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章 不該如此
“這真是一個瘋狂的世界！”
保爾.柯察金擦拭著自己的手槍，這是一枝中華聯邦生產的9毫米m1911a1，就保爾.柯察金來看，這是枝不錯的槍。當然，它不能與雷霆國際與中華聯邦現在裝備的，m1933蟒蛇型半自動手槍相提並論。
他的身邊還放著一枝m2突擊步槍，自然比起中華聯邦的qn25與g36k突擊步槍，同樣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但在蘇聯，這就是最好的裝備。與蘇聯那些粗糙笨重的武器相比，中華聯邦的武器更加精確，與歐洲人過份講究的細致相比，中華聯邦的輕武器在所有惡劣條件下的表現，同樣達到最好。
這就是m2突擊步槍與m1911a1手槍，盡管在中華聯邦已經過時，但在其他國家依然是最好的步兵裝備。
“為什麽一定要解決掉沙皇夫婦呢，難道……蘇聯不可能對抗得了中華聯邦的打擊，那是為什麽呢？”
想到這件事的時候，他就有些悲哀。雖然他猜可能盟國會與蘇聯進行某種方式的合作，但那也不該成為一種襲擊沙皇夫婦招惹中華聯邦的原因啊。
“就算他們在烏克蘭上方被擊落，但那也不會排除蘇聯攻擊的可能！到底是為什麽呢？”
放下手中正在組裝的手槍，保爾.柯察金捧著自己的頭。他感覺他的頭顱之中就像有什麽東西在攪動著他的腦漿，使它們與血液混合在一起，並被加熱而沸騰。
“哎……”
保爾.柯察金生氣的敲打著自己的頭，他感覺自己需要與別人談談。尤其在這最後的時刻，在他的腦海之中，甚至認為這可能是世界最後的時光。
“有了美、英、法的支持？這是多麽荒謬的原因，有了支持就可以對中華聯邦開戰，難道沒有人知道，那是一個凝聚力多麽強大的畫家嗎？”
他痛苦的問出聲來，一道扭曲的眼淚爬過他的鼻梁，他無聲的哭泣起來。水瑩的淚珠，懸掛在他的鼻尖，就像是冰山上冰柱融化的雪水那樣晶瑩透亮。
掏出自己的手機來，保爾.柯察金拔出了一通電話。那個號碼他已經知道了很久，甚至在他前一次被雷霆國際國際俘虜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這個號碼，但他始終沒有拔打過。
那麽今天，也許是他最後的時刻，在內心之中他很渴望聽到一個聲音，一個自己曾經愛戀過的，敵對階級小姐的聲音。
“嘟……嘟……”
一聲聲的電話鈴聲響起，保爾.柯察金的心“怦怦”的跳將起來。期待之中，甚至他已經不再感覺得到頭痛。
“哢啦……喂，您好，這是巴賓與冬妮婭的家！”
一個小女孩的，溫柔而又甜美的聲音響起來。可惜，保爾.柯察金聽不懂，因為那完全是純正的中文。到了中華聯邦的任何外國人，沒有可能在這樣富有包容與創新的環境，再保持著自己國家或者民族原有的文化。
固然中華聯邦此刻的其他種族的人已經不少，但中華聯邦新的文化，正在使他們轉化成為中華聯邦的人。因為此刻的世界上，沒有一個如同中華聯邦一樣，不論信仰、不論宗教、不論膚色，在中華聯邦國防軍保證實話的《中華法典——憲法》的強製之下，保持公平、公正、公開的地方。
從小女孩帶著奶味的聲音裏聽得到，一個比起曾經略顯低沉，但卻包含著，如同少女時節的天真爛漫一樣快樂的聲音響起來。
“娜塔莎，親愛的，是誰的電話啊……”
保爾.柯察金聽到了冬妮婭的聲音，這還是在她們逃離了蘇聯之後，他第一次聽到。這時他回想起當時被自己攔截時，冬妮婭為了自己丈夫而表現的仇恨。
回想著自己曾經的所做所為，保爾.柯察金一點也不後悔自己當初的選擇。甚至他現在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還會進行那樣的選擇。他盡量放輕了自己的聲音，仿佛害怕自己的聲音在長久的征戰裏變得粗魯一樣。
“娜塔莎是嗎？你的聲音真好聽，可以叫你媽媽聽電話嗎？”
“好的先生，請您稍等，隻等一小會哦……！”
對麵的小姑娘顯然懂得自己的母語，巴賓與冬妮婭顯然也沒有忘記自己的民族。不過從他們的女兒的語言之中，保爾.柯察金又分辨得出來，他們孩子未來的選擇。
“這真是一個諷刺，巴賓這曾經的最優秀的軍人，變成了雷霆國際的軍人，為了加入中華聯邦的國籍而努力。朱可夫也成為戰俘，呆在雷霆國際的戰俘營中生死未卜，而現在的蘇聯……蘇聯……”
想到蘇聯，保爾.柯察金因為聽到冬妮婭女兒的聲音變好的心情，瞬間又變得糟糕了起來。他甚至可以想象，中華聯邦此刻恐怕是一個豔陽天。而打扮入時的冬妮婭，正在家中進行著清潔工作。
雷霆國際的軍人們的女人，可以在中華聯邦幸福的生活。不過如同多數移民一樣，他們更喜歡充滿了陽光與機遇的北方。最少“綠色中華”的投資，使得許多人可以在治理沙漠的同時，獲得巨大的收益。
據保爾.柯察金所知，因為中華聯邦巨大的人口底數，以及治沙中巨大收入的利益。隻麵對平民的工作，使中華聯邦甚至可以圍繞著他們國家最大的沙漠建立了一道綠色的防線。
前麵是“綠色中華”的沙漠農墾區，後麵是國家在土地使用權結束之後的造林區。曾經多年種植過植物的土地上，一道道樹林，正在拔地而起。為何如此輕鬆，很簡單因為相對高的回報率，以及極好的社會環境，外加多數人對美好生活的向往，這就足夠了。
甚至上次巴賓給他講過，將來他退役了的話，會和冬妮婭在中國的北方尋找一處屬於他們自己的沙漠農場。而且他也告訴了保爾.柯察金，倘若他喜歡的話，也歡迎他，巴賓家最歡迎的小兄弟一起去住。
“別擔心我親愛的兄弟，聯邦已經把水管修了過去。而且我們會有全套的資料，我相信以色列人做得到的，我們也做得到。我親愛的兄弟，美好的生活在等著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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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爾.柯察金知道，巴賓是一個說得出來做得到的人，甚至他懷疑此刻的冬妮婭也已經住在了那些沙漠的邊上。正在保爾.柯察金設想著，也許永遠不會實現的可能。
他與自己的兄長以及大嫂，坐在一道沙梁上看著沙漠裏變幻不定的天空，而他們的身後，就是大片進行滴灌的農田，甚至巴賓在遞給他剛剛卷好的，還帶著他口水的用報紙卷著的莫合煙的煙卷，然後以行家的口吻告訴他。
“我親愛的兄弟，中華聯邦不缺水，隻要我們的風力發電機還在發著電，隻要大海裏還有水，那麽我們就會用大海把沙漠染藍！”
巴賓一直是勇敢的巴賓，麵對挑戰他不會退縮，他會用咆哮來應戰。腦海之中，回味的是在當年與白軍的作戰之中，巴賓那仿佛掛在後腦勺上總也掉不下去的軍帽。
“喂，您好……！”
冬妮婭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響起來，保爾.柯察金的喉頭酸楚了一下。心中似有千言萬語，但此刻對著遠在千裏之外的冬妮婭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初戀的青澀與甜美，直到所有一切都失去的時候，他的心才真正痛楚起來。這也是這麽多年，他頭一次回味起自己青澀的初戀。
“冬妮婭，我……我是保爾……”
“保爾！你是保爾……哦……怎麽……你在這裏嗎？……在哪兒……我接你……”
立即電話的聽筒裏就傳來的了，女性那柔美的喜極而泣的聲音。但從她的聲音之中，保爾.柯察金欣慰的聽到了喜悅，聽到了歡迎，這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不，我還在蘇聯，我想問問，你還好嗎。我請求你的原諒，這麽多年我……我……”
說到這兒的時候，保爾.柯察金說不下去了。喉頭的酸楚堵住了他所有想說的話。隻是這時的他，甚至已經聞到到冬婭妮少女時刻的，那種特有的青春的味道。
“不，保爾，我想你，我希望可以再看到你，能夠來……來我們家裏，一起……我和巴賓都歡迎你……”
保爾.柯察金聽得到，冬妮婭說話的時候捂著嘴，那帶著哭泣的聲音，原來是那麽美妙的一件事情。保爾.柯察金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淚水，接著向冬妮婭最後告別。
“不，冬妮，我希望你能夠告訴巴賓，也許我曾經做錯過的事情，但我不會永遠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