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默哀

杜秋意則慢慢品嚐著麵前的淺綠‘色’酒飲,並帶著一份饒有趣味的神‘色’瞄視著左側的男人。

“那丫頭雖然讓我很惱火,但你說的那種事她絕對不會做。”移動雙目,歐少宸講出了自己的見解,“你或許誤會了她。”

“哼,誤會?!我男朋友親口承認的,還能有假麽?”杜秋意顧不上將嘴裏的酒全部吞咽即冷哼道。

倏地,歐少宸端起麵前的酒一飲而盡,隨後站起身‘欲’離開吧台,臨行前還不忘扔下一句:“口說無憑,眼見才為實。”

歐少宸的話讓杜秋意沉默了,也令他自己開始‘迷’惘:我明明為珞藍和江承陌藕斷絲連、不清不楚的關係生著悶氣,為什麽這一刻卻要幫她辯解?

如果杜秋意所說千真萬確,那隻能證明珞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賤‘女’人!

但是依照自己與珞藍長時間的相處情況來看,杜秋意的話似乎又是那麽的不可信!到底何為真,何為假?

我也會用“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來勸別人,可自己卻僅僅因為一份內容曖昧的信就懷疑珞藍,更沒有給過她解釋的機會,是不是太武斷、太斷章取義了些?

一係列的問題理不透,歐少宸滿臉‘陰’霾,隻想著回家能夠碰上那個讓他頭疼的‘女’人,搞清楚自己質疑的地方。

月明風驟,歐少宸剛把跑車停穩,便行‘色’匆匆跑進大廳,眼睛在一樓掃視一番,發覺除了忙碌的仆人外,沒看見要找的人,便仰起頭,衝二樓房間扯著嗓子喊道:“珞——藍——死丫頭,你給我出來!”

歐少宸帶著一身的酒氣站在寬敞的客廳內,身體的燥熱讓他不耐煩的扯鬆領帶,以獲取片刻的涼意。

他的行為讓傭人們明白主人的心情並不佳,通常這種情況下,要麽是閃人,要麽是保持肅靜,但‘女’主角畢竟不在場,自然不能由著歐少宸‘亂’喊,緊要關頭還是劉管家鼓起勇氣說:“少爺!少‘奶’‘奶’沒回來!”

初聽此話,歐少宸的臉‘色’驟變,堪比千年寒冰還要‘陰’冷,他拴緊手指頭,關節間細小的骨頭崩碎聲現出了他內心的不滿。

他幾個快步跑上樓,衝進臥室,打開衣櫥,當發現珞藍的東西沒有搬走時,一顆懸著的心才放鬆開來,曾幾何時,遭背叛後上湧的怒火令他想過要將珞藍的‘私’有物全部扔出別墅,但此時此刻他倒是慶幸自己沒有那樣不理智。

歐少宸沿著沙發慢慢坐定,掏出雪茄就點燃,在煙氣的繚繞中,他思考著珞藍會去哪裏。

“咚咚!”房間被人敲響,接著劉管家的聲音便從開著的‘門’邊傳入歐少宸的耳朵,“少爺,這裏有少***一封信,可是她還沒回來。”

劉管家不是膽大包天,也並非不識時務,但今天歐家收到的一份不速之信讓他不得不去觸碰那隨時有轟炸可能的地雷。

信?又是信?為什麽那丫頭會受到接二連三的信?歐少宸暗想著,當眼睛看向劉管家手裏的信封時,那鼓起的肚囊表明裏麵有著豐富的內涵,他忽然有強烈的**想接過來並拆開,遂說道:“給我也一樣。”

然而劉管家的手卻縮了回去,隻聽他又說道:“額,少爺是不是和少‘奶’‘奶’吵架啦?依我活了這麽多年的經驗看,十有**,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是不能把相互仇視一方的物品‘交’給另一方先行保管的。”

聽著管家頭頭是道的解釋,歐少宸一個頭兩個大,就揮揮手無語道:“算了,你找她本人吧!也不知道那死丫頭滾哪兒去了!”

主人罵罵咧咧的語氣讓劉管家知趣的退出了房間,其後他便撥通了珞藍的電話,鈴聲響了很久,然而當接通時,令他驚訝的是聽筒裏的竟為男音。

劉管家沒有多想,也沒有猜疑,而是盡本分簡短說明意圖後,即準備切斷電話,就在這時,一陣驚天巨雷在屋頂炸響,隨後便是密集的雨珠由天而降,夜空瞬間被籠罩上層層朦朧的薄幕。

當劉管家走下樓梯時,歐少宸卻站在陽台邊,‘抽’著雪茄,看著漫天風雨,心裏卻在為沒有歸家的人擔憂:這丫頭跑哪裏去了,居然到現在還不回家、怎麽,白天被我罵一下,趕出公司,珞麵就掛不住啦?!哼,還真有氣骨!

唉,這麽大的雨,也不知道……誒,算了,我宰相肚裏能撐船,就看看那個死丫頭在哪裏,這麽晚還不回來,總不見得在公司受了委屈,去找那個男人訴苦去了吧?敢!

拿起手機,歐少宸撥打著那早已爛熟於心的號碼,可得到的卻是機主已關機的答複,不耐煩的他將電話扔進臥室,眼眸忽閃著的淩厲光芒表盡了他的失望,他憤懣的情緒導致他內心的想法也漸愈歪曲:臭丫頭,你竟然生氣,我可是比你還要生氣百倍,虧我還擔心你雷雨‘交’加的天氣沒處去,哼,我才不要管你的死活!

歐少宸努力不去思索珞藍今晚的落腳點,倒頭便躺在‘床’上,想用睡眠來麻痹自己對她的擔心。

翌日,八點半左右,護士來到珞藍的病房查探,發現美男正趴在病人的身旁凝目睡覺。

護士咽了咽口水,隨後將目光投到‘床’上的患者臉上,發覺她早已蘇醒,便悄悄湊近珞藍,耳語道:“該去複查了,我扶你起來吧!”

珞藍扭過頭看著仍沉浸在酣睡狀態的江承陌,‘露’出了抱歉與欣慰‘交’雜的笑意,接著就在護士的幫扶下,慢慢坐到輪椅上,向複檢室行進。

十幾分鍾後,珞藍聽從醫生的吩咐,到他辦公室等待結果。

就在這時,江承陌急急找了過來,當發現珞藍安然無恙時,才鬆了一口氣,釋然道:“一覺醒來,‘床’上卻不見人影,思考著你能去哪,這不看見護士剛更新的查房記錄,才想起你今天要複檢。”

“嘖,江先生對病人寸步不離、無微不至的照料,真是叫人好不羨慕啊!”護士見江承陌因關心珞藍而表現出的擔憂樣子,不免感慨道,“珞小姐真是命好,有這麽好的朋友時時刻刻照顧著你!雖然說我是個護士,平時有些不適也能自己處理,但怎麽說我也是個‘女’人,也希望身邊有一位對我噓寒問暖的人,隻不過可惜啊!”

護士一說完,江承陌便接過話茬:“不必感傷,像你這樣漂亮的護士小姐,終有一天會找到自己的歸宿,找到那位因你傷心而傷心,因你快樂而快樂的對象的。”

“希望如此吧!”護士對江承陌施以一笑。

而兩個人的談話,珞藍由始至終都沒有參與,因為她沒有心情理,也不想作出任何反應,此時此刻的她僅想快些知道複查的結果,想著如果身體沒有大礙,便要快些逃離這片扼殺她腹中胎兒的牢籠和地獄。

感覺到珞藍有些魂不守舍,江承陌低下身子輕聲問:“是不是擔心檢查結果?”

珞藍別過頭,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好像在她心中沉默真是金,隻要不開口,所發生過的事都會化為泡影一般。

忽然,江承陌想起一件事,便說道:“昨天有一個自稱劉管家的中年男人打你電話來找你。”[管家是怎麽知道‘女’主的去處的?]

“是麽?”珞藍那失去溢彩眼睛驀然流轉,繼而又恢複黯然,語氣也極盡悲切:“他,說什麽了嗎?”

“有你的一封信。”江承陌用異常簡短的措辭告知珞藍昨夜的電話內容,其後又說道:“那麽,信,是我去幫你取,還是你有別的打算?”

珞藍想不通還能有誰會寫信給她,既然預測不到,索‘性’放棄,遂說道:“我不想再去歐家,還是你幫我拿吧!你也不必親自去他家,打個電話和劉伯約在外麵見一下。”

“好!”沒有任何猶豫,江承陌立馬答應道,因為隻要是與珞藍有關的事,他都會義不容辭的伸出援手。

“我還有一些衣服和行李箱在歐家,也麻煩你想想辦法幫我拿出來。”盡管是很尋常的話語,但此刻從珞藍嘴裏說出來,卻有一種決絕的淒涼與遺憾態勢,似乎這種決定一做出,她與他就再無幹係。

下一秒,江承陌離開了檢查室去做他應該完成的任務,唯留珞藍默默等待著醫生和病理報告。

沒多久,身形魁梧的醫生便拿著一份紙質報告,在自己辦公椅上坐定,此時的護士則自覺退離,並輕輕關上了‘門’。

醫生推了推金框近視眼鏡,閱讀著已成定局的檢查結果,隨後又抬頭看了一眼麵‘色’慘白的珞藍,說:“你的身體沒有大礙,隻不過有點虛弱,這段時間要好好調理,多補充營養,不要‘操’勞,免得因為忽略一些小細節而落下病根。”

“知道了,麻煩你了醫生。”雖然整個人還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但珞藍在醫生麵前最基本的禮貌還是沒有忘卻。

所謂禮多人不怪,自此醫生對麵前這位可愛的‘女’患者充滿了好感,自此他接下來囑咐的一言一行裏也充滿鼓舞之意:“珞小姐,孩子沒了不要緊,你們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把身體調養好。”

醫生看見珞藍並不抵觸自己的話,又叮囑道:“由於你不需要留院觀察,所以不管是想繼續在醫院靜養還是回家都是可以的,你和親屬商量後做個決定,再告訴院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