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就著大家不注意的空檔,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清塵的心一涼,手中的酒杯也當的一聲落地,她顧不得這些,隻是慌忙的轉身,緊緊的握住了天衣的手驚喊道:“天衣,你……你好傻,你怎麽就這麽傻呢。”
“少主,這天下……沒了你,留我天衣又何用,我生為少主而活,死也要與少主相伴!”
“天衣!”清塵默默的伸出了手,撫上了他的臉,她的手微微的顫抖著,淚水順著光滑的小臉掉落在地上,牢門外的有些心軟的侍衛都不忍看下去了,將臉別到了一邊。
這是大家第一次看到清塵激動的情景,眾人都默契的不說話,荊離的聲音又在牢中響起,她冷聲道:“來人,重新倒一杯給清塵。”
侍衛忙上前一步,將酒杯又遞到了牢中,清塵望著天衣的目光沒有離去,她隻是伸過了手,接過了酒杯,對著天衣淡淡的一笑,然後一飲而盡。
這酒有一股香甜,入口微暖,她與天衣對視著,雙手緊握,兩個人都靜靜的等候著那一時候的到來。荊離自已則坐到了天牢邊上的軟椅上。
一刻鍾過去了……
半個時辰過去了……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過去了……
不但天衣無事,就連清塵也安然無恙,她不解的望著仍是一臉平靜的荊離,荊離也望著她,她不問,她也不說!最後還是清塵先忍不住了,輕聲道:“皇上若要清塵死,為何不來個痛苦,這下的又是何毒?”
“何毒?你這個神醫難道不知道嗎?”荊離莞爾一笑,清塵立刻盤腿打坐,輕試著自已身上的毒,良久之後,她的臉色一驚,望著荊離的眼神中百味雜陣,荊離一笑,輕聲道:“怎麽樣?你已經知道這是什麽毒了吧?”
“嗜血之毒,皇上是想讓清塵陪著皇上一起死嗎?又或是皇上想試探出什麽來?”
“聰明!朕喜歡聰明的女人,你說的沒錯,朕就隻是想要試探你關在這裏能活多久,朕可以有太醫逼毒,而你也可以自已逼毒,朕就是想和你賭一把,若是你我都中了這個毒,誰活的更久一點?”
清塵笑了,她搖頭道:“根本沒有這個必要的,皇上貴為天子,自有上天佑護,本來清塵想讓皇上放我出去,為皇上尋找師弟來救回你的命,可是皇上不信我,清塵說了此毒我無法解便是無法解,待清塵死去的那一天,皇上自會知道清塵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嗜血之毒雖然可怕,如若護理得當,活個一年半載也不是沒有可能,而你又是一代神醫,不是嗎?”
“清塵不懂皇上的意思!”
“朕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試探你對朕所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你值不值的朕放你走,如若你不願和朕賭,那你就和天賭,就去賭哪一天朕相信了你,然後朕便放了你!”
“你不想親手殺了清塵嗎?至少皇上身上的毒是因清塵而起的,完全都是清塵的責任!”
荊離站起了身子,緩緩的走到了大牢的門邊,她的目光緊緊的鎖住了清塵的容顏,冷冷的道:“你知道嗎?朕不殺你,是因為朕的心中還相信你,現在所有的人都懷疑你,但是朕的心裏還堅持著這份信任,朕希望你對朕說的全都是真的。朕在考證,朕在等結果!”
“皇上!”她相信我,她仍然還在堅持著相信我,清塵的冰冷的心中掠過一絲溫暖,她低下了頭,掩住了淚意。
荊離別過了身子,大踏步的離去,太和殿,樊江雪早已等在了那裏,她彎身給荊離行禮,荊離笑道:“朕盼你一天了,到現在才來給朕洗桑拿!”
“桑拿?”樊江雪一愣,荊離又笑了,她道:“就是給朕用湯藥逼毒啦!”
“皇上如此樂觀的心態,實在讓微臣佩服!”荊離聽了後不語,她微微的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種特殊的逼毒,樊江雪內心對荊離的敬仰更甚了,可是她哪裏知道,在荊離從前所在的世界,這樣是被世人奉為桑拿的健康浴啊。
“皇上,你要是不舒服的話可一定要說啊,千萬不能昏過去了,要不然……”
“要不然就會毒血攻心,生命垂危!”荊離含笑的接了一句道:“沒關係的,朕覺得的十分的舒服,你不必擔心。
“皇上,果然是上天佑護,如若是這樣堅持下去,毒血慢慢的清除,雖然不能治根,但是也能爭取個半年的時間,讓微臣好去找神醫來為皇上治病。”
神醫?樊江雪一再提及的人兒,又讓荊離想到了清塵的話,清塵的師弟,他又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但是按樊江雪所說的話,這個神醫已經是幾十歲的人了,而按照清塵的說法,她才雙十年華,那麽她的師弟是肯定超不過二十的,看來這個世上還是賢能多啊,荊離習慣的趴在了木湧的邊緣,懶懶的道:“你所說神人,叫什麽名字?”
“旋璣!大荊國很出名的神醫,當初她隱匿江湖之時許多人都曾尋過她,隻是均無所蹤!”
“既是無所蹤,你又如何能尋到她?”荊離脫口而出,一個刻意隱到山林的神人,又豈是一個人說尋就尋的,等了半天沒有聽到樊江雪的回答,荊離別過臉來,隻見她一臉的悲傷,低瞼著眉眼在攪拌著桶中的水。
“你說……清塵會是旋璣的徒弟嗎?”荊離閉上了眼,將身子泡在了高溫的沐桶中,樊江雪一聽這話便來了精神,立刻上前一步道:“皇上英明,微臣也覺得很有可能。”
“也許她師父早死了,可是她又解不開這毒藥呢?”荊離一笑,睜開了眼睛,樊江雪被問的一時語頓,竟不知如何接口,荊離看到她這傻傻的樣子,勾起嘴角道:“好了,差不多了,起浴吧!”
一身輕鬆的荊離從沐房中走出來,以她現在的舒適度,如果不說,當真連自已也感覺不到是一個活不了多久,身中劇毒的人呢,望著皇宮中高掛的燈籠,荊離微微一笑,時間真快,要過年了,自已來到這個世界,竟然也快到了半年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