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歐洲上空的鷹 28章 杜家月笙

李誌成手中掂著一枝司登衝鋒槍,跳下他隱蔽的地方來到街上。

這時,街上的燈光顯得昏暗,天空下著小雨。街邊街道邊黑暗的角落裏,是一些無家可歸的人,縮在可以避雨的地方。

這就是當時真實的上海,或者說當時真正的中國。那些依靠各種不正當手段巧取豪奪的人,卻可以坐在高樓大廈裏的歡歌笑語。

“這是一種怪現象,真正努力的人,被完全埋沒掉,而那些無法無天的人,卻可以高高在上。既然這個世界如此不平,那麽我們就來改變它,讓它變得公平起來!”

這又是唐雲揚給他說過的話,不知道為何,李誌成感覺跟隨在唐雲揚身邊時,總有一種很解氣的感覺。而且他也相信,他的長官一定可以做出這些來,因為在骨子裏,他是一個秦人。

說到秦人就必然要論及到法製,就得要說到當年不可一世的大秦王朝,那時出現了中國曆史上第一個始皇帝。

有人定然會說,大秦亡了!

可是如果秦始皇沒死呢?如果扶蘇繼位呢?會是一種什麽結果呢?曆史的或然性無窮無盡,所以根本不會有結果。

“改變,把舊的改掉,把那些使人痛恨的事情一把火燒掉。”

唐雲揚的主意,他手下的複興黨的黨黨員和士兵們是讚同的,最少在法國的南錫城中,他們過得那種公平的生活,他們認為如果沒有更好的辦法,中國可以照這個樣子來改。

“噗、噗”

司登衝鋒槍在單發射擊的時候,相當準確。就李誌成個人來說,除去極為激烈的衝鋒行動之外,他總是喜歡使用單發射擊的。

消聲器裏發出的槍聲,在這樣的雨夜裏根本不可能驚動任何人。

他貓著腰,手裏的衝鋒槍抬起在眼前,這樣可以使他在第一時間發現目標。

瞄準鏡裏的瑩光點,閃亮著綠色的光芒。隨著衝鋒槍無聲的噴出火舌,一個個屍體躺倒在雨夜之中。

“都是黑社會,遲早是要死的,早死早投胎!”

如果是過去的江湖上的李誌成,他不會這樣說,那時他喜歡與別人較量功夫。但現在喜歡與人比槍法,比戰術,這些都是他在法國這一年多時間裏獲得的東西。

雨依然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酒樓內的張嘯林與杜月笙兩人坐在那兒推杯換盞,除過聽戲之外,他們還有一些不可告人的交易在裏麵。

這時,張嘯林40歲杜月笙29歲。

“要說,現在的生意是越來越難做,膽大人越來越多!我倒想了個好路子,就是不知道人家肯不肯!”

張嘯林喝著杯中酒,穿著皮鞋的腳尖不斷隨著音樂的鼓點晃個不停。

杜月笙抬起眼睛,探詢而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張兄,我看這件事恐怕不那麽好辦,聽說那夥人誰的帳也不買,連法國領事也不去逝招惹他們。”

他聽得出來張嘯林是打誰的主意,雖然這事辦得成的話,好處是一定有的,可要是辦不成的話。

杜月笙對於後果心裏沒底,據他所知道的消息裏,這家大量招收工人、學生的企業背景非常厲害,並不是普通人得罪得起的。

“嘿,寶貴險中求,這麽好的路子誰不動心呢。況且你以為他們是什麽好東西,不過是些軍火販子,各都軍都從他們那裏買到了德國人的武器。”

張嘯林說這些話混不在意,由於他有過武備學堂裏的經曆,認識許多這時在各係軍閥裏中任職的人,從他們那兒多少也聽到些風聲。

之所以找杜月笙而不找黃金榮,那是因為對於黃金榮他還需要防著點,但杜月笙就是不這樣了,當年要不是虧著他引見,隻所他張嘯林還混不到今天這個模樣。

“那些人……”

聽著張嘯林的話,杜月笙心中思索。他知道那些使用著飛艇與飛機的人,他們根本不過關,也沒有人去查他們的東西。

據說剛到岸的時候,碼頭上的人還想要撈住他們,得筆錢。誰知道法國軍隊直接一句“事關軍事機密”就把這件事給壓下去了,把那個碼頭管事的小白相槍斃了事。

“小心駛得萬年船,張兄,我看我們還是先探探他們的口風,把他們當頭的約出來喝兩頓酒,認識一下,其他事慢慢再說。”

張嘯林斜了他一眼,似乎認為他有些過於膽小,遂又向前湊湊悄聲開給他更大的“好處”。

“月笙,你想過沒有,他們勢力大得連法國人也要看他們的臉色。看到了沒,那些申請留學的學生,過卡子的時候,就沒人敢攔著。月笙,倘若我們能和這樣的人交上朋友的話……到那時候,什麽老師、門生,什麽會長、大亨,不全都不值一提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杜月笙要是不驚動他就不是杜月笙了。雖然他明知那些人背後的勢力一定非常大,非常不好惹。否則黃金榮為何不打他們的主意,那是因為法國領事告誡過他們,不要企圖染指那沒有好處。

這話杜月笙知道,不過他可沒給張嘯林說這些事,張嘯林既然能想到這件事,讓他去探探路又有何妨,對他杜月笙沒什麽壞處。

“也罷,聽張兄這麽一說,我也覺得,他們或者會需要些地麵上的朋友,我就隻怕他們根本就不理會我們。”

張嘯林把嘴裏的牙簽啐到一旁的痰盂裏。

“月笙老弟,這事咱就這麽定了,改明了我找幾個人去他們打打交道再說吧,不過這事……!”

杜月笙心領神會的接一句。

“放心吧,張兄,這件事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你還不知道嗎,這些事擱在我心裏……”

說話間兩人一同端起酒杯,打算再對飲一杯,就算把這事說定了。

可就在這時“澎”的一聲,房門被人一腳踢開,把兩人嚇一跳。他們一起房門望去,畢竟在這個大上海,他們還沒想到誰這麽大膽,當著幾十名保鏢的麵闖進來。而且,難道他們得罪得起整個青幫嗎?

可門口的人,顯然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裏,手裏模樣多少有些怪異的槍噴射出長長的火舌來。

“噗噗噗……”

連串的輕響之中,一旁還沒來得及抽出身上武器的保鏢紛紛栽倒在地下接著,黑衣人照著那些還會動的保鏢腦袋上,一人補了一槍,保證他們死徹底了,似乎才能放下心來。

酒樓裏,那些唱戲的戲子與樂師,麵對著地麵淋漓的鮮血與死狀各異的死屍一個個尖叫起來。完成了一這切,那人才對這些人擺擺手。

“都出去,這沒你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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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的運作,準確的射殺,都使兩上在大上海闖蕩多年的人目瞪口呆。他們的保鏢雖然都不是什麽正規軍人,可也是在搶鴉片血肉相搏當中練出來,怎麽會完全沒有一搏之力呢。而且,屋外布置的人手顯然全被人家幹光了,否則酒樓裏這麽大的動靜,居然會沒有一個人跑上來幫忙。

尤其他們從來沒有看見過如同門口黑衣人這樣的打法,幾個短促,又似乎連貫的射擊,把屋內的目標輕易的射殺,這樣的身手他們沒見過。

“掏出武器,然後把你們的手放在桌上,我看得見的地方!”

黑衣人冷冷的說了一句,張嘯林與杜月笙兩人驚駭的對望一眼。

“兄弟……”

張嘯林大著膽子還想說話。

“快作!”

來人根本不理會他想說什麽,隻是用手裏的槍管在他的腦袋上頂了一下。張、杜兩人無奈,此刻小命在人家手裏捏著,隻好按照人家說的,把腰裏的家夥放在桌上。

“居然是兩把毛瑟手槍!”

李誌成伸手把兩枝毛瑟扔到牆角,這才把自己臉上的麵罩拉下來。

“嘯林兄,謝謝你報答我救命之恩的好手段,幾乎讓我感動的要落淚呢!”

張嘯林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仰臉一看感覺非常麵熟,仔細在記憶深處裏回想一番之後,他驚叫出聲。

“怎麽是你?自剛兄弟,這幾年你去哪,我不派人到處找過你,你……!”

“我!”

李誌成狠狠的應了一句。

“我救了你,卻被你把我裝上船賣到法國去做苦工,你,你還有臉叫我兄弟嗎?”

李誌成隻應了一句,大概的事情早就被一旁的杜月笙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想想看,一船幾百快一千的“白鵝”,張嘯林又怎麽能全知道根底呢。

“喂,兄弟,有話好說,就算真是張兄不對,你殺了他就是。可在下倒想問一句,這件事要真是一個誤會呢?兄弟,好好想想未必就會耽擱你的事情。”

李誌成冷冷的回了一句。

“好啊,我倒想聽聽他怎麽解釋我被賣到法國的事情!”

一旁的張嘯林瞪大了眼睛,他想不到自己真的把自己的救命恩人賣去法國。

“這,這,這……”

他一連說了三個“這”,但卻再也說不出下麵的話來。他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李誌成真的被自己賣到了法國,那自己還算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