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夏緩緩的抬頭,當看見龍椅之後坐著的哪位,天極王朝的九五之尊,當今天寶大帝的時候,卻不由的愣在那裏。

讓劉夏發愣的,並不是這位帝王的威嚴。

而是,一股難以形容的孤獨感。

這位帝王,看上去的年紀不足四十歲,保養的相當之好。

麵若冠玉,神采豐頤。

一雙眼眸,不怒自威,透著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隻是,鬢角卻有斑斑白發,臉色帶著些許的倦意,依偎著龍椅,此刻,正在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劉夏。

他一個人坐在那裏,便讓劉夏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仿佛,此刻麵對他的,是千軍萬馬。

但是,饒是如此,劉夏依舊能夠感覺到他,那是你麽孤獨。

仿佛,他經曆了足夠的多的蒼生,足夠多的實施變遷,讓他整個人變得無比的鎮定,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如果朕沒有記錯,你今年十六了吧?”

皇上輕聲的問道。

“聖上英明。”

劉夏急忙弓腰說道,然後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他。

不然就算是無禮了。

“張天虎。”

“微臣在。”

張天虎急弓腰說道。

“這次出行西北,剿滅聖教,你功不可沒。陳墨,傳旨!”

當即,他身後的一個白發蒼蒼,看著老態龍鍾的,身穿蟒服的太太監弓腰拿筆伺候。

“朕,賜爾光祿大夫,授太子太師。黃金百兩,錦緞百匹……。”

“微臣謝主隆恩,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當即,張天虎急忙跪倒在地上說道。

張天虎本就是內閣成員,依然是從一品大員,如今沒有實功,隻能賞一些虛銜。

“好了,今日你陪伴一天,一路奔波,回去休息吧。讓我們叔侄好好說說話。”

皇上揮手說道。

張天虎聽到這裏,不由一驚。

他雖然伺候這個皇上,沒有多少年,不過,卻從未見過他對誰這般的親切過。

看來,這皇上對劉夏,果然是青睞有加啊。

“微臣告退。”

當即,張天虎行禮叩拜,然後退出了門外。

“浩軒,吃過飯了沒有?”

皇上起身,陳墨急忙扶著他的手,望著劉夏問道。

“啟奏皇上,微臣沒有用過。”

劉夏抱拳說道。

“浩軒啊,日後見到朕,沒有外臣,不必在意這些宮裏的規矩。你從外麵來,從小不在這裏長大,可別學了朕的那幾個兒子,見到朕就如同見到了敵人一樣。怕的渾身顫抖,弄的朕是享受不到一點的天倫之樂啊。沉默,在華清殿傳膳吧。”

這個叫陳墨的,顯然是這個皇上最親信的人。

縱然如此,這個老太監也不禁抬頭看了一眼劉夏,顯然,他伺候了他的主子這麽多年,很少見到當今聖上,對誰這麽親近過。

就是他的四個兒子,見了都板著個臉,弄的那些親王,如同見了鬼一樣。

倒是對這劉夏,青睞有加樣子,格外的親切。

“奴才這就去。”

說罷,沉默便退了出去。

“走,陪朕一起用膳,順便陪朕走走。議了一天的事,有些倦了。”

皇上淡淡的說道。

“是。”

隨即,劉夏便和皇上一前一後,行走在你這深宮之中。

隻是,皇帝身後,跟著大約上百名太監和侍衛,守衛這叫一個森嚴。

此刻,已經是深夜,四周一片寂靜。

走在皇宮之中,隻能聽到皇帝身後,那一片莎莎的腳步聲。

“浩軒啊,這次在西北,你做的很好。很有魄力。剿滅梁家,鏟除聖教,倒是狠狠的給朕出了一口惡氣。讓天下世族都知道,這天下,不是他們最大。”

皇上停住腳步,回頭望著劉夏說道。

“這是聖上英明決斷,微臣不過略盡綿薄之力罷了,不足掛齒。”

劉夏恭維的說道。

“哈哈,你這個小東西,這些套話倒是說的一套一套的。我聽天虎說,你曾經親自去過聖教總壇,不知道那裏的情況如何?”

“啟奏聖上,聖教總壇兵強馬壯,而且,高手眾多。這次可惜,沒有將他鏟除,恐怕,日後難免還會騷擾我們。”

劉夏抱拳實話實說。

“說起來這聖教,朕倒是和他們頗有緣分。當年,朕曾經和他們的副教主,有過一麵之緣,還交過手,不過呢,技不如人。”

劉夏聽到這裏,不由一驚。

聖教的那兩個副教主,可當真是是高手,沒有想到,竟然皇帝還見過,不知如此,還被對方打敗了。

這可真是讓人匪夷所思的。

“那聖上是早就知道,聖教的存在了?”

劉夏一愣,抬頭問道。

“嗬嗬,不錯。他們蠶食西北多年,我一直都清楚。隻是,你不當家,不知道這當家的難處。本想著,等今年擊退海寇之後,便命趙勇收拾他們。不過,你倒是為朕除去了這個心腹大患啊。這次之後,他們如果在想卷土重來,恐怕就難了。”

“微臣愚鈍,請聖上明示。”

皇帝拍著劉夏的肩膀道:“你小子,倒是揣著明白當糊塗。西北世族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走之前,讓孫家和黃埔家侵吞了那幾個叛變世族的家財。讓他們兩個互相製衡。不簡單啊。如此一來,趙勇和他們兩家,便成三足鼎立之勢。聖教要再想插進去,恐怕就難了。不錯,你懂得這麽做,倒是讓朕,很是吃驚。看來,你這幾年受的苦,也沒有白受。”

劉夏微微有些錯愕,敢情,這皇上看似每天都在深宮大院之中,對天下的局勢,卻了然於胸。

果然是什麽都隱瞞不了他。

“當然,這這是其中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是因為,這聖教的教主,隻是一縷魔族的殘魂。他的元神,被封印在一個地方。這次你之所以會這麽順利,還要多多感謝他。”

“感謝?”

“嗬嗬,他身處的封印,每逢三十年,便會鬆懈一次。這次,他本想接著這次機會,破開封印逃出來。用你的身軀,作為他的肉身。可惜的是,他的計劃,被天玄王朝知道。三大宗門和一些世族,盡數出手。將他再次封印。估計,他要再想興風作浪,要費一番功夫了。”

劉夏此刻,聽的目瞪口呆。

殊不知,他從聖壇回到西北的這段時間,竟然發生了這多事情。

難怪,他在西北鬧的翻天,聖壇那裏,卻總是沒有任何動靜。

而且,劉夏明顯的感覺到,聖壇內,有皇上的耳目,不然,他不會知道的,那麽清楚。

原本以為是自己運氣好,看來,這一切早就都在他算計內。

這皇上,果然不一般啊。

“怎麽?是不是朕知道的太多了?”

皇上微微笑道。

“呃,不是。微臣隻是覺得,聖上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微臣佩服。”

劉夏急忙拍馬屁道。

“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你確實是我天極王朝的福將。去了聖壇,就被那個魔頭看中。冊封你為聖子。這倒是讓我沒有想到的。如不是如此,我還不會這麽警覺。因為,他一冊封你,我便知道,他可能要出封印了。想想,也確實後怕。如果不是我們提前發現,讓那個魔頭出來,不管是我們天極王朝,還是天玄王朝,怕是都要麻煩不小。”

說話的功夫,劉夏他們便到了清華殿內。

落座之後,劉夏看見,這頓飯,叫一個豐盛。

五米長的桌子,擺的琳琅滿目。

按照規矩,皇帝自然坐在大桌子上,而劉夏則坐在他對麵的小桌子上,皇帝吃什麽,便賞他吃什麽。

當劉夏剛剛一落座,皇帝便擺手道:“坐那麽遠幹什麽?陳墨,給他搬個凳子,來朕身邊吃。”

此話一出,滿堂嘩然。

那些太監們一個個是瞠目結舌。

因為,能和皇帝一張桌子吃飯的,恐怕也隻有皇後和太後,以及諸位皇子才有這個資格。

而劉夏,作為一個二字親王,這可是絕無僅有的。

沉默都愣了一下,隨後便一揮手,在皇帝下手,安排了一張椅子。

劉夏也是有些吃驚,便戰戰兢兢的坐了過去。

此刻,陳墨給皇帝布菜,皇帝擺擺手,親自夾了一筷子菜放到了劉夏的碟子裏道:“你跟你父親,都為朕吃了不少苦。朕都記得。吃吧,不必拘禮。”

此刻,不要說是其他的太監了,就是陳墨都愣在那裏。

皇帝親自給布菜,這太後都沒有享受過這待遇。

皇上似乎對劉夏,那是格外的看重。

繞是如此,劉夏也是十分小心。

所謂,伴君如伴虎,開不得玩笑。

隻是略微嚐了嚐,便停下了。

“倒酒。”

“聖上,太醫說,您肝火旺盛,還是少飲酒的好。”

陳墨急忙勸道。

“今日高興,無妨。”

皇上一擺手,陳墨急忙端酒,給劉夏和皇上斟滿。

皇上舉起酒杯道:“這杯酒,算是朕為你接風洗塵了。”

說完,便一飲而盡。

劉夏也喝完,皇帝便再次給他布菜。

看的陳墨都傻了。

“小子,我聽說,你這次在西北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吧。”

劉夏此刻,正在如同做夢一般,突然聽到這句話,差點沒被噎死。

“咳咳咳。微臣,微臣知罪。”

皇帝這麽說,一定是什麽都清楚,他還狡辯什麽?

不過,皇上看到他的狼狽樣子,卻不怒反而哈哈大笑道:“看你這點出息。”

“微臣該死,微臣該死。”

劉夏急忙起身跪倒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