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章 兩難選擇
麵對克萊爾.李.陳納德空軍少將的表白，葉芙肯尼婭少校卻轉過身去哭起來。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伸手去搬她赤.裸的肩頭，希望能夠與她好好談談。
作為一個軍人，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總認為，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什麽不能解決的問題。可無論怎麽被追問，葉芙肯尼婭隻是執拗的背著她，說話的時候，嗓音顫抖而又淒切。
“算是，我不想說這件事了，我們……唉……有的時候，人的命運並不總是由自己掌握的！求求你，不要再談這件事好嗎？”
正在這時，他的副官通過飛艇裏的無線電給了他信息。
“長官，華盛頓給你發來的急電！”
看著肩頭依然在聳動個不休的葉芙肯尼婭少校，克萊爾.李.陳納德遠方的拍拍她的肩頭。
“親愛的，你要相信我，我會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我想我的長官也許可以與你的長官談談，或者……”
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沒有說下去，因為他也沒有什麽把握。甚至此刻他知道，自己在軍方的處境也並不大好。因為中華會館那些機師的問題，他已經與華盛頓用電報吵了幾天的架了。
他絕對不肯把自己手下的，一個完整的飛行大隊送回美國去，讓他們擔當什麽海岸巡邏隊。對於他來說，這些飛行隊的精英，是他的飛行隊的靈魂。倘若失去了他們的話，這支飛行隊將失去它所有的力量。
而且，那些人都是他的朋友。雖然他可以送他們去戰場上，也可以心安理得的對著他們的，蓋著國旗的棺材敬禮。因為戰爭，因為他們是軍人，那是他們的宿命。
可現在，讓他親自下令把這些送回國去，他感覺這像是出賣了自己的兄弟一樣。他克萊爾.李.陳納德空軍少將，做不出來這件事。
不久之後，來到指揮中心的他看到自己的副官。
“長官，我想這件事你得重新再考慮一下，我想這封電報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克萊爾.李.陳納德感覺得到自己的副官對自己的擔憂，他點了點頭。
“我懂得，我已經把軍部那些老爺們惹火了，可是你知道，他們像你一樣，他們是我的兄弟。在這個世界上，我不會出賣你，同樣，我的兄弟，我也不會出賣他們！”
說完拿著電報，克萊爾.李.陳納德空軍少將離開他的副官，從到指揮中心的一扇窗戶下麵，看著電報上麵的內容。隻看了一眼，壞脾氣的他就把那份電報扔在地下，還在上麵踩了兩腳。
“卑鄙，這些卑鄙的混蛋，他們已經玷汙了他們身上的軍裝！”
當克萊爾.李.陳納德空軍少將發怒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不會出現在他的身邊。尤其當他跳著腳發怒的時候，說明他已經遇到了幾乎需要他舍命相搏的事情。
同樣躲在一旁的副官明白，克萊爾.李.陳納德空軍少將，此刻正麵臨著一個來自兩個國家的，兩難的選擇。
第一個選擇，倘若他能夠按照軍部的命令，把那些隸屬“中華會館”的東方機師送回美國的話，那麽軍部會為了他與蘇聯方向交涉，並各他們施加壓力。使蘇聯方麵同意葉芙肯尼婭少校退役，並移民美國。
第二個選擇，堅持不同意遣送那些機師回國，那麽軍部不會替葉芙肯尼婭少校向蘇聯說一個字，同時也會以不執行命令為理由，送他上軍事法庭。
“見鬼……見鬼……見他媽的鬼！”
跳著腳發怒的克萊爾.李.陳納德空軍少將，在那份電報上繼續踩了幾腳。接著他抱著自己的頭，帶著頹廢坐倒在椅子上。
片刻之後，一個穩重的腳步出現在他的身邊。來人靜悄悄的彎下腰，把那份在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腳下，已經被踩黑了的電報撿起來。接著把它撫平、折好，隻是不知道放到哪兒去，來人就隻好捏在手中。
“將軍，不值得。為了我們飛行隊的聲譽長官，那些中華會館的機師不值得您如此保護！”
“你這個混蛋！他們是我手下最好的機師，是優秀的軍人，是我的兄弟，你怎麽敢……”
吼叫聲中，克萊爾.李.陳納德空軍少將抬起頭的時候呲著牙，就仿佛一條麵對獵物的狼。而他的胳膊，已經拉好揮拳的架勢，使人毫不懷疑下一刻，他的右手重拳，將會讓對方的下巴離開他的嘴。
阿卜杜勒.哲瑪爾靜靜的站在那兒，即不說話也不躲閃。臉上帶著理解的微笑，眼睛中隱隱含著一些淚水。
“長官，對於那些東方混蛋，有您的這句話就足夠了。”
當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看清楚眼前的人時，他頹然的放下手，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但他承認，剛剛阿卜杜勒.哲瑪爾的話讓他想哭。作為一個飛行隊的指揮官，作為這些為了他去血戰長空的兄弟，他居然什麽也做不了時，一種愧疚緊緊抓住了他的心。
阿卜杜勒.哲瑪爾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自己的酒壺，作為一個機師他不該有這樣的愛好，但他知道現在需要這東西的，不是自己。伸手把酒壺遞到克萊爾.李.陳納德空軍少將手中，接著坐到他的對麵。
“長官，弟兄們都理解這件事，他們感謝您為他們做的一切。你知道那幫混蛋，他們……”
說到這兒，阿卜杜勒.哲瑪爾停頓了一下，大概是話的內容不大正經，隨後才又接著說下去。
“那些混蛋說，他們回國是一種安全的選擇，而且據說薪水也不會少多少。當然這無關緊要，你知道他們都有錢。不過他們說要你一定要把少校娶回去，不然的話，他們的禮金就白送了！”
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聽得出來，這是自己的那些兄弟們的有的原話。而且阿卜杜勒.哲瑪爾說的沒錯，這些混蛋不缺錢。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中華會館”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企業，而這些“中華會館”的成員，甚至因為等級的不同，還有多少不一的薪水。所以比起同級的美軍士兵，他們的收入高得多。
“這些混蛋！”
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罵了一句，不過語氣之中帶著欣慰。不為別的，隻是為了這些弟兄們，在這種對他們不公正的時刻裏，依然把自己當他們的兄弟。剛剛的一口酒下肚，這時化成了熱氣，使他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
“哲瑪爾，這件事我會再與軍部的人談，隻是你知道，軍部那些混蛋都是什麽樣子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克萊爾.李.陳納德咬緊牙關，他感覺自己像是戰場上的一個逃兵，辜負了自己兄弟們的情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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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與阿卜杜勒.哲瑪爾進行私下的談話時，突然之間他的副官快步從外麵跑進來。
“將軍、將軍，出事好！”
以為是敵軍襲擊的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立即就把眼前的事情扔到一邊。作為一個戰場上的將軍，沒有什麽比這件事更加重要。畢竟，這關係到管委會飛行隊戰士們的生命。
“怎麽了，敵軍襲擊嗎？”
副官稍稍喘著氣，神情之中帶著某種厭惡。
“不是，不是敵軍襲擊。長官，剛剛基地來了一夥人，他們的證件表明他們是內務委員會的什麽人，他們要帶葉芙肯尼婭少校離開。我阻攔他們，但他們說他們是奉了最高統帥部的命令！”
“什麽，那件事……至於嗎？”
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有些疑惑，他不明白，內務部的人為何要帶葉芙肯尼婭少校走，對於一個美國人來說，他理解不了這件事。
而且對於這件事帶著某種憤怒，如果不是蘇聯人不放人的話，恐怕事情也不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也不至於使自己出賣了自己的兄弟們，不能為了他們的尊嚴奮戰到底。
“這些狗娘養的！”
克萊爾.李.陳納德將軍沒問沒腦的罵了一句，接著他跳起身來，從自己身上拔出手槍，向指揮中心外麵衝去。
此刻在他憤怒的心中隻有一個問題，無論是任何人，無論任何組織。沒有他這個飛行隊的司令同意之前，任何人也別想把他的手下帶走。別說是葉芙肯尼婭少校，就算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兵，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同樣不會容忍那樣的越權行為。
阿卜杜勒.哲瑪爾看著衝出去的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的背影，站起身來，悄悄向他的副官說了幾句話。這不禁使人懷疑，難道這是一個陰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