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都不容易
這貴州一是離得中央地盤近,二是本身凝聚力不足成了這土地政策改革後第一個犧牲品。關於貴州省省長和二十五軍軍長的職務王家烈也是有考量的。
若是平時王家烈可能會選擇二十五軍的軍長來做,亂世有槍草頭王的道理王家烈還是明白的,這也是王家烈的婦人萬淑芬的看法——萬淑芬雖然是個婦人,但通過將大量的萬姓子弟送入二十五軍中做軍官掌握了二十五軍的四個團。
可此時南京已經點了名讓二十五軍兩萬餘人連同貴州省的兩萬壯丁去北平換裝整訓,這時候做個軍長北上北平老家就空了。二十五軍調走後,到時候中央派一團人馬就能將貴州省控製住。
而且掌握軍權放棄政權的一個壞處就是中央可以拿軍餉卡你,停你三個月軍餉下麵就得嘩變。若是嘩變鬧走長官也罷了,若是擾民了駐紮在附近等待機會的中央軍就會非常高興的將此部隊解決掉——校長玩這手也不是第一次了(何健躺槍)。
分析了損失和收益,王家烈決定交出二十五軍軍長的位子,反正大量的王家萬家子弟已經紮根在二十五軍了,王家烈和萬淑芬夫婦靠這些親戚就能控製二十五軍的八個團——二十五軍也不過16個團兩個師而已,加上一些部舊的話,理論上這二十五軍還是他王家烈夫婦的。
南京和王家烈手下兩個師長何知重柏輝章早有聯係的,王家烈這麽一動搖軍統的人就奉命給何知重送了五萬大洋上門,給柏輝章送了三萬大洋上門,讓兩個人安定二十五軍人心。何知重暫代二十五軍軍長之職,先把部隊拉到北平來再說——這部隊到了北平就由不得王家烈遙控指揮了。
這還是黔軍一直比較窮困,三萬五萬大洋就能收買了,若是換了四川的軍閥想要收買師長一級的人物這個價格就得翻十倍(範紹增陳蘭亭躺槍)。
報紙差不多看完,除了一些豆腐塊文章掃了一眼沒什麽內容的,大致的算是看過了。金霸天合上報紙,也沒想到這田稅改革的蝴蝶效應來的這麽快——前世校長可是借著剿匪之名拿下了貴州省給了王家烈一個中將參議的頭銜送到南京養老了。
至於下一個是誰,金霸天也不關心,無非是劉湘劉文輝龍雲閻錫山之流的——這些人每天算計來算計去的每天死這麽多腦細胞有意思嗎,思慮過度是要掉頭發的(這次校長躺槍)。
在天橋轉了一圈聽了半截大鼓書——內容無非是一個小白臉什麽還沒做呢就有無數的美女或俠女要倒貼他,他開始還有點不願意,後來不知不覺的就願意了,最後功成名就攜妻納妾成就一段佳話。話說這段子少說已經YY了幾百年了,大家也不膩,聽完一段金霸天扔下幾個零錢去了平時休息的茶樓。
到了茶樓金霸天剛進門一個茶樓的老夥計見了愣了一秒,然後馬上反應過來,手上打了個千:“哎呦,瞧我這眼神,金爺來了,金爺吉祥,金爺請。”
金霸天被迎進去,找了好位子單獨坐著,到裏麵不管熟不熟的茶客拱了拱手就算見過了,老夥計將本已擦的水亮的桌子又擦了一遍問道:“金爺來點什麽?”
金霸天想了想:“來壺碧螺春,四幹果。”
“碧螺春一壺,四幹果。”老夥計向後麵高喊了一嗓子,“馬上來了。”
送來茶水和幹果的是另一個夥計,金霸天依稀記得喜兒一個遠親也在這裏幫工做夥計的,順口問道:“那小柳子呢,柳逸陽呢。”
旁邊一個相熟的老茶客說道:“金爺最近不在,此事說來話長,讓我給你慢慢道來。”
“這還有什麽話長話短的,八成是不做了吧。”金霸天知道這茶樓也很辛苦的,從早忙到晚,月錢少,來這的人無非是圖個管吃管住糊口而已,想靠這工作娶妻生子養活一家子老少是很難的——這也正常,茶樓夥計收入特高誰還去碼頭車站賣苦力啊。
老茶客嗑著瓜子說道:“不做了有什麽好說的,不見了十有八九就是不做了。話說這小柳子和您一樣去那前線殺鬼子去了。”
金霸天去整編一百師殺鬼子的事在這裏的茶客中可不是什麽隱秘——一般來說,一個人知道了往往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金霸天撥開一個開心果扔到嘴中,說道:“整編一百師的補充團可沒看見他啊。”
老茶客說:“比您晚了半個多月吧,去的可不是一百師,是二十五師。您是裏麵的人,這千裏駒師總知道把。”
“知道啊,二十五師關麟征嘛,不但知道還見過呢。”二十五師也好,十七軍也罷都是在這北平整編換裝的,金霸天怎麽可能沒見過,別說這些下麵的師長旅長就是徐庭瑤也是見過的。有點小怨念的是這些中央軍的軍官都是天子門生,拿著條子就能領裝備,不必去八大胡同宴請自己——這一點革命軍人的範都沒了,你們怎麽對得起發動護法戰爭的蔡將軍(蔡將軍再次躺槍)。
“就是這二十五師,這不是又打起來了嘛,前些日子啊,十七軍征召補充團的士兵。這小柳子沒跟家裏說就偷偷跑去報名了。”
“哦,還有這事。”
“可不是嗎,還是老板仁義,小柳子報名參軍後也沒為難,將這些日子的工錢算清和押金都還給他了。”
金霸天說道:“這不就是參軍去了,話也不長啊。”再說了,人家都當兵了,還是中央軍的兵,這老板他敢克扣工錢不成。到時候扣一個破壞抗戰的帽子,吃不了兜著走。
那老茶客繼續說道:“您別急啊,小柳子是參軍走了,可他家裏不幹啊。他們不敢去二十五師和十七軍要人,跑來和老板為難,說老板沒看好他家的孩子,孩子送你這裏來當夥計,結果去當兵了。就跟老板要人。”
“無妄之災,那腿在人身上呢,這還捆得住不成。”
老茶客笑道:“可不是嗎,老板為這事心煩了好幾天,生意到是好了不少。”
“明白。”金霸天點頭。國人最喜歡湊熱鬧,看熱鬧,這邊來一群來要兒子的,不知道要有多少閑人來看,沒看那星爺給飯店出主意,生意不好老板一到飯點輪流從三樓跳下去,這來看熱鬧帶吃飯的就把飯店坐滿了。
老板這事也算不得什麽大事,拿到法院去法官也沒法說老板的不是,那小柳子的家人純粹發泄而已。老板那真不爽了,叫來巡捕將鬧事的帶走就是了,估計也是看到鬧一鬧生意有起色幹脆讓他們鬧去把。心煩是心煩,可是誰和大洋有仇啊,那句話怎麽說的,吃屎難賺錢更難,這話糙理不糙為賺錢就是跳三樓該跳還是要跳的(成龍躺槍)。
被金霸天稱作小柳子的柳逸陽真是為了那一個月八元大洋的薪水去的——漏過了稅警總團那一撥高薪的柳逸陽後悔了好幾天,好在沒多久十七軍的補充團也開始征兵了,管吃管住的還有八元可以拿雖然比稅警總團少了不少,可這比茶館的薪金高兩倍還要多——柳逸陽想著自己在部隊攢個兩三年薪金就能湊夠錢買房下聘禮娶茜茜了。
若是立功升了職,時間需要的恐怕更短,剛剛報名時的柳逸陽將參軍想的很簡單,既然那個金某某的中校軍官每天都能來茶館喝茶,想必士兵也沒那麽忙。帶著這錯誤的理解,柳逸陽剛進軍營的補充團就被折騰的死去活來,每天超負荷的訓練(對一般人而言的確如此)讓柳逸陽幾乎忘了茜茜——每天訓練下來頭一碰枕頭就睡著了。
此時中央軍的訓練,尤其是新兵訓練沒有不打人的,老兵也都是被打過來的,那些好幾天還分不清左右左的,脾氣再好的老兵也得用腰帶或拳腳來說話了,更何況屍山血海裏殺出來的沒幾個脾氣好的老兵——有時候就是一句話:太笨了,不打不行。
這批士兵的素質明顯要低於整編一百師當時那一撥的,柳逸陽入伍三天,就挨了一腳和一次皮帶,當然隻是教訓一下老兵下手極有分寸讓柳逸陽體會到什麽叫做疼而不傷的地步——老兵也知道真打壞了麻煩著呢。
中央軍待遇還是不錯的,該打打該罵罵,因為是誌願入伍的關係,到沒幾個退出的——這批支援入伍的成分很雜,柳逸陽就是被一個學生五迷三道給侃暈了,忽忽悠悠的就跟著入伍了,不過這批士兵的一個好處就是訓練期間堅持不下去的退了飯錢可以走人,但是完成訓練編入部隊的就不能走了,那時候再走就得按逃兵處理。
相比之下,第一天真的走了幾個,第二天走的就少了,三五天下來,這訓練量大家也就習慣了。同時一起鄙視那些和他們一起來報名參軍打鬼子卻堅持不住的家夥們。
半個月的高強度軍事訓練下來,柳逸陽的精神麵貌為之一變,配上槍支勉強是一個士兵了。現在柳逸陽的身份也有了轉變,跨過了新兵階段,二十五師補充三團二等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