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章 我很抱歉
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緊緊的抱著葉芙肯尼婭少校的身體，眼中的淚珠滾滾而下，滴落在葉芙肯尼婭臉上。大概是滾燙的淚水，喚回了葉芙肯尼婭少校的已經漸漸要消失的靈魂。
她盡力睜著湛藍的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為了自己的生命即將消逝，而不顧形象的軍人。她盡力抬起手，去撫摸他的臉頰。藍色的眸子，這是綻放著她生命的的最後色彩。
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跟前親吻著。此刻，他已經泣不成聲。什麽男兒有淚不輕彈，在這殘酷的國際政治鬥爭的悲劇裏，如何能夠不使一個人展現出他最脆弱的一麵。
葉芙肯尼婭的，已經失去了血色的紅唇，盡力向自己的愛人綻放出一個安慰的笑容。心血她的蒼白的唇顫抖著，但從她的眼睛之中，看得到她為了這個笑容的努力。
“親……親愛……撒旦之鷹……他……他從不哭泣！”
葉芙肯尼婭的反應，使心痛到極點的，恨不能用自己的生命去替代她的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咬緊牙詛咒著。
“去他的撒旦之鷹，卻他的戰爭……葉芙肯尼婭……我的葉芙肯尼婭，我隻要你活著，你好好的活在我身邊……！”
看著克萊爾.李.陳納德如同一個孩子般賭氣，看著他咬牙切齒的模樣，大概葉芙肯尼婭頭一次感覺到，恰恰是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誰不像，他就是自己的男人，就是那個克萊爾.李.陳納德。
“記得你追問過我的‘除非’嗎？”
出奇的，重傷的葉芙肯尼婭此刻不再上氣不接下氣，也不再有那種生命即將消失的恐懼。她的藍色眸子是那麽平靜，就像是普通的一個夜晚，正要依偎著自己的愛人進入夢鄉一般。
但這卻使戰場上，見慣了生死離別的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恐懼了起來，他直著嗓子喊叫起來。
“軍醫……你這個狗娘養的！
可當他再低下頭的時候，葉芙肯尼婭聲音變得幾乎細不可聞。她的生命正隨著她最後的聲音，慢慢的消失。
“除非，除非去那裏，去中華聯邦……！”
當葉芙肯尼婭最後一句話的聲音，最終消散在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的耳邊時，他知道他已經永遠失去了自己的愛人。這時，眼淚雖然依然在流，但他眼睛之中的哀傷，卻在最後一刻消失。
大概與葉芙肯尼婭的生命一同消失的，還有他的人性。他站起身來，從自己的腰間拔出了手槍。他身邊的兄弟們看著他時，帶著一些害怕的眼神，他們擔心他們的將軍，做出什麽不理智的傷害自己的事情。
然而，令人欣慰的是，他提著槍開始邁動他顫抖的步伐。一步、兩步……他越走越快，臉上的淚水這時卻已經完全不再流淌，眼神之中是令人駭然的帶著冰冷的殘酷的眼神。
幾個被23大隊的人，用槍看著的已經被打成豬頭的紅軍士兵與內務部的特工，看著這個提著手槍的，兩隻眼睛中的憤怒與瘋狂，幾乎可以與惡魔眼中噴射的火焰想媲美的人他們害怕了。
曾經麵對多少元帥、大將都可以冷酷的臉上，頭一次出現了恐懼的表情。不知道為何他們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根本已經不再是人，而是從地獄裏剛剛爬出來的，帶著滿身的火焰味道，執著他最殘酷鐮刀的複仇之神。
他來到蘇聯內務部特工的麵前，蹲下身的時候，淚痕未幹的臉上帶著殘酷的冷笑。他盯著眼前這些，已經害怕的要死的人一字一頓的說著。
“現在，從現在開始，我克萊爾.李.陳納德向上帝發誓，向世界上每一位神靈發誓，我指著我父親的腦袋發誓，我克萊爾.李.陳納德，將用我生命裏所有的力量，毀滅你們這些混蛋組成的暴政，哪怕因此我的生命永墜地獄，也在所不惜！”
當特工們聽到他的誓言時，他們心中不由的悲哀起來。
“蘇聯啊，我們偉大的蘇聯啊，為什麽老要招惹那些如同惡魔一樣的混蛋呢！瞧瞧眼前這個混蛋吧，他和撒旦之鷹都是一樣的東西！”
一個撒旦之鷹、一個小撒旦、眼前的克萊爾.李.陳納德，還有在烏克蘭圖哈切夫斯基和咆哮巴賓，甚至此刻還要加上戰俘營裏知道了保爾.柯察金死訊的朱可夫。
說真的，這個臨死的特工提的問題真好。為何蘇聯永遠都不能讓那些美好的東西保持下去呢。也許它的解體，不過正是上帝對他殘酷手段的懲罰而已。
“呯呯呯……”
槍聲，在這充滿了悲傷的機場上響起。表情冷酷的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把所有來抓捕與押解葉芙肯尼婭少校的人，全部打死在自己的眼前。但從他血紅的眼睛之中帶著的仇恨來說，此刻他的複仇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他緩緩的收起自己打空了子彈的手槍，目光之中除過仇恨，一絲一毫的人性都沒有。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因為自己愛人的遭遇，已經完全不再具有憐憫之心的人。
接著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走到陪在身邊的，23大隊的大隊長阿卜杜勒.哲瑪爾的身邊，用低的隻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
“我要複仇，哲瑪爾我的兄弟，送我去烏克蘭，不要推辭我知道你有這個本領！”
阿卜杜勒.哲瑪爾動了動嘴唇，大約是想勸勸他。最好是到基地的酒吧裏好好喝一頓最烈酒，然後醉得不醒人事。也許醒來之後，他才能夠有一個明智的選擇。
然而，克萊爾.李.陳納德緊緊的抓住他的肩膀，手指上的勁力使他感覺到疼痛。
“我的兄弟，我沒有失去理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要去烏克蘭，我要成為俄羅斯帝國皇家空軍的一員！”
聽著克萊爾.李.陳納德的吩咐，阿卜杜勒.哲瑪爾知道，這不是什麽氣話，這是戰爭，是克萊爾.李.陳納德個人向蘇聯宣戰的戰爭。他隻好無言的點點頭，因為這件事對他來說，的確不算什麽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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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回到自己的住所時，他機械的拿來一瓶烈酒，同時把手槍拔出來放在隨手可及的地方。接著他把自己的代表美國軍隊的一切符號，從軍裝上撕扯下來。
當他做完這一切的時候，開始把自己的槍拆開，然後信手擦著槍，同時給自己準備了十來了裝滿了子彈的彈夾。他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可能很快就會被軍部以及蘇聯方麵知道。倘若阿卜杜勒.哲瑪爾來不及的話，那麽自己可能被迫需要自衛。
至於死亡對他來說，在他心中已經變的無關緊要了。但他不會就這麽白白死去。他還有愛人的仇沒有報，他還沒有完成自己的諾言。手中擦著槍，不斷呷著烈酒。同時把床上的，屬於葉芙肯尼婭少校的內衣裝進自己身上的口袋裏。
在木然的憑著本能做著這一切事情的同時，他的心中回味著葉芙肯尼婭的一顰一笑。
“傻瓜，如果你早告訴我，你的那個‘如果’是指中華聯邦的話，那麽我寧願拋棄一切！”
他心中明白，葉芙肯尼婭少校說的沒錯。縱觀這個世界，唯一真正保護愛情的，恐怕隻有那個所謂世界最大的威脅——中華聯邦。因為不論意識形態，使這個龐然大物對於任何一個人，具備了最大的吸引力。或許中華聯邦也會有人麵臨這樣的選擇，想來因為他們的吸引力，許多選擇會更有利於中華聯邦。
其實克萊爾.李.陳納德這樣想倒也沒有太大的錯，這個世界上任何地方可能都少不了不幸。唯一的區別僅僅在於，多或少的問題。一個政府是否合格，恐怕也就在於多或少的問題。
不管怎麽樣，最少克萊爾.李.陳納德相信，能夠有天使簡的國度裏，該不會出現這樣殘忍的事情。
“是的，我寧願背叛所有的人，陪你去那個天堂，那個充滿了愛的天堂！”
心中對已經逝去了的葉芙肯尼婭說著這句話，已經帶著薄薄酒意的克萊爾.李.陳納德卻明白，自己雖然心中想的這些是那麽不切實際。理智又告訴他，他不會那麽做。因為他放不下自己的兄弟們，放不下整個飛行隊裏，那支最優秀的飛行大隊。
“但是現在，我克萊爾.李.陳納德作為一個男人，我已經許下了一個最嚴肅的誓言。我親愛的兄弟們，我隻能說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