慢慢商量就行了,大家都別衝動。”
葉蓓琪見雷逸絲毫沒有和解與服勸的意思,明白自己若是據理力爭,不僅救不了兩個‘女’人,甚至連自己都可能遭遇危機,眼下權宜之計就是忍。
想到這裏,葉蓓琪嫣然一笑道:“柯叔說得不錯,事情演變到這個份上,也不可能是某一個人的錯。我們既然是一條船上的人,千萬不能互相抬杠。看在孟家對我不薄的份上,我決定助你們一臂之力。”
“這就對了嘛!”雷逸立馬轉變臉‘色’道,“你是律師,考慮周全是對的,我和晴兒也明白綁架罪在中國屬於很嚴重的罪行,不過我們是美國人,事成後立馬回國,還用怕這裏的法律。”
葉蓓琪聽到雷逸對中國法律一知半解的解讀,也不糾正他,隻是說道:“不管怎麽樣,拿到錢就收手,千萬別鬧出人命。你和孟小姐是美國國籍不擔心中國法律的製裁,可我和柯叔卻是實實在在的中國人。”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雖然那兩個‘女’人是人質,但在飲食上還是不要苛待了她們,免得一個不小心餓死了人。你們想怎麽‘弄’就怎麽‘弄’吧,我先回去了。”
“如果葉律師能夠早點認清自己的身份,站穩陣營,我們剛才也不會有爭辯的場麵了。”雷逸滿臉堆起笑,想修補兩個人因意見不合造成的隔閡,“我希望剛才的事隻是過眼雲煙,你一定不要心存芥蒂。”
葉蓓琪沒有回答,僅是一笑置之,既從容,又不失大方。
她默默在前麵走著,時不時觀察著周邊的格局,心裏暗想道:“杜秋意的位置那麽好找,而珞藍卻被關在這麽隱蔽的地方,看來在雷逸心中,杜秋意隻不過是一個小角‘色’,用她換到錢就行,應該不會威脅到她的‘性’命。
可是珞藍,那就說不準了,孟筱婕視她為心中的一根刺,試問普天之下有誰願意將刺永遠留在心上不除去。
若我要救兩個人,肯定敵不過這裏裏外外的眾多男人,搞不好還會連累自己;
如果我把杜秋意救出去,必然會打草驚蛇,到時要再解救珞藍,恐怕難上加難。
算了,我暫時不輕舉妄動,先離開這裏再從長計議。
“唉呀!”腳下似乎踩到了硬物,硌得葉蓓琪的腳生疼,她微抬右腳,便看到一個‘玉’兔項鏈躺在地上。
‘玉’兔本來‘色’澤淺淡,若不是被踩到,葉蓓琪絕對不會發覺到它。
她蹲下身,裝作輕弾鞋上的灰塵,利用此間隙立馬將項鏈撿起,眇眇忽忽下,隻覺它好眼熟。
不想‘浪’費時間在揣測上,葉蓓琪將項鏈藏進衣袖,又似無事人一般繼續走出倉庫。
而此時珞藍‘迷’糊之中聽見一陣腳步聲漸遠,她動彈著手指,慢慢清醒過來。
‘舔’舐著幹裂的嘴‘唇’,她發覺自己饑腸轆轆,四處‘摸’索著有沒有能夠讓她脫離禁製的缺口,她默默敲打著牆,可每一片都砌的十分牢固。
怎麽辦?用什麽方法才可以逃出去?珞藍看著夯實的石牆,感覺無助與無望。
當年母親病重,她的感受是害怕與擔憂,那是一種珍惜至親的情懷;與歐少宸相處之初,盡管時常受到他的欺淩,那也僅是傷心;
對於腹中胎兒,她所體會到的是獲得嬰孩的喜悅與意外失去的悲痛‘交’雜而成的切膚之痛,那猶如剜去心中一塊‘肉’般的噬疼,將令她永生難忘。
可是這一次她真正感覺到生命受威脅時那種徹骨的恐懼。
老天,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的人生難道還不夠大起打落,受盡折磨和考驗嗎?
你為什麽如此心狠,對我這樣不公?我到底得罪了誰?為何要麵臨此次的無妄之災?
哭到心累,珞藍輕拭去腮邊的淚水,睜著一雙空靈無神的眼眸呆愣的凝望著窗口。
連我都這麽絕望,不知道夏會怎麽樣?何況她是懷有身孕的人,較之平時,會不會更加感到綿軟無力?會不會祈求著上蒼的庇佑?
她表麵是一個堅強自立的人,又有誰知道她內心的軟弱!唉,隻希望她為了腹中的孩子堅持下去才好。
縱然人們常說“求人不如求己”,但此時此刻我陷入絕境之中,確是無法自救,抵有盼望旁人的救助。
可是我發給承陌的短信遲遲沒有動靜,是在傳輸過程中出了問題,還是他急急找尋過,卻搜羅無‘門’?
都怨我是個大路癡,來的時候沒有將路線地址記清楚。
“嗒”,猛然間,‘門’外傳來皮鞋與地麵摩擦的聲音,珞藍沒有轉身,沒有回頭,亦沒有任何舉動,她深深感悟到“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如果由遠而近的是一匹殘暴的餓狼,那她這頭毫無反抗之力的羔羊必死無疑,既然勝負已然,結局已定,又何苦掙紮。
“哢嚓”,‘門’外傳來開鎖聲,不多時,一股男人的氣息‘混’雜著飯菜的油香味沁入珞藍鼻際。
來人是柯天,他的手裏正端著米飯,一小碟爆炒青菜和一碗清湯,看向對自己的來臨無動於衷的‘女’人輕輕說道:“吃飯吧!”
珞藍仍舊沒有反應,柯天因記著葉蓓琪的話,千萬不能在綁架過程中餓死人質,遂動用腦筋勸道:“你要反抗也得吃飽飯才有體力。”
盡管自己從未被綁架過,但珞藍明白一般綁架者即便對人質不大呼小叫,也不會對她們表現出一絲的關心。
然而麵前的男人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狠劣,難道他並非存心綁架自己,抑或他對自己動了惻隱之心?
念及此,珞藍懷著極大的期望,轉過身注視著室內的男人,語氣裏充滿了懇求:“你,同情我是不是?既然這樣,你幹脆放了我,好不好?你放心,隻要你讓我離開,事後我一定不會追究,我全當自己今日的遭遇隻是不小心‘迷’了路,一時回不了家。”
柯天捕捉到珞藍眼裏濃烈的求生**,唯有視其不見,僅冷冷說道:“你很天真。”說罷,他將飯菜擱在地上,便扭頭離開。
雖然他人已走,腦海裏卻一直展現珞藍那孤立無援的寂寥背影,企盼獲救的渴望眼神以及求助無果時的蒼白容珞。
她眼眸眨動間、舉手投足間都像極了當年的孟太太,那一刻,柯天開始起疑:難不成這個‘女’孩與夫人有關係?還是說她長得與夫人年輕時相像僅是巧合?
柯天心裏有莫多的疑‘惑’,唯今能夠解開他困‘惑’的隻有葉媽,要是說他柯天對孟氏集團的事務了如指掌的話,葉媽憑借在孟家做事許多年的忠仆身份,絕對稱得上是解答孟家‘私’事的百事通。
柯天是一個無法讓疑問總是纏著自己的人,下一秒,他就做出了找葉媽問個究竟的決定。
而坐在越野車內的葉蓓琪,從袖子裏‘抽’出那串項鏈,思考道:這種‘女’人才會帶的掛墜到底是誰的呢?
我是在倉庫內撿到它的,但倉庫裏的‘女’人唯有杜秋意和珞藍,嗯,肯定是其中一人的。
不管了,現在還是救人要緊,一旦把人救出來,再還給她們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