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渭陽城,一片燈火闌珊,火樹銀花。
一朵朵煙花在高空綻放,七彩繽紛,絢麗奪目。
渭陽城也是裝扮一新,就連城牆上都掛上喜慶的紅色燈籠。
今天是小年夜,在龍魂大陸,算是一個重大的節日。
這天夜裏,整個西北宗門都會舉行一些盛大表演,為來年春天收徒做宣傳。
而世族則會展示一些家族的寶貝。
這樣的活動會持續整整七天,一直到大年初一才結束。
大部分的宗門會在西北有名的城市巡演,而渭陽城,自然是第一站。
吃過飯的渭陽城居民,早早的便湧入了街道內,一眼望去,摩肩擦踵,人聲鼎沸。
劉夏站在嶽陽城外飛天石窟頂端,望著渭陽城內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突然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此刻,劉夏將手裏的信小心翼翼的折起,放到了乾坤袋內。
心裏,突然覺得溫暖了許多。
信是靈靈寫的,小丫頭回到龍都,將龍都發生的有趣事情,一股腦的寫了過來。
洋洋灑灑幾十頁,看的劉夏心裏美滋滋的。
抬起頭,望著天空閃爍的星辰,不禁想到了在見雲宗的那些日子。
心裏便多了一份懷念和追思。
“王爺,您讓我們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完畢。請王爺示下。”
付建飛悄悄的來到了劉夏身後,抱拳喊道。
“帶上你的人,速速離開此地。明天中午,若是本王還活著,會回渭陽城找你們的。”
劉夏背負著雙手,冷漠的說道。
付建飛陡然一愣,剛要說些什麽,不過看見劉夏那堅定的神情,便行禮之後退走了。
不到一刻鍾,飛天石窟外的探子,如同幽靈一般的悄然離開。
身為靈師的劉夏,自然能夠感覺到。
慢慢的,喧囂的飛天石窟,漸漸的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北風凜冽,吹動這劉夏的團龍袍獵獵作響。
剛毅的臉頰上,依舊帶著一抹稚嫩,隻是兩隻閃爍著紫色光輝的眸子,映襯著他的臉頰,無比的鬼魅。
將天權從乾坤袋內取出,一個縱身,便如同一陣風一般的消失在飛天石窟的頂端。
在半空中順著氣流,鼓動靈力,飄了大約一分鍾之後,緩緩的落到的地麵。
“鈧!”
一聲悶響,將天權倒插在地麵,盤膝坐在天權一側,望著飛天石窟的正門,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空氣之中,微微的飄蕩著一股冬梅的香氣。
這是不遠處的的一片梅花林,這幾天,真是梅花綻放的季節,在這樣的凜冬之中,香氣格外的透亮。
“小子,你確定不需要我幫忙?”
傲蒼穹突然問道。
“不需要,我是個男人,就該像男人一樣的去戰鬥!”
劉夏斬釘截鐵的說道。
“好吧,那我去休息了。記住,實在不敵,逃命要緊。隻要活著,一切便有希望。”
傲蒼穹鄭重的說道。
“前輩放心,我心裏有數。跟大宗師交手,對我而言,實在是一種難得的曆練。生死置之度外,想一想都覺得熱血沸騰!”
劉夏淡淡的笑道。
“有誌氣!那你多保重。”
傲蒼穹說道這裏,便悄然的將最後一絲意識撤離了劉夏的身軀。
劉夏能夠感覺到,跟傲蒼穹的最後一絲聯係,中斷了。
抬頭望著天空的月亮你,已然朝著西北下沉,渭陽的喧囂,依舊還在繼續。
就在這個時候,劉夏聽到了遠處一個人漸漸的朝著這裏靠近。
那個人,走的很慢,氣息也很急促,心髒跳動的很快,說明,這個人身體很差。
但是,那個人腳步聲,卻例外的沉著有力,有一種落地生根一般的堅定感。
“看來他來了。”
劉夏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緩緩睜開了眼睛。
足足一刻鍾,那個人身影才出現在了飛雲石窟的牌樓前。
一眼望去,牌樓下的是一個白發蒼蒼,老態龍鍾的老頭。
老頭目光渾濁暗淡,仿佛久病纏身。
發黃的臉上,皺紋千溝萬壑,稀疏的白發,簡單的打著一個發髻,盤在頭頂。
下頜幾縷花白的胡須,在北風之中四溢翻飛,顯得幾分蒼涼。
身上的破破爛爛,打滿了補丁。
乍一看,還以為是一位身世可憐的老人,偶然來到這裏。
可是,劉夏卻隱隱的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若不是他就站在牌樓下,閉上眼睛,好像便就無法感受他的存在一般。
聖者,溶於天地。
而大宗師便慢慢的開始朝著這個方向靠近,閉上眼睛,就讓人感覺這個老人,飄忽不定,似有似無。
顯然,這個老東西的修為,在大宗師上下。
此刻,王雲飛也在打量著劉夏。
當看到劉夏第一眼,王雲飛便微微的一愣。
眼前的劉夏,不過是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臉上稚氣未脫。
心裏不由的憤怒,這樣的一個孩子那群混蛋都搞不定。
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到了劉夏身邊的天權身上,老頭的臉上,神情略微的舒緩了一些。
此刻的天權已經被傲蒼穹徹底的喚醒,已然恢複往昔霸道的模樣。
隻要視力正常的,看一眼都會覺得是好東西。
“老人家,月黑風高,不在渭陽城內看熱鬧,來這裏幹什麽?”
劉夏明知故問一般的笑道。
“嗬嗬,兒孫不孝,到老了不能安享晚年,倒是你,年紀輕輕,真是愛熱鬧的時候,怎麽一個人躲在這裏?”
王雲飛淡淡的笑問道,口氣倒是十分的客氣。
“老先生說的有些意思,我正打算為你收拾那些不肖子孫呢。”
“哦,那老朽有一句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老先生說便是。”
“我的那些不孝子孫,確實令人氣惱,但是我王家也是天極王朝開國功臣,曾經也為天極王朝付出許多。不知道你是否能高抬貴手?隻要放過我王家這一馬,我王家上下一定會對王爺感恩戴德,從此改邪歸正,再不問西北之事。敢問,王爺意下如何?”
王雲飛開門見山,頗有誠意的笑道。
“功是功,過是過!或許你王家真的對天極王朝有過汗馬功勞,不過,卻幾次三番要至於我死地。此仇不報,我誓不罷休!今夜你來這裏,怕也不是為了來講和的吧!我要是沒有猜錯,恐怕我也見不到明天了太陽了吧!”
劉夏冷笑一聲,朗聲喊道。
“年輕人,你還有大好前程,何必非要葬送在西北?龍都有的是榮華富貴,何必這般想不開呢?”
王雲飛輕歎一聲,望著劉夏笑道。
“哈哈,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便是別人威脅我。而且,滅了你王家,我也不見得能葬身西北。縱然是死,我也會拉著你王家陪葬。放馬過來吧,今夜,月黑風高,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說著,劉夏便已經緩緩的起身,左手,緊緊的握住了天權的劍柄。
“呼”的一聲。
天全頓時燃起了一股血色氣焰,映襯著劉夏的剛毅的臉龐,越發的肅殺。
“你確定不再考慮一下了?”
王雲飛望著劉夏,眼神之中,略帶一絲的驚愕,朗聲問道。
“我從不屈服!”
劉夏堅定的喊道。
“好吧,看來是再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了。”
說道這裏,王雲飛緩緩的一伸手。
“呼”
一聲凜冽的呼嘯聲,頓時,王雲飛的手裏,燃起一把烈焰長刀,火焰洶湧,殺氣磅礴。
一股極其狂戾的氣場,瞬間朝著四周蔓延。
地上的石板,盡數崩塌,轟隆作響。
瞬間,王雲飛消失在原地。
然而此刻,劉夏卻突然閉上了眼睛。
感受著一股狂暴的殺氣朝著自己奔湧而來。
就在劉夏剛才站立的位置,一股火焰宛若流星一般直撞地麵。
轟隆一聲巨響。
劉夏的位置,盡數崩塌,地上火焰升騰,四周的泥土瞬間被氣化,周邊的泥土,當下被燒成了陶瓷。
王雲飛在擊打到地麵的時候,眼神陡然一愣,當下回頭。
反手一刀,一股火焰直撲身後。
“當啷”
一聲清脆的金銘撞擊之聲,悠然傳開。
劉夏整個人宛若短線的風箏一般被爆射了出去。
落地之後,地麵驟然開裂,劉夏倒退了十多步,才穩住了身形。
“好強悍的力量!”
劉夏的心裏,由衷的暗歎了一句。
低頭望著雙手,竟然在輕輕的顫抖。
而遠處的王雲飛狐疑的望著劉夏,舉起手中火焰長刀,這才發現,幻化的靈兵,竟然出現了一道裂縫,隨即當下斷成了兩截。
“不簡單,原來是個靈武雙休,難怪能辨認出老夫的位置。身體似乎也要比武師強悍一些。可惜了,假以時日,也能成為龍魂大陸上的一號人物。”
王雲飛淡淡的一笑,呼的一聲,靈兵瞬那修補完成。
“老頭子,你是不是腿軟了,就這點能耐,也想殺我?是不是太過兒戲了?”
劉夏深吸了一口氣,穩住了內息,不屑的笑道。
“嗬嗬,老夫一生殺人無數,但是像你這麽求死的,倒是第一個。”
說道這裏,王雲飛手中靈兵,火焰暴漲。
當下,他一伸手,身後竟然出現了一片遮天蔽日的火海。
就好像夏日遠山的雲霄一般的壯麗。
大宗師的氣場,已然到了一種極其可怕的地步。
瞬間,在熊熊的火海升騰之中,四周的一切,盡數融化。
空氣的溫度,驟然提升,頃刻間就從寒冷冬夜,轉瞬便到了酷暑一樣。
“屠龍斬!”
一聲怒吼,王雲飛瞬間消失在原地。
劉夏一愣,頓時向後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