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進了城,立即就感受到了一陣異樣的目光,對於兔人來說,菲比他們就是外族,而且還是從來不曾見過的外族,受到如此炙熱的目光,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兔人們在觀察著人類,但目光裏隻有好奇。人類同樣也在觀察著兔人,但人類卻看出了許多的問題。
菲比發現這城市是如此的鮮明,因為這裏的所有建築都是白色的,可這裏所有的兔人卻都是黑色的。
以人類的理解,無論是黑兔人還是白兔人,應該都是同一物種的,不過是民族不同罷了。
放在人類社會來解釋就是大家都是人類,隻不過民族不同而已。
但是這城市中連一隻白色的兔人都沒有,這真的讓人感到很奇怪。
顏色之中,黑白分明這無可厚非。但是在生物之中,卻很少能夠有絕對的分明。
獅虎,驢馬尚且都能夠交-配,人類不同種族建立一個國家的事情也並不新奇,怎麽黑白兔人的敵我劃分的竟然如此的分明呢?
菲比很是不解,如果這單純的是種族分歧,那這些黑色兔人就不會選擇搭救自己,而是直接處決掉,仁慈一些的就是放任不管,將這一夥人放在森林裏自生自滅。這才符合種族主義者們的傳統信念。
也許這裏麵真的有什麽理由,但是菲比思索了片刻之後,決定還是不要詢問為好。
重新著眼於四周的建築……
雖然這城市是兔人們建造的,可是建築風格上與人類差不多,房子也是有門有窗有頂棚,下雨天不會漏雨,刮風的時候也不會吹到,更沒有窩邊草這種東西的存在。
在菲比看來,兔人們的文明程度與河蟹大陸相比,恐怕隻是缺少使用一種可供長期消耗的能源而已。
河蟹大陸用晶石與電作為能源,而這些兔子還在依靠人力。
但究竟有沒有像晶石這樣的東西。菲比沒有見到,也不敢妄下論斷,可在街上一路走下來之後的所見所聞,給菲比留下的印象就是兔人們確實還在依靠人力來代替能源。
兔人們的文明雖然很高,但是社會形式卻異常的畸形,同時還很怪異。
那些負責體力勞動的兔人,通常都身材瘦弱,矮小。指揮他們的都是一些身材壯碩的高大兔人。
也許造成這種現象的是那所謂的評判理論,貴族而高貴的血統,自然就會長的強壯,在加上吃的,穿的都很好,所以成長下來也就要比平民高大威猛許多。
高貴的血統自然不會去做髒活累活,於是造成了兔人們這種扭曲的社會形態。
其實這種社會形態是很普遍的,人類與兔人們也很類似。
但人類中也有許多普通人依靠努力加上運氣而登上頂峰的例子。因為人類不會以體型來評判一個人的社會地位,而兔人們的選擇標準,更接近於自然界的動物。
這就是法則,強者為自己的利益製定下來的法則。
也許兔人的王室或者貴族中也會有幾個畸形兒,天生體弱多病,麵黃肌瘦的,不過他們在巨大的利益麵前,甚至會不惜犧牲小我,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法則能夠延續下去。
菲比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批評一個物種的生存法則,可是以人力來充當資源的社會裏,讓這些瘦弱的人去當苦力,真的不是一件高明的事情。
就這樣,菲比跟著那兔人首領。哦,現在似乎應該改口稱呼這兔人為領主了。
他曾經說過這座城屬於他的領地,那麽按照人類的理解,他便是一位領主。
眾人來到一座建築前,其實這裏的建築造型五花八門,但由於顏色都是統一的,也就很難讓人分清它們究竟有多大的差別了。
這座建築與其他建築一樣,也都是純白的,除了比較大一些之外,也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
不過大家來到這裏之後,終於找到了眼前一亮的感覺,不是因為建築本身,而是因為從裏麵往來的人群。
走了這麽長的距離,菲比終於見到了其他的顏色了!這裏穿梭著形形色色的生物,他們都是菲比不曾見過的。而且他們的顏色也是五花八門,隻是……這裏唯獨看不到白兔人的身影。
果然這種敵對是黑白兩族的不同而劃分的,而不是國與國之間的勢力。
“我們到了,你們就暫時住在這裏吧,這裏是我們城最大的旅館。
還有,我是這裏的城主,所以你們在這座城市內可以自由的活動,但是請不要隨便出城。
像你們這樣的外來者,在沒有得到國王的首肯前,是無法在其他城市出入的,除非那裏的城主也與我一樣,暫時賦予了你們生存的權利。”
黑兔人城主說的很有威嚴,同時也說的很中肯。這是一種善意的提醒,也是一種暗示的警告。
總之,菲比等人算是被軟禁到這裏了。
“哦對了!”黑兔人城主剛要轉身離開,卻突然想起了什麽,又重新折返回來。“你們身上應該沒有什麽錢,這個給你們,有了它至少在這裏所有的花銷都會被免除。”
黑兔人城主從兜裏掏出一塊牌子,由一種不知名的黑色金屬打造而成,上麵刻著精美而古怪的花紋。
黑兔人城主將牌子交到菲比的手中,因為他已經認定菲比是這群人類的首領。
“還有,我的名字叫肖什特,但你們稱呼我的時候一定要在後麵加上城主或者大人。否則我身邊的士兵們可是不會答應的。”
“明白了,肖什特大人。”菲比很謙卑地接過那塊牌子,又很尊敬地向肖什特行了禮。
這並不是什麽特殊的禮,也不是人類的貴族禮,隻是簡單的鞠躬。但鞠躬似乎是所有具有文明形態的民族通用的禮節。
總之肖什特很滿意也很受用,他身邊的那些士兵也同樣如此,而且那些士兵對於肖什特的崇拜又加深了一番:連奇怪的外族才一見麵就折服在大人的威嚴之下,我們對大人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猶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送走了肖什特,菲比率先邁步要向旅館走去。
“看不出來,你竟然還有如此謙卑的一麵。”艾倫對菲比剛剛的行為作出了點評。菲比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反倒是奧加嘿嘿壞笑著走到艾倫的身旁,說道:“你還是不了解這個家夥,他最擅長的就是演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