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免職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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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錫山這麽想也是有道理的，幾支增援的部隊還沒到平魯一線，平魯先失守了。守衛朔州的是晉綏軍陳長捷六十一軍一部（原軍長李服膺已被軍法處置）。六十一軍和陳長捷都還是閻錫山能夠信任的部下，對自家人閻老西還是有些信心的。

這山西兵力最多的時候是中原大戰之前有十個步兵軍，四個騎兵師，四個保安縱隊，七個炮兵旅，十個工兵營，十個輜重營。總兵力達二十五萬，有大炮近四百門，迫擊炮一千門，機槍一千四，飛機22架。隻是中原大戰之後，晉綏軍按照中央序列被整編為四個步兵軍，一個護路軍，三個獨立旅，三個騎兵旅，十一個炮團，八萬人。

可惜閻錫山中原大戰之後不複創業之時的銳氣，因為中原大戰就是被校長拿大洋砸贏的，閻錫山再次上台後疑心病日漸深重。三十二軍的商震前晉綏軍建軍時的靈魂人物就是這時候被排擠走了，晉綏軍的四個步兵軍隻剩下三個。事就是這麽個事，你想杯酒釋兵權，人家換幹爹——不伺候了。

所以這閻錫山在處理李服膺的問題時，直接用了軍法處槍斃的手段。要說這山西軍法處怎麽判還不是閻老西一句話嗎，隻是當時李服膺隱約有和中央聯係的苗頭，閻錫山才下的狠手。這也讓傅作義徐永昌李生達等晉綏軍將領人人自危，紛紛和中央聯係學習在兩個雞蛋上跳舞的絕技——大家明白李服膺就是因為沒抱住中央的大腿才被閻老西軍法處置的，若是學了商震抱穩中央的大腿閻錫山反而就不敢動你了。

閻老西的信心建立在六十一軍陳長捷部的基礎上，六十一軍是商震拉跑三十二軍後由山西預備第一軍改編而來，商震當時隻拉走了三十二軍的骨幹和部分人員，剩下的人員就被閻老西劃入預一軍改編成六十一軍。如今朔州六十一軍有八個步兵團，兩個護路團，一個工兵團和兩個炮團以及一些地方上的保安團等。第一次指揮兩萬人會戰陳長捷感覺手中的兵力從未如此充裕過，從太原和北平運過來滯留在朔州的彈藥和補給也讓陳長捷更有了底氣，如果不是鬼子進兵太快，陳長捷已經想分出部隊去神池寧武平叛了。

隻是這六十一軍陳長捷出師不利，陳長捷也知道穀道口附近的地形對朔州的重要性，在這劉家口村擺了一個團，兩翼的高地各擺了一個團。嚴令這些部隊必須守住三天，三天後新桂係鋼七軍差不多就要到朔州了。

隻是這個釘在劉家口村的團沒打過硬仗，鬼子一通炮擊然後一個衝鋒這個團立時就潰散了。側翼兩個團一看這正主都跑了，咱也別落人後啊，跟著就撤回朔州。這一天都沒守住，把軍長陳長捷氣得不行好好地天險你都用不上，可這個團長還是閻錫山的親信又槍斃不得，陳長捷隻能下令將這個團長免職等戰後送太原軍法處發落。

漢語博大精深這免職一詞也是大有深意，免職不是撤職，撤職是倒黴的前奏，免職隻是換個地方當官的代名詞。大家一看，原來隻是免職而已，也就放心了。可是對外宣傳上，免職也是一種懲罰力度。當年北伐軍第一軍在南昌大敗，蔣總司令怒不可遏，嚴查之下，查到某團首先崩潰團長逃跑，於是將其逮捕免職。後蔣總司令召開高級軍官會議，痛斥逃跑行為，一定要以革命軍人連坐法軍法從事。後來又在軍人大會和軍內小報上多次嚴明軍紀，聲明決不姑息。

不久，該團長銷聲匿跡。同僚官兵都以為他必死無疑。數年後，該原團長突然出現在南京，手握小鬼子家陸軍士官學校畢業證書，令他當年同僚大吃一驚。不久他率部參加中原大戰，此後一路青雲。此人即是新近加入中央海軍的飛將軍孫元良是也。

陳長捷在朔州外圍布置了五個步兵團，兩個炮兵團，手裏控製著四五個團的預備隊擺出一副和鬼子決一死戰的架勢。前麵稅警總團的偵察騎兵聽到的槍炮聲就是這裏和鬼子尖兵交火的聲音。朔州到平魯的出口處是一個喇叭口的地形，雖然不及兩山夾一溝的地勢險要，但是喇叭口的地形能讓對方減少展開部隊的範圍也是屬於軍事上的必爭之地。

這裏的地形最多能展開鬼子的一個聯隊，所以穀壽夫才臨時定下一個聯隊進攻朔州一個聯隊反撲東北高地的作戰計劃——如果是單純為了進攻朔州防線兩個聯隊的兵力可以一個聯隊進攻，一個聯隊做預備的。

陳長捷將大半兵力布置在這裏，手裏還有四五個團的預備隊隨時支援各陣地，在局部做到了以多打少——近兩萬防守鬼子四千多人的進攻，這鬼子能打順了才叫奇怪了。最重要的是，鬼子先頭部隊為了趕速度帶的炮彈和子彈並不是特別充足，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內組織了三次進攻沒打穿朔州防線後，後方的炮彈和子彈一支運不上來各部隊都有些入不敷出。

通過西北高地的山地倒是能小量的運一些子彈炮彈過來，但是大量的運輸絕無可能——東北高地上還有稅警總團的炮兵等著呢，在對麵炮兵的威脅下大批的運輸彈藥和找死又有多大區別。而晉綏軍從曆史上就不是一支擅長拚刺刀的隊伍（這麽一看國軍序列中除了二十九軍這個異類，喜歡拚刺刀的部隊似乎真的不多），一般情況不會將鬼子放到眼前再打然後等著拚刺刀的。

雖說這朔州防禦戰打得還不錯，可陳長捷也沒臉報告大捷——劉家口村一線潰散後的損失雖然不大，但一天丟了陣地那真是人都丟死了。

“不是朔州，也是朔州。這是孫將軍發來的捷電。”這參謀拿來的是這孫立人整編一百師的大捷電文——鬼子進兵山西綏遠後，就沒有一次損失超過千人的戰鬥，孫立人這次的捷電無疑是給山西沉寂的局麵打了一針強心劑。

“哪個孫將軍？”閻錫山說著拿過電文。孫立人晉升中將也就是這十幾天以前的事情，國府將官如雲，誰會記得一個非黃陸浙一出身的少將是誰，閻錫山不熟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