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府,乃是王家堡的核心,也是這個世族的核心。
從踏入伯爵府的大門那一刻開始,劉夏才算是開了眼界。
這裏的每一幢建築,每一個亭台,都是那樣的考究和別致。
不經意的低頭,就連這裏的地上鋪設的青磚,都大有來頭。
進入了正廳之中,便有下人奉茶而來。
劉夏自然以欽差的身份,坐在主位上。
王世勳陪坐之下手,依次是張天虎,趙勇,王周山等人。
劉夏端起茶盞,微微的品了一口,不禁一愣。
這茶清香悠遠,唇齒之中,回味無窮。
在渭陽城內,都不曾喝過這樣的好茶。
而且,所用茶盞,乃是十分名貴的天韻瓷。
這樣的一個茶盞,便是價值連城,世族的財力,可見一斑。
“嘖嘖,好茶啊。”
“嗬嗬,王爺,這是我們自己茶莊做的龍唌茶。王爺若是喜歡,微臣讓下人給準備一些。不成敬意。”
王世勳恭維的笑著。
“信遠伯客氣了,我在見雲宗的時候,曾經聽我師哥說過,王家傳承千年,根基厚重。一直都想過來看看,可不巧,這些天一直很忙。今日唐突而來,還請老伯爵不要見怪啊。哈哈。”
“豈敢豈敢。王爺親臨,乃是我王家的無上榮耀,王爺要是喜歡,就多呆幾天。微臣不勝感激呐。”
兩個人彼此寒暄著,說著不疼不癢的話,反正又不要錢。
這個時候,一名穿著都察院官服的探子,進入了大廳內,在付建飛的耳畔低語了幾句。
付建飛當下臉色一變。
劉夏正在跟王世勳扯淡,看見付建飛麵露難色,不禁問道:“付大人,發生了什麽事情?”
“王爺,這裏恐怕不方便說呐。”
“嗬嗬,無妨。信遠伯跟咱們可是一家人,不礙事。”
劉夏淡淡的說道。
“遵命。”
當下,付建飛跪倒在地上,抱拳道:“王爺,剛才微臣的探子回稟,說昨夜刺殺王爺的逃犯,今日清晨十分,逃入了王家堡。”
“什麽?保護王爺!”
呼啦一聲,頓時從外麵衝進來幾十個護衛,將劉夏團團包圍。
“看看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退下!”
劉夏起身怒道。
“王爺,此地不宜久留,萬一逃犯再次行凶,微臣可就罪該萬死了。”
趙勇出列喊道。
“哈哈,那個長孫雲瑞不過我手下敗將,再說了,有信遠伯在這裏,我能有什麽事?”
劉夏不屑一笑,朝著王世勳望去。
“嗬嗬,王爺說的是。那個逃犯若是真的在我王家堡,我一定會幫王爺找到他的。來人,給我去查。”
“是!”
當下,等候在門外的王家子弟,紛紛的出了朝著外麵飛馳而去。
刺殺劉夏不算什麽,但是刺殺欽差的這罪名,可是不小。
抄家滅族都是輕的。
王世勳大風大浪的見多了,劉夏今日不經通報而來,顯然並不是即興到此,絕對是有備而來。
起初並不知道為的什麽,如今心裏已然跟明鏡一樣。
渭陽城結連出了那麽多事情,王世勳又怎麽可能不知道?
所以,自然要讓人下去查。
自然,也不會真的查出來什麽。
“王爺,長孫雲瑞修為高深,一般人無法對抗。末將想……。”
“我們是客,客隨主便。我信得過信遠伯。”
劉夏不等趙勇說完,便微微笑道。
“微臣感謝王爺信任,微臣一定竭盡全力。”
當下,王世勳跪在地上,磕頭喊道。
“快起來,信遠伯不必那心裏去,或許付建飛他們弄錯了也不一定。”
劉夏急忙將王世勳扶了起來。
一時間,大廳內陷入了寂靜之中。
王世勳到底是經過風浪的老江湖,惴惴不安的坐在那裏,顯得有幾分的感激涕零。
而付建飛等人,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語。
大約不到一刻鍾,一名王家子弟匆匆的進入了大廳內。
“見過王爺,見過各位大人。”
頓時跪下行禮問安。
“那人找到了沒有?”
王世勳急忙站起來問道。
“孫子已經將王家堡裏裏外外都找遍了,沒有找到付大人說的刺客。”
“絕對不會,我都察院的探子,豈能看錯?”
付建飛站起來怒道。
“付大人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王世勳不禁皺起眉頭,冷聲問道。
他畏懼劉夏,是畏懼劉夏這欽差身份。
但是,付建飛這都察院的官員,別人雖怕,但是王世勳不怕。
世族是有世族的底氣的。
“嗬嗬,王伯爺。我掌管都察院已經十三年。我手下的探子,豈能胡說八道。我看是王伯爺沒有用心去找吧?窩藏欽差,可是死罪啊!!”
付建飛冷笑一聲,厲聲喊道。
“血口噴人。我王家對我天極王朝,忠心耿耿。王爺英明神武,本伯十分敬仰。若是有人膽敢刺殺王爺,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窩藏欽犯,簡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胡鬧!!”
王世勳當下勃然大怒,指著付建飛怒道。
“哈哈,王伯爺好大的威風!王爺在此,尚未發言,你憑什麽說話?”
王周山一看如今的形式,一咬牙,便起身不冷不熱的說了這麽一句。
“好了,好了。今日我們是來做客的。什麽刺客不刺客的。讓他來好了。”
劉夏一揮手訕訕的笑道。
這話說的十足的誅心,王世勳一聽,頓時跪倒在地上抱拳喊道:
“請王爺明鑒,我王家堡,絕對不會窩藏侵犯。所謂,捉賊拿髒,還請王爺主持公道。”
“王爺,若果真侵犯藏在這裏,或許是信遠伯失察也說不定。不如,王末將去搜尋一番,若是沒有找到,也還了信遠伯一個清白。若是找到,也不見的侵犯就跟信遠伯有什麽關係。不然,這不明不白的,豈不是你讓信遠伯寒心?”
張天虎跪在地上,抱拳侃侃而談。
“我等附議!”
當下,隨從來的官員,頓時跪在地上齊聲喊道。
劉夏淡然的坐在那裏,端起茶盞輕輕的品了一口,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回到問道:“信遠伯你看如何?”
“王爺!我王家堡有先帝丹書鐵契,一向對朝廷也是忠心耿耿。沒有聖諭,恐怕不合適吧!!”
王世勳已然看清形式,顯然,劉夏今日就是來找人的。
不過,他絕對不能讓劉夏的人找,到是不是怕找到那個人,而是,他這世族丟不起這個人。
說是世族,其實如同諸侯一般,讓一個小小的欽差就來這裏耀武揚威,這傳出去,他王家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嗬嗬,信遠伯有所不知吧?聖上已經下旨,賜王爺天子劍,命王爺徹查此事,可先斬後奏,酌情處理。難道信遠伯要抗旨不尊?”
付建飛訕訕的笑道。
“王爺,我王家乃是世族。絕對不會幹那種違反國法的事情。還請王爺明鑒。若是王爺非要查,那微臣便要請王爺請出天子劍了!!”
王世勳緩緩起身,昂首挺胸一般的說道。
那意思就是,老子是不讓你查的,你要是非要查,那好,就把老夫的命給要了。
“哎呀呀,信遠伯真是會開玩笑。本王又沒有說要查,哈哈。你也太當回事了。那件事,本王本來就沒有放在心上。”
劉夏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淡淡的說道。
“多謝王爺。”
王世勳抱拳拱手,不屑的說道。
世族自然有世族的底氣,王世勳不相信,劉夏敢把他怎麽樣了!
畢竟,世族同氣連枝,他一個小小欽差,王世勳本來就沒有放在心上。
“謝就不必了。本王雖不把那刺客放在心上,但是也記掛信遠伯的安危啊。萬一要是因為本王的原因,讓您受驚也是不好的。付建飛,你就去四周轉轉。加強戒備就好了。”
“遵旨!”
當下,付建飛轉身就走。
“慢著!王爺,不是微臣不讓您查,而是,我王家堡曆代忠良,您若是非要查,微臣隻有以死明誌了!!”
王世勳淡淡說道,但是,言語之間,已然十分憤怒。言下之意,你要查,老子就跟你拚了!
劉夏聽到這裏,緩緩的起身,背負雙手道:“趙虎,西衛大軍到那裏了?”
“啟奏王爺,已經在五裏外候命!”
趙勇抱拳說道。
王世勳陡然一驚,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劉夏竟然可以調動邊軍!!
曆來欽差,那個有如此的權利?
雖然剛才付建飛說,可酌情處理,先斬後奏,可是也沒有說就可以調動軍隊啊?
“等等,信遠伯,剛才你說什麽?以死明誌?”
劉夏淡淡的笑道。
“王爺,微臣一時口誤,還請王爺恕罪。”
王世勳心裏頓時一萬字草泥馬在奔騰,跪在地上磕頭不止。
“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本王是一定要查的,你要以死明誌,我這小身板兒,也攔不住啊!你自便吧!”
說道這裏,劉夏神色一變,無比淩厲的喊道:“付建飛,趙勇,我命你二人徹查唐家堡,任何人阻攔,一謀反定罪,格殺勿論!!”
“遵命!”
頓時,付建飛和趙勇跪倒在地上,抱拳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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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眸感激不盡。明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