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年輕的士兵一雙充滿了憤怒之火的眼睛向絡腮胡子射出了複仇的目光。絡腮胡子急忙解釋道:“我並沒有惡意的!我隻是想讓你也能在長行軍之下還能保持足夠的體力,在獵物沒有的情況再吃野果野菜來充饑的話,體力會不足的,走都走不了,武器都拿不穩,還怎麽能打仗呢?所以必須要吃肉來補充體能,不管是蟲子還是什麽之類的!”

他說著把手中的小瓢蟲拔去外殼之後,既然把活生生的小瓢蟲放進嘴裏亂咬生咽,,然後他把殼給吐了出來,唐突看得呆住了,若要他也這樣生吃蟲子,他做不到!還不止如此,他另外抓住了兩隻蟑螂,他剝去蟑螂的翅膀之後,又如法炮製也活吃了一隻蟑螂。他的左手緊抓著蟑螂朝唐突伸了過去,說:“來!你也吃一隻!”

蟑螂的上下頜在鬥移著,嘴張著,似乎是在說:“不知是你吃我,還是我吃你!”也像是在說:“來吧!你敢拋開‘禮’像個不開化的蠻人一樣吃我嗎?!”“不!不!”唐突神經衰弱,他緊抱著頭大吼道:“不!我絕不吃!把它給我拿開!你這個越人,這個野蠻人!”

絡腮胡子不由氣得直吹胡子,說:“我是越人又怎麽樣?我野蠻又如何!哼!你的義父還不是越人!”“什麽?”年輕回過頭來注視著農興,農興的相貌確實與自己這些純正的漢人相貌差別頗大。農興麵對著他的緊盯不覺頷首證明了絡腮胡子的話,說:“是的!我也是百越人!可是漢越皆為親兄弟!在現在已經很難分得出漢越了!又何必再拘泥於漢越呢?隻要我們同是中華之民,共同進退,血脈相通這就足夠了!”

在唐突的腦中曾經被袁術給貫注入了“什麽百越人欺淩殘害漢人,聲言把交州漢人全部消滅,殺光漢人的口號,而且越人皆為猙獰殘忍的暴徒!”這些東西在他腦海裏浮現,他一時之間難以說明自己,而且無法抵製得了在腦中的這些東西,他有些後悔認了一個越人為幹爹,雖說漢人有古訓:“一日為父,終生為父!”

農興見狀痛苦地搖了搖頭,他知道這個義子從小所受的教育不同,想要他一下子腦袋瓜子轉過來困難點。

“來!給我!這樣的美味,我怎麽會錯過呢?”士兵們沒有料到雄竟然出現在他們的麵前,他一把接過絡腮胡子手中的蟑螂,也照樣把它給吞食進肚子裏。“啊!”唐突雙目瞪大,他不信自己所見到的一切。

雄轉過頭來對他說:“我們身為軍人以執行任務為天職,若我們不能保持健康的體魄,連走路還有武器都拿不起,我們還怎麽能去完成任務呢?在環境極其惡劣艱難的情況下,無論如何都想要活下去,為了去完成任務而活下去,沒水喝的時候,哪怕是喝別人的尿,自己的尿還有動物的尿,沒食物的時候,哪怕吃屎能生存下去或者有充沛的體力,我會一點也不猶豫的!因為我是一個軍人!你是保家衛國的士兵,不是普通老百姓,我可以命令你把它給吃下去,但是我不想強迫自己的部下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雄說罷把手中的野果扔給唐突,然後說:“那!給你個野果!保持充沛的體能也是個戰士必需的!我事先聲明:你體能不行的話,我做為主帥為整個戰局著想,當與敵人戰鬥的時候,我隻能把你留在後方!如果說有必要的話,我還會讓你脫離隊伍!”

“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既然主公把大任降於我們,我們就不會有絲毫的退縮,一切的困難都是意料之中,哪怕遇到預料不到的艱難,我都會竭盡所能的挺過去,隻為完成大任!”農興說著這些似有深意,充滿著企盼的雙眼直望著唐突。

唐突在愣了會神之後,似乎他也明白義父之所以用孔老夫子的這一句話來說明必須要吃苦在先,而且作為千金之軀的李雄當先吃了蟑螂更令他震驚!雄的作為無疑起了表率作用,當他與義父的鼓勵慈祥的目光相視之後,他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股力量,他在看了看身上襤縷的軍衣,雖然軍衣髒,破,爛,可是它的神聖不可侵犯!

他向絡腮胡子伸出手來,絡腮胡子愣了愣見到堅定的唐突之後把手中最後的一隻蟑螂給放到了他的手裏。他抓著蟑螂,隻見:蟑螂長長的兩個觸角直長到了尾端,觸角上長滿了無數的細毛,仿佛那些毛也長到了人的心裏來了。蟑螂的六隻腳上還長著許多條又長又尖又細的毛,那些毛刺到人的心裏,讓人心疼難忍。蟑螂那複眼與人對瞪著,讓人心裏發麻,上下頜不安分地移動著。

至此,唐突臉上現出了難色,臉青一塊紫一塊的,眼睛更加不敢看蟑螂。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後悔剛才向絡腮胡子要來蟑螂了。農興關心不想他為難便說:“孩兒,不吃無所謂!唉!”唐突由於農興的關心高興極了,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軍裝,一份自豪感油然而生。“哼!沒膽量!不是個合格的軍人!”絡腮胡子譏笑起來。

絡腮胡子的輕視令得他緊視著自己的軍裝,他咬了咬牙,一手捏著鼻子,另一手抓著掙紮中的蟑螂,硬是把它給放到了嘴裏麵,然後他猛咬一番,把蟑螂給吃下肚去,可是他卻流出了淚,他沒有想到他會做出這種有失於禮的事來,對於以禮儀之邦的漢之子民為說確實是委屈了。

“將軍!我做到了!我是不是一個好士兵?”唐突對著雄喊道。雄回過頭來衝唐突豎起了大拇指,說:“好樣的!”雄板起臉來,說:“時間不多了!繼續前進!”

雄在急走之時,心總是跳個不停,說:“我總是擔憂萬一有掉隊的兄弟,他們會出個意外!”李雄由於心中的憂心如焚,他特意放慢了腳步。

李雄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士兵穿過自己的身體,他的心稍微安了一點,他往後望著說:“應該沒有人了吧?”等了許久,還是沒有一個人來。雄身邊的禤留說:“李將軍,是否應該繼續趕路啊?”雄搖了搖頭,說:“不!我想再等一會兒!”

“救命啊!”喊聲響起,雄心猛地跳了起來,他暗叫不妙,立即引著人急速地往響聲而去。禤留等緊跟而往。

“啊!”雄剛到就見一隻惡狼撲向一個腳扭傷了的士兵,該士兵腳傷了躲閃不及,他隻能是爬著欲離去,狼鋒利的爪子硬是把傷兵的頭皮給撕開一片,頭皮連著頭發外加鮮血不斷地冒出,腦子由於頭皮的撕開而暴露出來。被撕裂開來的頭皮無力地卷起。

貪婪的惡狼張開血盆大口就咬向傷兵的傷腳之上,“哢嚓!”骨頭在其尖銳的牙齒下被咬碎,硬是從腳上撕出腳骨連肉,鮮血淋淋的,好不嚇人!“可惡!”李雄怒發衝冠,他急速地拈箭在手,一箭射將出去,惡狼警戒性非常的高,它一個側身想要閃過,可是箭挾著強勢擦著它的身體,後背上的幾根毛被箭順勢帶離身體,一篷鮮血也隨之而出,它疼得嗷嗷亂叫起來,它那雙閃著寒光的眼睛直瞪著雄。

對於凶光閃閃的惡狼,雄並不畏懼,大吼一聲:“可惡!你敢傷害我的士兵,給我去死吧!”雄拔刀在手飛奔向惡狼,惡狼也放開四蹄奔向雄。禤留擔心雄有個意外,他搭弓拉箭,對著惡箭與其屬下們一起,待瞄準之後,大叫一聲:“放!”數箭疾飛向惡狼。

可是顯然箭飛到的速度慢了一下,不能阻止雄與惡狼相交。狼的爪子抓向雄之時,雄一個急蹲身,頭扭向另一邊,手中的刀猛揮出去,當惡狼欲躲閃的時候,它見到數箭快射到自己,它一愣,就是這一瞬間,足夠致命!雄的刀勢大力沉,將狼的頭顱給砍飛出去!身首分離的狼屍也中了數箭,重重地摔於地上,沒了頭的屍體折騰了幾下後便一動也不能再動了。

雄和禤留分別跑向倒地上的兩個傷者。被咬腳的傷者已經暈死過去,雄看著他的傷狀,慘不忍睹,一串又一串的血已經凝固在了腳的表麵,尤其是腳踝處被惡狼所咬的一口失去了大塊的肉,而空出了一個大洞。另一個倒於地上的傷者後背上被惡狼抓得滿是觸目驚心的傷痕,兩個血洞深入體內。他尚清醒,當他看到他相攜欲追趕大隊的戰友性命尚在,他欣喜地笑了。

雄大叫著:“來人,快叫隨軍大夫前來緊急搶救!我們把他先抬回軍中!免得給睨視有無落掉的人而有機會獵食的野獸機會!”雄背著一個傷兵,對禤留說:“必須要保證一些落下的士兵能有人照顧!不知前方是否有人家居住!若有人家居住的話,請人家代為照顧我們的傷病弱兄弟!”禤留抱拳,說:“好!屬下遵命!”雄不由望著遠方,何時他們這支敢死隊才能到達目的地,完成戰略任務呢?路還很長,還得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