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這麽辦?”

大寶等張天虎離開之後,小聲的問道。

劉夏疲憊的搖搖頭,腦海裏麵,一片空白。

這件事牽扯的太多,遠沒有劉夏此想的那麽簡單。

“大哥,皇帝讓我來處理西北宗門的事情,若是我抗旨不遵,反而給了皇帝一個借口,讓他以謀反的罪名來處置西北宗門。不得不說,皇帝這手段,果然是霸道。”

劉夏苦澀的一笑,無奈的說道。

“是啊,你若是不當這王爺,皇帝就昭告天下,王爺和西北宗門,擊殺朝廷督察員死騎,意圖謀反,這屎盆子扣的,讓人不得不服啊。關鍵是你這王爺的身份,太過敏感。天下宗門知道之後,都會紛紛避嫌。西北宗門也會和你離心。你在西北到底是呆不下去了。”

大寶冷靜的分析道。

“你決定了?”

大寶說道這裏,不禁問道。

“我還能如何?皇帝老子巴不得我抗旨尊。借此機會,血洗西北宗門。天極王朝雖然已經五百年,官吏雖然腐敗,但是遠沒有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如今百姓安居樂業,王朝兵強馬壯。以國家機器來懲戒宗門,宗門必輸無疑。況且,真的和你說的一般,我如今王爺身份,西北宗門躲我還來不及,怎麽會跟我同氣連枝?我雖不在意,但是淩雲師尊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將見雲宗置於險地。到底,人是要長大的,我不能為了自己的利益,不顧這些無辜的人性命。哎!”

劉夏無奈的笑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成長就是如此。不過貧僧不明白,別人做夢都想要這天家的富貴,你怎麽此刻的心情跟上墳一樣?”

大寶開玩笑一般的說道。

“世事無常。剛才和大哥說夢想,其實我的夢想就是離開監見雲宗,出去遊曆一番,成為了真正的強者,等老了,也跟你一眼,不管牽著誰的手,回到見雲宗。就在這忘劍鋒下,頤養天年。誰他媽要敢欺負見雲宗,老子就出去收拾他一番。以老怪物的身份,看誰不順眼,就去嚇唬他。白天沒事,逗逗孫子,裝個逼,耍耍威風,晚上去女弟子的房間看看。就這麽護著見雲宗,成為第一的宗門,甚至是能跟慈航隱宗那樣的宗門一樣,鼎立在這個大陸上。以後死了,也有臉見我淩雲師尊不是?”

說道這裏,劉夏頹然一笑道:“如今,卻是再也不能了。不能了!”

“看來你是猜對了開始,卻沒有猜到結局。記得我跟你說的話麽?”

“記得,大哥放心,我的夢想和信念,我會執著的守護者。那些想要安排我宿命的混蛋,我會跟他鬥下去的。不管他是神仙還是皇帝。我的命,隻能握在我自己的手裏。為此,我永不言棄,誰要來挑戰我,我都會跟他不死不休。隻是如今,我沒有這實力,所以,我隻是在隱忍。我不會屈服的。”

劉夏堅定的說道。

“阿彌陀佛,好吧,此番你去龍都,我看也是凶多吉少。咱們乃是八拜之交,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的。”

大寶淡然的笑道。

“大哥,謝謝你了。”

劉夏聽到這裏,很是感動。

雖然和大寶乃是萍水相逢,但是一路生死,在當今這江湖,能為兄弟兩肋插刀的人,不多見了。

“擦,別多想,貧僧是村裏出來的,沒見過天家富貴。你先別感動,我可是衝著榮華富貴去的。”

大寶沒心沒肺的笑道。

這個時候,天元憂心忡忡的走了進來,欲言又止。

大寶自然明白,微微一笑,退了出去。

“師弟,這件事是真的?”

天元等大寶退出去之後,迫不及待的問道。

劉夏微微的點點頭,天元瞬間麵如死灰,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上。

劉夏急忙起身,望著天元那滿頭的白發,心裏宛若到刀割一般。

“師哥,別難過。我的心和你一樣。”

劉夏走到了他的麵前,跪倒了地上。

在見雲宗生活了十五年,天元宛若慈父一般,對他百般嗬護。

縱然是那些最灰暗的歲月,也是天元默默的支撐在他的身後。

天元跟淩雲一般,一顆心都希望他能夠執掌見雲宗,洗完他能帶著見雲宗,走的更遠。

而如今,這王爺的身份,無論劉夏再要如何,都是不能了。

“淩雲師尊為我取名劉夏,我一直不明白什麽意思,今天我才明白,他老人家是當真希望我能留下!這些年,多謝師哥百般疼愛,若不是你,我劉夏早就死無葬身之地……!”

劉夏說著,眼眶便紅了,忍不住的落下淚來。

天元也是萬分傷感,禁不住的老淚縱橫。

雖然兩個人年紀相差很多,但是情感卻十分真摯。

此刻,別離在即,焉有不上心的道理?

許久之後,天元將劉夏扶起來,頹然道:

“這件事不怪你。我想,師尊怕是要早就料到了這一天,才會不惜代價讓你成為見雲宗掌教弟子。若不是這次西北發生這樣的變故,你大可憑借掌教的身份,繼續留在見雲宗。隻是人算到底不如天算。你若是抗旨不尊,見雲宗便要迎來滅頂之災。為兄都明白。為兄都明白!”

天元自然能夠清楚這裏麵牽扯的關係,知道事情依然成了定局,再也無力挽回。

“師哥,事已如此。您要好好保重身體。見雲宗的擔子,終究還是要你挑起的。我走之前,會將見雲宗掌教事務,都交給給你。任命你為見見雲宗掌教。況且,等這一陣分頭頭過去,我說不定還能回來。師哥無需這般傷感。”

劉夏勸慰道。

天元頹然的點點頭。

“也罷,也罷!躲了這個掌教的擔子一輩子,終究是沒有逃了。見雲宗一直都是你的家,不管什麽時候。隻要你想回來,這大門就為你敞開著。師哥老了,終究是要死的。不中用了。”

天元此刻,心情沉重。

“師哥,有些東西我要交給你。”

說到這裏,劉夏先取出來七色仙草交給了天元,隨後又從乾坤袋裏掏出來南冥刀和遊龍劍放到了天元的麵前。

天元一見這七色仙草,驚愕不已。

他如今在大師級巔峰門檻,距離宗師,一步之遙,在七色仙草可以幫他渡過這一難關。

他苦尋多年,一無所獲,如今見到,怎麽能夠不驚訝?

在看到那兩把仙器的時候,天元頓時有些淩亂。

仙器,對於修士來說,絕對是無雙至寶。

又是對於現在的見雲宗,更加是難能可貴。

有了這兩把仙器,見雲宗大有機會成為了一流宗門。

“這些東西你都是哪裏來的?”

劉夏隨即將你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告訴天元,天元不由的聽著猶如做夢一般。

“我這裏還有許多金銀財寶,外有祥瑞商行支撐,師哥盡管放手去做。我離開見雲宗之後,對見雲宗也是一件好事。”

“好吧,有了這些東西,不僅解決了見雲宗燃眉之急,也能能見雲宗更上一層樓。師弟放心。”

天元寬慰的笑道,心裏暗暗的惋惜,若是劉夏能夠留在見雲宗,何愁見雲宗不能興盛?

可惜的是,劉夏這一走,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機會回到這裏。

彼此都十分傷感,聊了片刻之後,天元失魂落魄的離開。

等天元走後,劉破例沒有修煉,而是獨自一個人,徘回在見雲宗內。

在這裏生活了十五年,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那麽熟悉。

看著這些建築,心裏裝的滿滿的都是別離的愁緒。

不知不覺,劉夏便來到了忘劍鋒下。

沿著崎嶇的山路,慢慢的登上忘劍鋒的山巔,盤膝坐在枯草之中,抬頭望著天空璀璨星辰,一時間心裏五味雜然。

遠處的見雲宗,燈火闌珊,北風呼嘯,宛若嗚咽一般。

“我要活出人樣!!啊啊啊啊!!!”

劉夏對著忘劍鋒四周的群山,起身怒吼道。

刹那間,他的喊聲,徘回在群山之中,經久不息。

“哢嚓”

突然天空中一聲巨響,瞬間一道雷鳴貫穿天際。

頃刻間將大地照耀的一片銀白。

“轟隆隆”

隨後天空中天雷滾滾,瞬間電閃雷鳴,天雷交錯,巍然壯觀。

冬日雷鳴,此乃異象!

這一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很多長老和弟子此刻並且熟睡,聽到這一身雷鳴之後紛紛的披著衣服從房間內出來。

看見忘劍鋒方向,一片片的天雷翻滾,宛若撕裂天空一般的咆哮。

將這漆黑的夜晚,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

隱隱的,眾人都看見在忘劍鋒山巔之上,有一個消瘦的人影。

那個人,麵對著蒼天仰天長嘯,豪氣直衝雲霄。

“是掌教!”

“對,是掌教!”

當下,整個見雲宗的弟子呼啦啦的跪倒了一片。

有些其他宗門的弟子,看見這個場景之後,不由的也心裏一陣詫異。

而此刻,披著衣服出來的張天虎,看見這個場景,不由的啊倒吸了一口涼氣。

隨即他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不少西北戍邊鐵騎的將領,也紛紛的跪倒在地。

一時間,整個見雲宗的人都在朝著忘劍鋒膜拜。

因為,天降異象一般隻有三種情況出現。

第一就是天地瑰寶出世,第二就是絕世功法驚天,第三,就是大能之人入世。

而劉夏即將要離開見雲宗,這不就是意味著他結束修煉,入世的開端麽?

恰巧此刻,出現異象,不由的讓人心裏不感到深深的震驚。

張天虎不禁喊道:“此刻天降異象,乃是天佑我天極王朝亙古永存,王爺天威,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頓時,一片敬畏的喊聲,震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