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翼鷹揚 75章 文人陰險

李石曾看著眼前的麥克.郎。

他知道,眼前這個家夥與自己完全是兩類不同類型的人物。雖然李石曾腦海裏從來不曾有過,那種以一個人的學識水平來衡量對方地位的思想。

但同時,他也清楚的認識,眼前這個家夥絕對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眼前似乎要放棄南洋權利的舉動,絕對是這種直爽而又狠辣的家夥所不願意看到的情景。那麽他來鬧事,反而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所以,李石曾早有準備。

心裏壓了壓麥克.郎在總統辦公室裏發出的,仿佛狼嚎一樣的怒吼,造成的火氣。神色平靜的到一旁的酒櫃之中拿出一瓶好酒來。

斟滿了兩個酒杯之後,才再次回到麥克.郎麵前,遞給已經上火了的麥克.郎一杯。

“麥克先生,說真的,如果你肯坐下聽我說5分鍾,我相信你會理解我的決定。畢竟我們大家都了中華複興黨的高級領導,我想你不會連著5分鍾都不給我吧!”

帶著盛怒闖進來的麥克.郎麵對對方的溫和言語,他自己也冷靜了一下。原本,他並不打算這樣大叫大嚷的,隻是他存在一種擔心,擔心這個新的中華聯邦重新走回老路去。

另外,作為要從1920年1月1日接任總統職位的人,他也不能不把握住聯邦的第一個動作。這可能是另外一種憤怒的來源,最少唐雲揚在做任何決斷之前,都會知會他這個臨時總統一聲。

麥克.郎帶著美國人那種固有的爽快坐到沙發上,雖然表情還是有那麽一些憤怒,但他的耳朵去支起來,打算認真聽取李石曾的話。

作為從小在美國長大他,在生活中形成一種習性。那就是隻要不損失利益,那麽一切就可以談得下去。

李石曾端著酒杯,從到麥克.郎對麵的沙發上。

“麥克先生,知道嗎,我剛剛接任的時候,有許多朋友就告訴過我,要我在這個位子上做好一件事就行,你知道是什麽嗎?”

當得知李石曾坐臨時總統的職位時,麥克.郎就與自己的搭檔顧維鈞很深刻的分析過整件事物,他當然知道李石曾指得是什麽。

“維持現狀是嗎?李總統倘若你真的聽了這個建議,隻怕會有許多人失望呢!”

李石曾點點頭。

“可不是,唐先生領導期間,一切都欣欣向榮,倘若我不能保持這種穩定,那麽就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所以……”

說到這裏,麥克.郎又叫起來。

“那麽我倒要問問你,這次在南洋,你放英、荷聯合艦隊進入馬六甲是個什麽意思?唐可從來沒有向任何人低過頭,我們不能給英、法一個錯覺,我們因為建設而怕打仗,這樣他們就會變本加厲。”

麥克.郎的一再挑釁,使李石曾原本壓住的火,騰的一下起來了。畢竟,他們都還是些隻有30多歲的年輕人。李石曾的脾氣算不上火爆,但他同樣不能容忍下屬,最少現在還是下屬的麥克.郎如此對他說話。

“會嗎?麥克先生,請注意力償的言辭,從總統的角度講,我可以不回答你的質問。但我還是想要對你說明白,但並不是回答你的質問。因為在這個時候,我想就算是唐先生還在,他也會說穩定高於一切,最少我們內部不能夠因為對情況不了解而出現問題。”

這一席話,把麥克.郎給說的無話可說了。他翻翻眼睛,嘴裏的雪茄煙都歪到了一邊。

“我還是直話直說吧,根據我們獲得的情報,在上海方麵的國民黨內部可能會有一些衝突。而且,他們一直在要求,如果發生戰爭,那麽上海要作為一塊自治領土,我想這是什麽意思你應該很清楚的!”

“唔!”

麥克.郎隻哼了一聲,沒有吭氣。他知道,自己在情報方麵與李石曾比起來有天生的劣勢。諸如調查局與軍情局而言,一些絕密情報不會放到他這實習總統的案卷。

這一點麥克.郎非常清楚,他不是唐雲揚,這兩個局的局長也不會像對待唐雲揚那樣對待他。甚至有可能,在情報獲得方麵,他連朱斌候都比不上。

“這兩個家夥完全是唐的死黨,除此之外,他們的規則又使他們隻忠誠於聯邦總統,沒有情報來源,我還能說什麽!”

心中的話並沒有付諸於口中,至於上海方麵的情況他倒是十分清楚。國民黨向國會提出議案,要求上海作為金融中心,可以在未來的戰火當中得以幸免。

因此,他們要在那兒設立一塊聯邦政府控製之外的特區。實際這不過是他們想要建立自己地盤的一種口實,但在國際大戰一觸即發的情況下,這並不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還有,我們得到情報,很有可能唐先生受到的襲擊與他們有某種關係。那麽我想大家一定會對他們背後的那些勢力感興趣,他們是誰呢?這已經不是個謎題了,他們背後的勢力是那個要求成員,在世界各國普遍發動暴力革命,奪取政權的第三國際!甚至,他們已經借口旅遊,向上海輸送了大批人員,並打算成立國際縱隊。”

“這些該死的,我們現在就應該把他們剿滅!”

麥克.郎惡狠狠的罵出聲來,他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這些人在國家、民族最緊要的時候,為何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甚至,他無法理解。唐雲揚為了使政治層麵的和平競爭可以持續下去,而放棄了當總統的權利時,他們怎麽忍心再把這個高速發展的中華聯邦重新拖入到內戰的陰霾中去。

他們到底有著一顆怎樣的良心,他們……。

“哦,你這壞蛋,我明白了,你要把他們一網盡……!”

李石曾把一口烈酒完全倒入口中,歎息了一聲。

“國民黨裏有不少曾經是中華革命黨的黨員,就我個人來看,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讚同這種舉動,所以這將會是一場極為困難的爭鬥,而我們在這場爭鬥之中必須要取得勝利!”

完全平靜下來的麥克.郎也歎息了一聲。

“是啊,這將會是一場困難的爭鬥!我想,如果在上海開戰的話,這個恐怕會把這個都市損壞的不可收拾!這一次,有了第三國際的支持,戰鬥的內容完全不同於對付北洋軍與青幫的戰鬥!”

說完這些話,麥克.郎臉上的神情又現出了幾分尷尬。

他是一個直爽的人,就本質上而言。他與李石曾這個性格內斂,表情沉靜的人在中華複興黨的工作裏,顯得格格不入。

這也是他與顧維鈞搭檔,而李石曾選擇朱斌候搭檔的原因所在。當然,聯邦第一任正式總統現在已經是自己即將擔任的職責,那麽5年後的選舉,是否是李石曾與朱斌候的搭檔,這都是一個未可知的變數。

“李總統……今天這件事……請……請你原諒我的魯莽!”

最後,麥克.郎終於把這句道歉的話吐出口來。在他的心裏,這並不牽扯什麽顏麵的問題,而是他無法原諒自己,無端懷疑李石曾對於聯邦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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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之所以切,皆因為愛之太深的緣故,李先生我想不出來複興黨黨內激烈的爭論有什麽理由要道歉。不過出於總統,我接受你對於闖入總統辦公室的行動道歉的舉動!”

這就是李石曾的性格,雖然他是一個沉靜而好思考的人。但這並不代表不重視自己的榮譽與權利。這也就是他喜歡別人稱他為“李總統”,而不似唐雲揚那樣更喜歡聽別人叫自己“長官”的原因。

“哈哈,你們這些文人啊,還真是夠陰險的,我是想不出來這樣的辦法,不過這一次您的辦法我非常讚同”。

哈哈一笑麥克.郎離開李石曾的辦公室。這時他長長的舒了口氣,他明白,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餘,李石曾對於聯邦的忠誠從一開始就不該受到懷疑。

另外,他也明白,現在中華聯邦這條巨輪已經駛入到一個充滿了礁石與暗流的危險航道裏。除過精誠團結之外,並沒有更好的辦法使這條巨輪安全渡過這個地方。

帶著心頭巨大的壓力,他摸了摸胸口的口袋,隨後從裏麵又摸出一根雪茄煙來。點燃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

隨後仿佛想起來什麽似的,喃喃的罵出聲來。

“唐,你這個壞蛋,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不做聯邦總統這個職位。別告訴我什麽個人崇拜,你當誰多待見你一樣。雖然,現在你已經死了,但我依然還是要罵上一句,你真他M的太混蛋!啊,我的自由人生……什麽時候得償所願啊!”

罵了心中的唐雲揚一頓,麥克郎的心情立即放鬆下來。尤其見到餘施蘭的時候,他那油腔滑調的美式英語立即就不由自主的說出口來。

“啊,親愛的餘小姐,如果可以的話,今天晩上可以由我陪伴您一起晚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