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翼鷹揚* 44章 盈盈一跳
在這裏還要請各位讀者不要太善於聯想,不要對號入座。本書是小說,所以與現實完全無關。另外作者本人有點腦殘,而且是個瞎子,說得也不過就是夢話。
在這青天白日之下,在這朗朗乾坤之下,諸如作者這樣的小爬蟲恐怕也隻有躲在陰暗的角落裏去,在那兒發出幾聲仿佛嘲笑一樣的聲音。
當然,嘲笑別人是不敢的,嘲笑誰呢?還是嘲笑自己最安全!
“八百裏洞庭”煙波浩淼、水天一色,範仲淹稱它“銜遠山、吞長江,浩浩蕩蕩,橫無際涯。”洞庭湖畔的嶽陽樓,更是大家耳熟能詳的地方。
可在這美麗的春光,來到這兒的時候,美麗的洞庭湖畔到底發生了什麽樣邪惡的事情。
在這時的中國投資,如果不想與琴島方麵打交道,那就一定不能離開長江水道。所以沿江而上的那些地方,往往是上海過去那些西洋大亨們投資的主要區域。
10層的香榭麗舍旅館正是這樣的一個地方,投資的主人是遠在上海的法國人。10層大樓,在嶽陽並不多見,僅有的一兩座也不過是洋鬼子們常常出入的地方,一些新的旅館也建設在這些新的建築之中。
這兒工作的,多是嶽陽城當地的少女們。
作為城中的少女,為了家族分擔生活上的困苦是一種必須的作法。而能夠在這個新建成的旅館之中工作,穿著幹淨的製服,在華麗的酒店之中工作。而且拿到相當的工資,對於姑娘們來說幾乎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中國有句古話,福兮禍所伏!所以,幸運未必是件好事。
正如同走在10樓頂層的空無一人的樓道之中,過道裏昏黃的燈光照在了一位年輕姑娘的身上,她年輕的臉龐看過去大約18~9歲的模樣。
沒人知道,在這樣夜晚裏,她到這兒來做什麽!
樓下9層的大廳裏,直到這裏如同所有的夜晚一樣,依然傳出喧鬧的聲音。麻將、牌九發出如同夏天暴雨似的聲音,在嶽陽城的春夜之中,傳出去好遠。
那兒是酒店經營違反《中華法典》經營的私人賭場,雖然幾乎所有人都明白,這是違反法律的事情。然而,如同秦淮河上的花船一樣,這兒也是嶽陽城中權貴們交易的地方。
還是如同當年的大上海,不會吸大煙就是不懂社交,不會打麻將就是假清高。
不過,暫時來說,這些情況與我們當前的故事沒有太大的關係,我們還是看看眼前這位姑娘的打算吧!
她並沒有如同所有年輕的愛漂亮的姑娘一樣,穿好自己的衣服,梳好自己的頭發。原本按照酒店經理要求,盤在待女帽當中的長辮顯得零亂無章,一條散開的辮子使她的模樣在這的夜晚裏看起來有些可怕。
曾經充滿了青春顏色的臉上,有著一層凝固起來的仇恨與悲涼。
在她敞開的衣襟上幾粒扣子已經失去了蹤影,我們看得見她脖子及胸部白晰的皮膚有一些傷痕。仿佛被惡鬼的爪子抓過一樣,那些抓痕直到此刻依然滲著些殷紅的血水。
我的上帝,真不知道這位少女受以了什麽樣的侮辱,是什麽樣的折磨才可以使一位少女顯得如此淒惶。
倘若靠近的話,如果仔細傾聽,她那腫脹的嘴唇在微微的翕動著,低低的說出一些話語,可在樓下的嘈雜聲音之中,根本聽不清什麽。
“……南海救……菩薩……”
她邁動的腳步多少有些踉蹌,然而她苦澀的瞳仁之中,已經完全沒有了生的希望。俗話說,哀末大於心死。
走到10樓的,空過一人的走廊的盡頭。那裏上登上樓頂的樓梯,從那兒就一直可以到達樓頂上那空無一人的,可以永遠擺脫這充斥著醜惡與強權的世界。
或者,當靈魂離開身體的時候,一切才可以歸於光明,歸於平靜,歸於上帝的牧園。我們不禁想要問一句,這位姑娘為什麽會選擇這樣一種舉動呢?
在昏暗的燈光之下,少女的手摸到了樓梯的扶手。直到這時,我們也可以借著樓道之中,那些昏暗的燈光,看到她手腕上那些淤青。
我的天哪,不禁想要問上一句,這個酒店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地方,怎麽可以把一位少女傷害到如此模樣?
10層高的大樓,在和煦的春風裏矗立在黑暗之中。春風就仿佛上帝最溫柔的手指,撫過少女的身軀,在這嶽陽最高的地方,看到的夜晩的景象。
洞庭湖展現在眼前,那兒一些夜釣的漁火隨著春風閃爍著。春風也仿佛想要化解少女心頭的悲哀一樣,為她送來地麵那些隨著春天的到來,而散發出生命活力的鮮花的味道。
然而,這樣美麗的夜景也並不能喚回少女心頭那一抹已經受到的傷害,對於世界毫無眷戀的那種絕決,依然如同南、北極的豎冰一樣,那麽冰冷那麽堅硬。
這時,仿佛夜風也明白了她的心境,掠過八百裏洞庭湖、吹過千萬裏長江的春風,在這暗無天日的夜晚裏,發出了近乎嗚咽的聲音。
大江之上開到的夜船也發出了汽笛的聲音,仿佛要少女考慮清楚,她是否應該以另外一種方式,向上帝發出對這個世界的控訴。
然而,一切同情,一切的美好呼喚對於她已經完全沒有了意義。
細小的牙齒咬住自己的,腫脹起來的嘴唇,仿佛在忍受著什麽最揪心的痛苦。雖然如此,她依然伸出腳來,踏上頂層樓頂的雨簷之上。
腳下,是酒店門前的大廳的頂棚。
從這兒望下去,無論那些人,還是汽車都已經變得好小。門廳裏射出的燈光,拉長了他們的身影,就仿佛在地麵燃燒著的一些短小的蠟燭。那些汽車,在夜晚的街道上射出長長的夜燈,仿佛打著燈籠的地獄甲蟲。
一切都已經沒有什麽意義,尤其在這生命即將做出最後一次決定的時候。
一切,都在充滿了憂傷淚水的目光化成了一團團不能分辨的光影。打算在這香榭麗舍酒店的頂結束生命的她,把淤青的手在胸前合什。
“大慈大悲救苦觀世音菩薩,求您保佑我的父母……”
低低的祈禱聲中過後,把那那條已經散開的發辮用手攏在一起,慢慢的編成發辮。這時目光當中的那抹哀傷已經換成了某種喜悅。
常有人說,在生命即將逝去的時候,其實是一生之中,人最為平靜的時候。
赤條條來、赤條條去,正是中國的佛家常常會說的一句警句。
隨著夜風慢慢大起來,嗚咽的聲音更加響亮,甚至這一次800裏洞庭湖與千萬裏的長江也一齊發也呼喊。
天空裏,“隆隆的”仿佛帶著春雷一樣掠過空中的,是逆風而行的飛艇。
新的生活就在眼前,然而,這個曾經美麗的生命已經不在眷戀。
在夜風裏,那個橫過春風的身體,就仿佛一隻美麗的夜鶯。在那雙曾經對於新的生活充滿了憧憬的目光裏,地麵迅速的擴大起來……。
“哦,別了,這個依然沉浸在黎明前最黑暗夜晚的塵世……別了……”
無奈的手指,無論如何出拔不通警局原本該暢通無阻的報警電話,被拔之後,居然一直在發出占線的忙音。夜半之時,被匆匆叫來的姑娘的老父,急急忙忙跑到警署之中報案。
警方調查的結論是“自殺”!然而其調查之草率,之簡單,都使人不禁要懷疑一下,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內情。
因為少女跳樓,而被召喚而來的警察們有一個說法。
“天太黑,這裏什麽也看不清,明天早晨在說吧!”
此時金陵方麵的“處女賣淫案”不過才剛剛被琴島方麵的“ZLDC”及“ZLQQ”介入。無論姑娘的老父還是說趕到現場的記者們,都沒有什麽好說的。
在曾經籠罩於段祺瑞政府的那種無法無天的“官威”,依然存在於嶽陽這個古老的城市之中,大多數人都隻能歎息一聲。
“小民之輩能有什麽權利,草木之人又哪能討得公理?匆匆買得卷破席,也就算是給閨女在陽間做了茅舍吧!”
然而,幾天之後收音機之中,傳來的是唐雲揚在金陵狀告貪官、酷吏的聲音。收音機之中,傳來的是那些被絞死之人的最後一聲歎息。一種聲音正在被沉重的案情壓抑的透不過氣來的嶽陽人的心中響起。
“如果需要維護自己的權利,那麽對於暴政的反抗就必須被承認為一種正當的權利!”
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之下,嶽陽這個洞庭湖畔最為秀麗的城市之中,百姓們頭一次對於案件的調查發出了疑問。
“為何,她的衣衫會破爛不堪?為何她的身體之上到處是淤痕?為何調查如此草率?為何沒有公正而透明的調查報告?”
一聲聲疑問率先在嶽陽的學生之間開始傳播,而嶽陽的記者並沒有如同金陵一樣,被禁止采訪與調查。
畢竟,金陵方麵事情的處理使這兒的百姓們看到了一絲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