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翼鷹揚* 59章 野獸來襲
午後的山穀之中,看白雲蒼狗在天空之中靜靜的飄過,實在是一種不可多得的享受。可徐美伶並不能平靜下來享受這些。
暫時,她還傷於“創後綜合症”的時期之中,對於她受到傷害並經曆過被活埋的那一段可怕的記憶還不能完全複蘇過來。
“柱子說當時您隻有一隻手在外麵,被雨給澆得鐵硬,他那樣的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硬給嚇得連動都不敢動。說起來也真怪,怕就跑唄,也不怕姑娘你笑。咱們山裏人跑起來快,可柱子說他的腳就像給釘在地下一樣,一動也動不了。估計這全是你那位大哥的本事喲!”
一旁是老太太的絮絮叨叨的閑話,一旁是虎子那揚起來的支起耳朵的狗頭。
粗瓷大碗裏肉湯散發出一股濃鬱的香味,稍稍一觀察,徐美令已經認出那些仿佛樹根一樣的玩藝,實際是人參。
再抬起頭看著附近,徐美伶才注意到,一旁的木屋開的小小的門縫裏,露出一些孩子的臉龐。不久之後,院子裏也有一些孩子,目光之中露出好廳在徐美伶的身邊跑來跑去。
老太太的身邊也坐著其他一些老太太,她們一麵好奇的打量著剛剛蘇醒的徐美伶,一麵說著老太太們常常會說的那些閑話。
徐美伶看著院裏的孩子們,其實一個丫頭特別引起她的注意。她看上去大約11~2歲的模樣,臉上同樣有山風吹拂過產生的紅暈,她的眼睛快活的充滿了笑意。
“那一雙眼睛不是這個模樣,她是……是……”
隱約之中,蒸氣裏她看得到那個瘦骨嶙峋的身體,看得到因為發肓不良而看起來頭顱很大的身體。
“徐姐姐……”
尖利的叫聲,在黑暗裏聽得那些真切,那麽刺耳……呯……槍聲,哪裏來的槍聲呢,無論如何徐美伶都想不起來。
大約小姑娘發現了徐美伶的注意,她慢慢靠近過來。
“姐姐,你還痛不痛!”
雖然她說出口的是山西口音,但她眼中的觀切同樣使感覺到那麽真誠。徐美伶入下對於那些恐懼場景的回憶,笑著向她伸出手來。
“姐姐,你真好看!”
小姑娘說著,距離徐美伶更近了。徐美伶拉著小姑娘的手,看著她手上冬天的皸裂過的傷痛,山上的生活大概總是青苦的吧!
“這小姑娘發好好洗洗澡呢,要是洗淨了的話,肯定是個漂亮的小女孩!”
徐美伶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一個名字到了路邊。猛然之間,她伸手緊緊的把小女孩抱在懷中,緊緊的摟著仿佛怕再失去她一般。悲傷的淚水立即模糊了她的雙眼,甚至她感覺不到她的行動可能會嚇壞了懷中的小女孩!
“巧妹,我苦命的巧妹啊!”
思緒如同噴泉一樣的自記憶的深處迸發出來,一瞬間一切悲慘的、使人為之扼腕的情景一幕幕的在腦海之中清晰起來。
“我們要去聯係ZLDC,不能再犯以前的那種錯誤……我苦命的巧妹啊,全都是徐姐姐害了你啊!”
把自己的臉埋在小姑娘的懷中,徐美伶清晰的回憶起曾經經曆的過的恐怖事件,對於巧妹的死,她全部歸責到自己輕率的行動之上。愧疚之中,她禁不住大聲哭泣起來。
大約,山裏的妹子除過見識之外,膽量是不缺的。很快,那個被徐美伶緊緊抱住的小女孩就渡過了最初的害怕,好心的小姑娘撫著徐美伶的頭發,仿佛一個大人樣。
“徐姐姐不哭、不哭,我娘說有傷口的時候,越哭越痛!”
在隨後的五天之中,徐美伶的身體一天天的好了起來,這不能不誇誇那個小柱子的小夥子。
從諸位老太太的嘴裏,徐美伶知道他即是這兒燒炭工人們的頭。這是他爹給他留下來的家業,由於柱子有一手好槍法,為人也滿夠意思,這兒的人也還都服他管。
男人們以及強壯的女人們白天的時候,在林子裏伐木,一直工作到天快黑的時候才會回到家中。他們與外界基本上也沒有太多的交往,除過那台自天而降的收音機,使他們這生活在深山裏的,仿佛世外桃源一樣的人們才知道了外麵的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變化。
而為了徐美伶養傷,柱子把自己的屋子讓給了徐美伶,他自己為了防備那些礦裏的打手發現徐美伶的遭遇,而進山的可能,每天晚上都穿上大衣,摟著自己的獵槍睡在火堆旁。除伴他的,除過他那條叫虎子的狗之外,就是一些自家釀的酒。
夜裏,深深的山野之中,除過呼呼的風外,多了狼嚎聲。這些孤兒的長嘯尤其在這月亮明亮的初夏的夜晚之中,就聽得更加清晰。
身體漸漸好轉,想要離開山中前往城裏的“ZLDC”的調查局分局的徐美伶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柱子已經答應明天送她離開這兒。同行的還有其他幾個男人,他們將用擔架把她一直抬到山外,找得到車輛的地方。
當然,掌握著武器的他們,也是一群保護者。
說起來柱子和他手下的這些兄弟,居住在這桃源之中,即沒有稅賦也無需繳租。深深的山中,憑借的就是勤勞與勇氣。而他們這群山民這兩樣東西全都不缺少。
徐美伶借著屋中的油燈發出的點點光亮,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之後,透過窗格向外望了望。她的救命恩人是個不多話的人,沉默的仿佛一塊頑石。
徐美伶輕輕邁動腳步,來到院落當中。
雖然她忍受著傷痛,盡量放輕了腳步,但那條叫虎子的靈犬立即機警的轉過頭,當它看清來人的時候,就又重新扭過頭,半蹲在地下。如同它的主人一樣,沉默的像塊頑石。
“柱子大哥,我明天就要走了,可是直到今天,我還沒有來得及謝謝您的救命之恩!”
徐美伶輕聲的說著,用一旁的土造壇子給柱子倒上一碗酒。
柱子並不因為徐美伶的感激有更多的反應,隻是沉默的接過酒碗,抿了一口,咽下之後,抬起頭看看天空,半晌才說了一句話。
“那個閻王爺真的是從天上飛到中國的嗎?”
一句話把徐美伶給說愣了,回味了一下才明白,柱子說的是唐雲揚。
“閻王爺?他叫唐雲揚,當時回來中國的時候,的確是乘坐飛艇飛回來的!他是咱們現在的聯邦臨時總統……”
不料柱子噴著酒氣的嘴突然打斷了徐美伶的話。
“他就是閻王爺,長這麽大我沒見過比他更心狠的人。不過,也算得上是個心裏向著咱們百姓的閻王。所以徐小姐你不用謝謝我,倒是要謝謝你大哥。說真的,有機會的話我真的很想見見他,他稱得起是個好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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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的話音未落,這時一旁的虎子突然之間耳朵立起來靈活的轉動著,緊接著頸間的毛立起來,喉間發出低低的威脅似的吼聲。
一陣陣狗叫聲響起來,隨著山風傳來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腳步聲。
仿佛一隻獵豹一樣,柱子猛然一把把徐美伶推倒在火堆旁,接著向她命令了一聲。
“跟著我,別出聲!”
手裏的獵槍發出清脆的鋼音,與此同時他的槍已經頂上了子彈。
“各屋裏的人守好自己家!把門都頂好……”
他拉著徐美伶,一麵叫著,就帶著虎子拖著徐美伶跑進到黑暗之中。在這時,徐美伶發現,虎子真是一隻聰明的狗,這個時候一聲不吭,但掀起的嘴唇表明,它隨時會跳起來咬斷某人的喉嚨。
不久之後,來到一株枝葉濃密的,徐美伶叫不出名字的大樹。不知柱子在哪時隨便一牽,一條繩子就出現在麵前。
“把腳塞進繩套裏,我送你上去,坐好以後把繩子拉上去,在樹上悄悄的,無論下麵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出聲!記得,不要讓我們的人白死!”
柱子說起話來的時候,聲音之中發著狠。嚴厲的目光之中,有著一股子根本不容人置疑的神情,緊張的顫抖起來徐美伶隻好點頭慌忙的答應下來。
當她坐穩在被濃密的枝葉所遮掩的樹杈上的時候,下麵已經響起“呯呯”的槍聲。在黑暗裏,她看得見火把和手電筒的光芒,在那些閃動的光芒裏有不知道多少條狗和多少個和那天一樣的打手。
“澎……澎……”
火槍的聲音,稍稍阻止了靠過來的人群。然而,火力上的缺陷卻立即明顯起來。山民們雖然槍法較準,但唯一的七連發獵槍在柱子手中,其他的不過是使用藥葫蘆與火石的燧發槍。
知道這些土礦打手凶殘程度的徐美伶禁不住捂住了嘴,她相信這樣下去不幸是絕對難以避免。
“我的天哪,我給這兒的人們都帶來了些什麽樣的噩運啊!”
來襲的一幫人之中,顯然連發火槍與手槍都不缺乏,火槍在連聲的射擊著,閃動的光亮就仿佛照像機的閃光燈一樣,密集的火力很快就把山民們壓得抬不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