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翼鷹揚* 28章 還有希望
“先生、夫人”對於機場時的遭遇直到今天依然記憶猶新,自己手下的武裝人員,在裝甲車上旋轉機槍的,六根黑洞洞的槍口威逼下被繳去了武器,原因在於在山東除去民用級別的武器之外,不允許任何人擁有軍用級別的武器。
叫人設法買來一看,所謂的民用武器,不過是些橡皮彈頭的子彈,槍管與彈膛也被設計的不易被改造。這樣的武器,用來自衛沒什麽大問題,但要用之來殺人,卻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尤其,倘若有人想用之作奸犯科,卻由於根本打不動安全部隊與警察的防彈衣,而根本沒什麽大的用處。至於槍支改造,在這裏又被極為嚴格的控製。
至於獵槍,雖然有出售的地方,但使用卻限製在嶗山附近的森林公園的狩獵區內,必須要由公園管理處租用,還不準離開獵區。
總得說起來,由廣州到這兒的那些過去的國會議會們還算是夠意思,為“先生夫人”聯係了一處不錯的住處,同時也準備了洗塵的酒會。
“先生”在這兒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現象,就是城市的實際控製的是城市組織的“城市議會”,而議員們則被從街區中經過層層選舉到城市的管理階層之中。不但有自歐洲回來後來在巴達維亞的建設過程之中,成為工廠主的人,也有曾經是雷霆國際一員的軍人。甚至還有洋鬼子。
從這些議員當中,不難看出來,建設依然熱火朝天的琴島城的人口結構,除去這些曾經在歐洲辛苦過、勞碌過、奮鬥過的人之外,還有他們的家人也都到達這兒。
而曾經任過北京政府的這些議員們,卻沒有一個當然入選,甚至他們連資格都沒有。在第一批由當地人及跟隨過唐雲揚打天下的人之外,下一屆議會的選舉將會在5年之後進行。
這時,就反應出曾經擔當過國會議員的人的精明,他們紛紛在這兒購產置業,一來這是當今中國最為先進,交通最方便、發展最迅速的地方。二來,看這兒的建設規模,就不難猜得出來,這裏很可能將會是中國未來的首都。
“這是一個充滿了鬥誌與信心的黨派,他們敢於把中國未來的首都建設在這兒,就不難看得出來,他們有信心在未來建設一支使全世界都要為之顫抖的軍隊,現在最少他們已經使整個亞洲為他們所顫抖!”
在集中營和回來的過程裏,“先生”從自己聽到關於前麵戰爭的傳聞裏,就不難推斷的出,中華複興黨想要建設的是一個積極參與國際事務的國家。而“中華國防軍”則正是依照這樣的標準來建設的一支新型軍隊。
積極的參與國際事物,這沒有錯,但並不完全正確。在積極的同時,還有一個強力的問題,即對事關中華民族與中國的利益進行強力保護的目的,否則什麽事情都可以和平的解決得了,那麽還要軍隊做什麽?有的時候,對付不怎麽聽話的家夥,是要靠拳頭的!
另外,從這兒及廣州附近,正在修建的龐大機場也看得出來,他們並沒有打算依靠什麽海岸炮兵來保護海岸線,他們依靠的恐怕就是一直在天空中巡邏的飛艇與正在繼續建設的海軍。
至於從日本拆回來的大口徑岸炮,則被放在青島城附近的海岸處,當成了主題公園。當然,那些大炮彈可沒有輕易回爐,將來有一天,它們會讓一些國家為之顫抖!
任何想要與“中華複興黨”競爭的黨派,無疑要以這兒的城市議會為最重要的競爭席位。而取得這和的議員席位的人,無疑則是將來各黨派爭相拉攏的人物之一。
到達山東的幾天之中,“先生夫人”除去李石曾、章太炎、蔡鍔等眾多自“同盟會”或者與“同盟會”良好關係狀態下,轉投入“中華複興黨”的人之外,他還見到了專程從南洋到這裏,表示南洋華僑們為琴島政權即將開始的戰爭支持的陳嘉庚。
52歲的“先生”看起來比44歲的陳嘉庚要蒼老許多,尤其最近在日本的戰俘營中住了些許時日,更顯麵容憔悴至極。
在這兒卻不能不為先生為了中國的未來而做出的貢獻,固然他有一般中國政治家無法擺脫的習慣,即“權威思維”。在當時的民國革命家中,大多都是同一個想法。即手下的黨員應該聽命於已,應該如何、如之何。
否則,中華革命黨就不會在立黨之初,要黨員們簽對其個人的“效忠書”,實則,這不過是那種“權威思維”在作怪。至於事出之因,無非是當年袁世凱要求取得政治地位時,當時由同盟會改組的“老國民黨”當中,黨員眾說紛紜,拿不出一個準主意。
看得出來,對於那次下野“先生”是耿耿於懷的,究其根本,還是中國那句老話在作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所以如同“先生”這樣的“有誌之人”自然要求達了。這也是民國時候的革命家,與思想家們追求的目標。
這樣的結果,便使有誌之人成了被政治權益左右、利用的人,也難保自己真正的“誌向”不因現實的影響而偏航。所以,根本的錯誤不在人,而在於手段。“有誌”不應該成為口號,“有為”,才是使中國從根本上富強的唯一手段。
不能不說,日本人在其由封建社會後期,在列強的壓力下,轉型時的心態比之當時中國民國時期的政治家們,要有遠見。
“當時‘廣東事變’之後,我原走出去南洋的想法,隻是那兒的華僑們如今與中華複興黨的關係比較密切,我擔心我們到了那兒受到不明真相指摘,因此我們才取道日本。原本打算坐船前往歐洲,可沒想到……”
這樣的話聽到陳嘉庚耳中,卻未必受用。對方畢竟言談之中雖然不談南洋華僑們支持“中華複興黨”的力度過大,但又不甘心不讀出自己心理話。的確“先生”的黨與他本人曾經在歐洲、南洋各地的華僑當中有相當影響,甚至早先的行動,往往都出自於華僑們的資助。
然而,現在這一切已經時過境遷。這並不是因為“先生”對於“黃埔士官”學校的攻擊,而是出於巴達維亞那次行動,等於向世界宣布了華僑的權利。僅就這一點,早就贏得了南洋華僑的心。
“是哪,現在的華僑們非常歡迎中華複興黨的人,畢竟是他們在巴達維亞,以組織起來的工人以及為澳大利亞人生產的軍火,為當地華人出了一口惡氣。使他們可以在他們辛苦勞動得來的產業上,繼續生活下去。大約正在因為這樣的原因,所以……”
聽到這樣的回答“先生”答不上話來,畢竟如果論起來,華僑們曾經對同盟會有過同樣的熱情,可現在想要重新得回他們的認同,又是一件何選樣艱難的事情呢?
“陳先生所講的話,的確有些道理。我還有個不情之請,請先生回到南洋之後,向那兒的華僑們解釋一下,廣東方麵發生的事情,不過是為了保存那所軍校,不因為他們的所屬而受到日本人的進攻所發生的誤會罷了!”
“一定,一定!”這就是陳嘉庚的回答,雖然他回答的挺痛快,但心中也明白,這不過是虛與委蛇罷了。
對於這次會見,“先生”的心中同樣並不抱有什麽更大希望,華僑們會願意聽到他代表“中華革命黨”發出這樣的解釋!畢竟,這麽多年被那些當地的鳥人們欺負下來,這也是唯一一次有人替他們說話,替他們出頭,替他們鳴不平的時候。
而自己呢,恰恰在政治利益的驅動下,隻看到5000名受過良好訓練的士官們,所代表的軍事價值,而忽略了他們的感受。或者現在回想起來,自己就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在今天這個四麵楚歌的境地之中,回想起來的確使人不勝汗顏。
至於說關於“廣東事件”的解釋,從道理上,大略也說得過去。然而,隻怕受了“中華複興黨”恩惠的華僑們,是一點也聽不進去的,畢竟他們是患難兄弟,還有比這更使人感情深厚的事情麽!
在告別之時“先生”倒是說出了一句使陳嘉庚也稍受感動的話來,但至於南洋的那些華僑會不會被感動,這卻是個未知之數。
“是哪,我們國家的戰亂,使我們這些人疲於奔命,總忘記了南洋華僑們給祖國的幫助,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十分的慚愧。將來,我想我們也該為他們做更多的事情。”
談話說到現在,兩人的這次會見,也算是多少有了些收獲。
當“先生夫人”目送著陳嘉庚離去的背影時,他們相互輕輕點頭。顯然在目前“琴島政權”為整個山東創造的輕鬆環境裏,“中華革命黨”還有複蘇的希望。
—————————————三千字之外的議論可以不看————————————
有人說過,南洋華僑史,就是一部華僑血淚史。這句話是沒錯的,在殖民政權與當地人的不滿的夾縫中求生存,這也是必然的趨勢。
然而,從滿清開始一直延續下去的各屆政府遇到這種事情之時,不聞不問不敢動用軍事力量,對於自己的族人提供最基本保護的手段。無疑是對外族屠殺,殖民當局的奴役的某種鼓勵,那麽他們的遭遇何至於淒慘至斯呢?
可當祖國危難之際,就是這些人,組織出大量的捐款,或者幹脆拋家舍業回國參戰。第二次世界大戰,他們對於日本帝國入侵的中國到底有多少貢獻,相信大家都知道。
但問起來,我們呢?我們在生活在中國的華人,我們為他們做過什麽?當他們以血淚麵對外族的屠刀時,我們這些同根相生的兄弟們做過些什麽呢?對於這些屢次在祖國危難之時,伸出援手的弟兄們做過什麽?
如果不臉紅的話,我隻能說,這樣的心腸實在是仿若鋼鐵一般的堅硬,愚笨到連“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句話也沒聽過。
那麽,就請記得另外一點,這個世界上,沒有獨來獨往的愛與恨,甚至我們可以捫心自問一下,倘若有一天我們再度遭受不幸,那麽他們還會有人伸出援手嗎?
到那個時候,相信我們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