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歐洲上空的鷹 25章 誌清之命

誌清之命有誠則靈!

這句話顯然已經對某一個人的生命,是否可以繼續存在下去,已經下了決定。而這個人就是蔣介石,誌清不過是曾用名。

這句話為何發如此來說,這章看過,相信大家都會得出一個結論。

碩大的飛艇在引擎的嗡嗡聲中橫越過大海,為首的是“琴島政權”的“夏”號飛艇。當然,作為“琴島政權”公務用艇的它載得不會是唐雲揚或者麥克.郎,實際這艘飛艇使用最多的卻是顧維鈞的嶽父

可今天他顯得沒有平時那麽沉穩,並不是他在東京的談判之中又取得了什麽樣的進展,畢竟收到唐雲揚限期承諾的日本政府還是算了一筆賬。

倘若超了期,估計那個匪人可不比唐紹儀,還多少講些道理,他可是個不怎麽講道理的家夥,再給你燒去幾座城市去,估計軍費不知道又要乘個幾。與其被他一個羅卜幾頭切下去,不如趁早答應了再說罷。

也並不是,因為與這艘“夏”號飛艇一同飛行的其他飛艇上,滿載著限期談判之後,又限期賠付的,日本存儲了幾十年的大量黃金,及其他財富。

這裏麵包括那些曾經屬於中國的文物,無論日本國家收藏,還是民間人士,必須無償交還中國,否則依然是轟炸或者焚燒城市。甚至裏麵還包括日本軍工廠的設備,在價值當中,它們可以算很大一部分錢的。

原本日本政府不打算拆了自己的軍火企業,可人家說了狠話,不由得他們不怕。

“其實也無怕謂,如果你們不拆除來抵償戰爭債務,那麽我們也就沒有必要再保留著這些設備給別人,放心吧,過兩天得了空,我就一把火給它全燒了。然後,前期談判結果作廢,我們將重新統計軍事費用的價值!”

這次,日本政府二話沒說,不但拆了軍費,還另外準備了份備忘錄,即未來日本軍隊的開口采購將優先考慮中國生產的武器,看起來日本人在沉重的打擊下變得自覺了。

這次日本人大概是被唐雲揚欺負得狠了些,以至於他們怕對方已經怕到神出鬼沒的程度。與其被他一次次根本就毫無借口的壓榨,不如自覺一點,贏得好的好感,或者日本受到的欺侮還會少一些。

這時的天皇家族與日本政府,已經感覺到,當年中國在列強欺侮之下的無奈境地。另外,則由於日本政府擔心失去家園的國民造反,幹脆掏高價要山東的飛艇群前往日本救濟災民。

在這種情況之下,日本民間則開始了相當程度的反省。畢竟現在的中國已經不是他們可以隨便欺負的,那個舉國上下沒有一個懂得建設國家,發奮圖強的政客的國度,招惹了他們惹來的報複將會是難以承受的。

日本國的政客們,以前想要在這個國家獲取更多的利益,甚至想要狂妄的分裂這個國家,現在證明一切都是不值得一擔的幻想。而這個一直沉默的國度,當有一天暴發之後,將迸發出毀天滅地的能量。

而日本受到的損失,正是因為犯了那種必然會失敗的錯誤。

在這種情況下,率領談判人員與日本政府進行談判的唐紹儀受到了最高禮節的招待,當然作為一個剛剛體驗到強勢談判樂趣的外交官他拒絕了日本人提供的性服務,畢竟他希望這種外交上的優勢可以長久的保持並享受下去。

這次,與唐紹儀一起離開日本回國的,還包括一些被擊落飛行員。日本人對待這些強者的待遇不錯,戰死的乘裝上在上好的楠木棺材之中,受傷的也盡可能的得到最好的照顧。至於沒有受傷的飛行員們,則一個個因為即將回國而顯得興高采烈。

然而,飛艇上的人並不都是如同他們一樣那麽歡快,與他們一起離開日本回國的,還包括被日本一直囚禁的,在前次“廣州事變”當中,前往日本的“中華革命黨”的成員。

能夠登上“夏號”公務飛艇,享受艇上美貌禮儀小姐殷勤招待的,並不是普通的“中華革命黨”的黨員,坐在這艘飛艇上的無非是“先生”偕“夫人”以及諸如汪精衛夫婦、吳稚暉之類的元老等有數的幾個。

除過吳稚暈對於飛艇上,在他的眼中過於豪華奢侈的裝置在“罵”個不停之外,其餘的人,他們一個個陰沉著臉,或者坐在舷窗之側看著窗外的浮雲出神,或者如同“先生夫婦”及汪精衛夫婦一樣,與唐紹儀和他手下的外交部人員,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談。

令人費解的是,在集中營餓了許久的他們,似乎對於飛艇上提供的良好飯菜並沒有什麽興趣,大約望著外麵浮雲的人,都不過是在為自己的未來擔心而已。

“我隻想知道,那位唐先生知道多少。唉,真是倒黴,誰能知道這件事會鬧到如此不可收拾的程度。早知道不與他們一起到日本去,直接去俄羅斯或許還有機會。這一次先是大日本集中營裏被折磨了個半死,回去的話還要麵對那個殺人魔王……娘西匹……”

聽到這種浙江版的“國罵”大家大抵也猜得到,這位就是永遠也沒機會再當什麽總裁的蔣介石。在回程的飛艇上,他默默盤算著自己回去中國之後可能的遭遇。隻是,作為重犯,他的兩隻腳被銬子銬在,與甲板連接在一起的椅子腿上。

甚至人家還讓他在上飛艇之前上了廁所,並告訴他在飛艇上不要喝水。大概這表明,現在荷槍實彈站在他身側的押解人員,在押解的過程之中,根本不會給他打開銬子,省得他借著上廁所從飛艇上跳下去自殺。

回想起前塵往事的時候,他還有些後悔。當時如果沒有打算保住一個被爆了“頭”,一個身體被炸成“魚網”的黃金榮與張嘯林,或者這件事未必會牽扯到他的頭上。那時候,他隻是擔心,自己手頭的力量不能輕易幹掉張嘯林與黃金榮,他也沒想到,那個唐先生的手段居然可以狠辣到如此程度。

“娘西匹,真是一步算錯,步步都踏不上,事情居然演變成這個模樣。”

當他得知張嘯林與黃金榮雙斃命的時候,再聽聽他們的死狀,那麽大略的情況也就可以猜到八九不離十。顯然是對方已經完全掌握了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否則他不會輕易就動手幹掉兩個家夥。

想到這裏,他不禁又要埋怨唐雲揚這個家夥不講道理,也不給人一個申辯的機會。畢竟,一想到在中國,他可以讓他的軍隊直接用機槍掃死幾千進入過中國的日本軍官,在印尼可以用機槍一夜之間屠盡幾萬印尼人。

通過這些事例,他都怎麽這樣的一個可怕的結果。就是唐雲揚其人行事,部署嚴謹周密,一挨事情查清,就毫不猶豫的狠下辣手。至於在上海被人幹掉的盧大公子,不過是個魚餌罷。

“那麽我呢?大概就是個當雞的命罷!”

想到這兒,他從艙外的浮雲之中轉過目光,斜了一眼正與唐紹儀在那兒談天的“先生夫婦”,現在回想起來,他大約是唯一自己不怨的人,他們的最後一次交談就在昨天夜裏。

“誌清啊,我希望你心裏早做個準備,就我所知此次回到中國之後,中華複興黨的唐先生可能不利於你!”

先生說這句話的時候,可以看得出他眼中的真誠。對於先生這個人,蔣介石是熟悉的,那是那種可以把夢想當飯吃的人,固然有的時候因為夢想,他也會做出些不智的事情,就如同上次在廣東的決定一樣。

雖然是趁火打劫的手段,可心中未嚐不是為了避免那5000士官學校的優秀青年們,與中國複興黨一起被日本軍隊剿滅。日本人對於中國人的殘忍,無論是誰,都是一件耳熟能詳的事情。

尤其,在當時的環境下。雖然中華國防軍有前次青島之勝,又有在歐洲的戰績在先,可當時整個中國,沒有人會相信。他們不過憑著些飛艇,憑著些戰車就可以把日本人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但仗打敗了,連軍艦都被別人搶了。

當時,不但包括“先生夫人”也包括雲南、貴族的唐繼堯與陸廷榮,否則他們怎麽冒著法國政府幹涉的危險,支持霞飛將軍與陳炯明呢!

“這一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就是蔣介石對於上次廣東事件的最終看法。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以誌清一人之性命,換取中華革命黨上上下下的生命,誌清這條命也算是死得其所哉!”

蔣介石當時之所以說得慷慨激昂,就是因為他知道,“先生、夫人”都喜歡這樣的軍人。作為中華革命黨來說,這樣奪鐵血氣概的軍人,正是他們最為缺乏的人物。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蔣介石心中明白,這可能是他唯一活下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