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沒了她,世界一片荒蕪

此時,酒店裏的人已經離去的差不多了,杜秋意一邊飲著酒,一邊注視著江承陌的動靜,可是過了好久,仍不見他歸來。

心裏感到莫名慌‘亂’的杜秋意急急找尋過去,卻發現陽台上似有動靜,就跟了過去,從被風吹起的窗簾處,她看到一個頎長的身影正跨在陽台欄杆上。

天哪!一聲驚呼,杜秋意顧不上“男‘女’授受不親”的禮節,一個箭步衝上前,抱緊江承陌,使勁全身力氣便把他往安全地麵扯拉。

兩個人倒在地上,杜秋意喘著粗氣,劈頭就教訓他:“哎喲,我說江先生,好好地你別想不開啊,這世上哪有過不去的坎。”

“你不明白,我的世界少了她就是一片荒蕪。”江承陌眼裏的紅霧令杜秋意感到一陣驚栗。

“江先生,你喝醉了,先起來吧,地上涼。”從江承陌對珞藍真摯情懷的感歎中回過神,杜秋意鎮定臉‘色’,伸手拉他起來。

抓著杜秋意的手,江承陌踉蹌地站起身,一個恍惚,心裏暗念著:好滑的手,和珞藍水蔥般的手指一樣,這會不會就是她的手,是不是他的珞藍又回來了呢?

隨著念想,江承陌的手掌盈盈一握,凝望著杜秋意,嘴角笑得詭異:“藍,是不是你?你怎麽舍得離開我?”

杜秋意被他的力道掐得生疼,驚恐的看著他那絕望的眼神,癡狂的舉動,此時此刻的他哪裏還是那溫文爾雅、謙順溫和的男人。

“藍,不要走,讓我們繼續婚禮好不好?”溫柔的眼神看著她,得不到她的回應,江承陌急紅了眼,用力搖晃著她,難過道,“告訴我,你愛我,不會再離開我。”

杜秋意知道江承陌喝醉了,知道他把她錯當成了珞藍,也不與他計較,而是轉換角‘色’,帶著深深的歉意說道:“不會的,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不僅不離開,你還會永遠愛著我的,對不對?”熱烈的酒氣噴出,直撲杜秋意的粉臉,江承陌直直凝視著她的水眸,強迫她給自己一個想要的答案。

“我,我不是……”感覺到江承陌在自己身上灌入了太多情感,杜秋意忽覺壓力倍大,她想澄清自己的真實身份,可靜視著他期盼的眼‘色’,內心一度柔軟,“愛,我會愛你!”

聽到肯定的答案,江承陌爽朗大笑,回到亮如白晝的大堂內,抓起一個酒瓶,又盡情喝了起來。

杜秋意看著江承陌恣意歡愉的樣子,隻覺酸楚:江承陌,堂堂總裁,對珞藍愛得死去活來;而我的偵探前男友呢,奪去我的初身不說,還厚珞無恥的撒謊挑撥我與珞藍的關係!同是男人,差別竟然如此大!

“來,喝,反正這酒也是為我們婚宴置辦的,現在還剩這麽多,不喝也糟蹋了。讓我們一醉方休吧!”江承陌將滿滿一杯酒塞到杜秋意手裏,‘精’神亢奮道。

本來杜秋意心情就不佳,這下看到江承陌極力勸酒,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仰頭便喝。

“這麽多酒,我們都給喝了,那喝醉了怎麽回去?”杜秋意睜著微醺的雙眼,放下手中的爛酒瓶,掙紮了幾下搬動身子坐到江承陌一旁,趁著清醒問道。

“真傻,這是酒店,還愁沒地方住!”江承陌吞下一口酒,指著杜秋意嬉笑道。

夜‘色’正濃,天涯淪落兩個人,彼此慰勉,互相陪伴,誰也不知道靜怡神秘的夜將會發生什麽。

天漸愈破曉,那灰暗中又帶著些許淡青‘色’的長空鑲嵌著幾顆殘星,讓大地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一樣,透顯著朦朦朧朧之態。

當明旦的第一束陽光‘射’進臥房時,江承陌在微弱光芒的繚繞下,睜開了沉重的眼眸。

“哎,喲!——”搖晃著還有些漲暈的腦袋,江承陌暗暗咧嘴。

忽然,總覺得屋內的空氣彌散著‘女’人才有的香粉味,自問極少將‘女’人帶回家過夜的江承陌,對室中陌生的味道自是非常敏感。

使勁嗅聞下,江承陌覺出那氣味就在自己一側,扭頭一看,頓覺震愕:這個‘女’人是誰?怎麽會在我的‘床’上?!

心頭一凜,江承陌撥動身邊‘女’人的臉,等他看清她是誰後,立時駭然:是她!

下一秒,他伸手拉起被子,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身子,一件衣布也沒有!

這一驚一乍,江承陌徹底清醒過來,他腦中轟然:糟糕,一向為人謹慎的自己,這次怎麽會犯這種錯誤?!

“喂,醒醒!”江承陌大呼不妙之餘,連連自責,隨後趕緊搖晃著‘床’上的杜秋意,企圖把她叫醒。

“別煩,我還想睡。”一向睡到自然醒的杜秋意最煩有人在她睡覺時叨擾自己,這下在江承陌急躁的喊聲中更是越發火大。

“出事了,還睡!”又是一聲吼,猛然間,杜秋意聽到和自己說話的是個男人,她可是獨居者,而且這是她的閨房,怎麽可能有男人呢?!

一驚之下,杜秋意睜大眼珠子,猛地坐起身,雙目即對上江承陌為難的表情。

杜秋意剛想大喊“非禮啊”,便被江承陌捂住了嘴:你還嫌不夠‘亂’麽,你這一聲驚叫,把我家的傭人們引過來怎麽收場?

“去你的,江先生,你看清楚,這是我的房間。”狠狠地剜了江承陌一眼,杜秋意沒好氣道。

江承陌環顧了一下四周,果然不是在自己家,難怪睡‘床’的空間是那麽窄,擺向也不合自己的風格,剛才一著急,倒忘了自己身在哪裏。

“我們……”江承陌滿身的肌‘肉’都緊繃著,他不敢去正視還未完全回過神來的杜秋意,口中的話隻有怔愣的疑‘惑’之語,“那個,我們昨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對吧?!”

初問完,江承陌就閉緊雙眼,想把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耳朵處,以便聽清杜秋意訴出的話能如自己所希盼的那樣。

江承陌一回頭,對上杜秋意鄙夷的眼神,又連忙改口道:“如果我們兩個昨晚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我一定會對你負責到底的。”

杜秋意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說道:“剛才我覺得你想撇得一幹二淨,就和那些尋歡作樂的‘花’心大少爺無二樣,心裏本來想鄙視你一把。這時聽你突然改了口風,又覺得你還蠻可憐的。”

“不,我是說真的,我真的會對你負責的。”看到杜秋意不以為然的樣子,江承陌倒急了。

“負責?你想太多了!”杜秋意將鞋子套上腳,表現得很淡然,“你就當平常的一夜情好了,不管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就純當男‘女’酒後‘亂’‘性’,我不用你負責。”

“唉,都怪昨天晚上的酒,否則也不會出事兒了。”江承陌一臉懊悔,“我一喝酒就出事,上一次是Sara,這一次又……”

“你這是事後諸葛,反正你我都不是了失去第一次,淡定吧。”回想起自己失去初身的情形,杜秋意不免黯然傷神,繼而又苦澀一笑。

“我,我或許是第一次。”突然,江承陌咕噥著,“不,就是第一次。”

“啊?”杜秋意看著江承陌忽而不敢肯定,忽而又確定不已的表情,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大哥,沒想到你在金融界是聰明絕頂的,現實生活裏卻是個糊塗蛋啊!”

“Sara那一次是設計騙我,事後我也查證了,所以嚴格說來,如果我們昨天晚上沒有把持得住,那……”江承陌蹙著眉苦思著。

“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要是真有什麽,我對你負責就行了唄!”倏地打開‘門’,杜秋意對已經穿好衣服的江承陌直爽道,“請江先生你趕緊走吧,我也要收拾收拾去上班了。”

“你真的讓我走?”見杜秋意表現得極為大度,江承陌更是遲疑著,“我……你……”

“哎喲,您老趕緊走吧,婆婆媽媽的。”看到江承陌優柔寡斷的樣子,杜秋意跨步走近他,使力將他推了出去,並毫不留念的關緊‘門’。

貼在‘門’邊,杜秋意按著‘胸’口平緩著緊張的心情:天,怎麽就稀裏糊塗的和他攪到一起了呢?

原來杜秋意並非如她表現得那麽堅強,相反感情細膩的她對伴侶的選擇要求頗高,隻是現實實實在在戲‘弄’了她一把,而江承陌正在麵臨窘境,她怎麽忍心再在他的傷口撒鹽呢!

正想著,‘門’又莫名響起,隔著‘門’,杜秋意提高嗓音問道:“誰啊?”

“是我,快開‘門’。”‘門’外傳來江承陌急切的聲音,那種腔調聽起來好像是碰上了什麽棘手的事。

杜秋意無奈的打開‘門’,還沒開口,他便闖了進來,語調也因情緒的‘激’動而顯得語無倫次:“我,我,根本走不了。”

“咦,什麽叫‘走不了’啊?看你這好手好腳的,行動也沒受限呀!”杜秋意以為江承陌用借口搪塞著不想離開,遂裝著驚奇的樣子,上下打量著他,時不時地奚落幾句。

江承陌知道杜秋意誤會了他的意思,急忙解釋道:“不是,真走不得,外麵有記者。”

“什麽?”一聽,杜秋意驚跳起來,剛想打開‘門’看個究竟,卻被他攔住。

隻見江承陌直搖頭,不多時,才說:“何必從大‘門’看,你從窗戶口往下瞧,就一目了然啦!”

不等他說完,杜秋意衝到窗戶邊,伸長頭探視著樓下,果然,有幾個扛著攝影家夥的記者在下麵守候著,遂暗罵道:“這些‘混’蛋,欺到姐姐我頭上來了,那還了得。哼,姐可不是吃素的!”

“你幹什麽?”一見杜秋意有衝出‘門’與記者們大幹一場的陣勢,江承陌立馬擋住她的去路,勸道,“別衝動,你這麽一來,倒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