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曼首都,克勞德的城堡內。

索斯被囚禁在這裏已經三天了。雖然在這三天裏,索斯並沒有受到任何的懲罰,僅僅隻是被限製了最基本的自由。這樣的結果對於這位企圖謀權篡位的老人來說,實在是天大的恩惠了。

然而在這三天裏,索斯的內心卻一直在忍受著痛苦的煎熬。這煎熬來自於對未知的恐懼,來自於不安的焦躁。

索斯的內心,最在意的事情便是漢克那邊的情況以及菲比究竟在搞什麽名堂。對於自己犯了欺君這樣的罪責,索斯反倒並不是很擔心。因為隻是單純的欺君,克勞德根本沒有實力將自己扳倒。

可事情總是那樣事與願違,索斯最擔心的事情恰恰發生了,漢克在征討藍月國一戰中被奧加擊殺,索斯的五萬衛隊軍也全部陣亡。這些事雖然已經發生,成為了事實。但被限製自由的索斯還依然蒙在鼓裏,內心不斷承受著未知與不安的雙重煎熬。

又是一天的清晨,索斯睜開眼睛,憔悴的他已經無心在去欣賞美麗的日出了。那臉上的褶皺比七國會議時又增多了一倍。鏡子中的那位老人,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風采與霸氣。現在他的臉上,寫的全部都是痛苦與孤寂。

“不能在這樣繼續下去了。”索斯在這兩三天中,不斷思考著菲比究竟還有什麽詭計。始終抱著一絲希望的他,並沒有去考慮那最後一條出路——逃跑。

如果他現在逃跑,那麽辛苦十幾年的努力就會成為泡湯,但至少自己還有活下來的希望。

也許是累了,倦了。如今的他終於靜下心來,開始將這個想法擺在桌麵上認真考慮起來。

這個時候,索斯的房門卻被敲響了。索斯皺了皺眉,現在還不是送早飯的時間,一絲不詳的預感快速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房門被推開了,外麵的人也沒有得到索斯的允許,同時也不需要得到。來人竟然是克勞德。索斯透過門隙看到外麵站著許多身穿銀甲的侍衛,強行突破看起來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有什麽事嗎,國王陛下。”索斯意味深長的問道,在見到克勞德的那一刻他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又重新回到那個威風凜凜的索斯大人了。爭鬥給了他振作起來的力量。

“當然。”

克勞德笑了,這讓索斯感到背後發涼。之前即使自己犯了欺君這樣大的失誤,也沒有看到克勞德那勝利的微笑。索斯那剛剛振作起來的臉,在一瞬間便因此僵住了。

“有一件事其實昨天就應該來告訴你,不過因為有十分要緊的事情需要辦理,所以我今天才來這裏見你。不過為了彌補你的損失,我特地又帶了一件事來。現在,你會得知兩件事,聽到這個消息,是不是感到十分高興呢?索斯大人。”

“你這般高興,我又怎麽可能會高興的起來。是什麽事讓你勝券在握,我倒是很想知道。”

見克勞德胸有成竹的樣子,索斯的心早已如死灰一般,而他也沒有像平日那樣假態惺惺,此時直接選擇了表露出與克勞德的不和。

“你派去藍月國的五萬人馬已經全部陣亡,你的得利手下漢克·克羅克戰死沙場。而你將會被公審,罪名便是私自挑起戰爭罪。”

“你說什麽!”聽了克勞德的話,索斯猶如被電擊一般。“五萬人馬全部陣亡……這怎麽可能,藍月國的實力幾乎不可能打敗我的五萬軍隊。而且我隻是讓他們駐紮在藍月邊境,率先挑起戰爭的應該是藍月才對。”

“隻是駐紮的話又怎麽可能會攜帶戰爭武器,又怎麽可能會用戰爭武器破壞藍月國的城牆。分明是你唆使手下去攻打藍月國的。至於目的……”

克勞德沒有繼續往下說,因為已經沒有必要在說下去了。目的是什麽並不重要,因為戰爭的結果並不會因為你的目的而改變,而眾人也隻關心結果,不在乎什麽目的。

“戰爭武器,這絕對不可能。漢克他並沒有權利調動攻城部隊。”

“事到如今你還沒有明白嗎?這一切不過是圈套罷了,在那場戰爭中,藍月國的城牆確實被你的軍隊破壞了,而在清理戰場的時候,也確實發現了我們萊曼專門使用的戰爭武器的殘骸,這些已經足夠說明一切問題了。”

克勞德勝券在握,而且在場隻有他與索斯兩人,索性也就不在避諱,徹底與索斯攤牌。

索斯的大腦被驚天消息打擊的變成一片空白,此時他呆站著,眼神麻木的看著克勞德,遲遲沒有在說什麽。

見索斯沒有追問另外的消息,克勞德則開始獨自說了起來。“另外一條消息,便是所有的州長都因為此次事件決定與你劃清界限。而且他們聯名簽署了將你撤職查辦的表決書。索斯大人,這一次你是徹底的敗了。”

終於意識到大勢已去,索斯隻感覺腦袋轟轟作響,一陣眩暈。他連退數步摔坐在床上,眼角竟然留下兩行熱淚。這淚水為他自己辛苦十幾年的努力卻因為一著不慎化作虛無,為死去的漢克以及死去的五萬士兵。這淚水中參雜了無盡的悔恨與不甘。

“原來這一切的精心布局都是出自你的手裏,這一次我是真的輸了。”沉默良久,痛哭良久的索斯終於平靜下來,這一時刻的他反而變得坦蕩,這是因為他已經做好了奔赴死亡的準備。

聽到索斯的話,克勞德尷尬的笑了笑,並沒有在說什麽。

“我想知道我的手下會得到怎樣的下場。”

“是你的存在讓他們變得具有威脅,而這一切馬上便會過去。”

“是嗎。”索斯欣慰的笑了起來。“我相信你的承諾。你可以走了,我知道應該怎麽做了。”

克勞德看著已下定決心的索斯,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才剛剛出門他就聽到了屋內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帶著傷感克勞德頭也未回的離開了。雖然索斯是他的對手,但這位將自己一生的心血都奉獻給萊曼的老人,還是獲得了克勞德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