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進去了,都和你說了些什麽?”女皇的神色立刻緊張起來,荊離安撫的一笑道:“沒什麽的,她定下了日子讓離兒娶尹昭宇,就在三日之後,離兒也隨後下了旨,母皇病重,就封尹昭宇為衝喜太子妃,三日後舉行婚宴,就想著母皇醒了,和母皇商量一下具體的婚宴應該如何辦!”
“你將昭宇封成了衝喜太子妃?這……這不是擺明了要給宰相下馬威嗎?你怎麽能如此糊塗,若是惹怒了尹秀珍,豈不是引的朝堂動蕩?你……你當真是想氣死母皇不成!”皇上見荊離還說的一副風清雲淡的樣子,立刻怒意上湧。
荊離立刻按住了女皇的手,目光堅定的道:“母皇,您放心,尹秀珍她不敢。別忘了,您才是皇上,才是她的主子!”
“你這是年少輕狂!不知道宰相的曆害!”女皇臉色臘黃的怒斥了她一句道:“當年朝堂政變,一部份男權份子起杆造反,為了震壓她們,你的皇奶奶不得不交重兵於她,安國平亂,可誰知她僅把這些暴民趕到了西北荒涼地帶,卻怎麽也不肯交出兵權,如今那批暴民在西北處建立了齊國!有好幾次,朕都想收回她的兵權,但最終隻能給其它對國有功的人封為武將,才能治橫她一二,現如今你公然於她作對,哎……!”
荊離的心頭一涼,萬沒想她這個宰相竟有如此的來曆,抬起了小臉,表情更加的堅定的道:“母皇,請相信離兒!”
“是啊皇姐,既然離兒都下了旨,那旨意也早已傳到了宰相的耳中,如今想收回也來不及了,何不看看宰相的反應在說?”
“荊雲,你怎也如此糊塗?這事動則動了國本,哎!”女皇又是一歎息,荊離生怕她又下什麽讓自已顏麵掃地的旨意,忙又俯首在地叩頭道:“母皇,求你相信離兒,這件事情離兒一定可以處理好的。”
“相信你?讓朕如何相信?你連朝政變化,朝堂有哪些可用之人都不知道,純就一個莽撞行事,朕如何相信你?”
荊離的身子一震,緩緩的抬頭望著女皇那瘦骨如柴的樣子輕聲道:“母皇,您可還記得您將玉璽交給了離兒?既然母皇不相信離兒能擔的起荊國重任,那離兒就把玉璽還給母皇!若是母皇想知道離兒對國事知道多少,那麽離兒就說給您聽……”
“一年前,嶽縣大旱,母皇劃皇糧五萬旦,封新科狀元柳如月為賑災大史,同年十月,旱止,萬民齊讚!九個月前,牢州天劫,蝗蟲為患,母皇心恤萬民,劃皇糧三萬旦,免牢州雜稅,同年災袪,萬民齊讚!四個月前,淳江決堤,淳州百姓死傷過半,母皇夜不能寢,當日劃紋銀五萬兩,用置淳州百姓衣物,萬民叩服!這則為國情!”
“一年前,新科狀元柳如月並未中榜,而中榜者則是頂其而上,被母皇得知,欽點其柳如月為第一狀元,封為賑災大史!同時點的還有黃鳳妍,靳冬梅……這則為國脈!”
“二年前,按皇稅算,國庫應入三萬四千四百三十六萬旦皇糧,可實際點倉入庫數並沒有這些,這在一年前劃皇糧救災時就算出來了,若母皇想知道的更詳細,容離兒給您筆筆細說,不知母皇此刻還認為離兒是一無是處,年少輕狂的風流太子嗎?”
麵前的三個人……女皇,荊雲還有玲瓏!全都是微張著嘴望著她,那表情就如定格在那兒的一般,荊離不給女皇說話的機會,朗聲又道:“離兒雖下旨封尹昭宇為衝喜太子妃,也許這樣做真的會激怒了尹秀珍,可那又如何?她在母皇病重之際提這等要求,又何嚐將皇室放在眼中?她若以這個理由公然對皇室不敬,豈不成了眾矢之的,若她無聲無息的任了,那也算皇室給她敲了一個警鍾,又有何不可?忍讓是人的一個優點,可是卻不能放在帝王身上,當一個帝王忍無可忍之時,若不反擊那又怎配稱為帝王?那與昏君又有何區別?”
此時,女皇的眼中早已噙滿了淚水,她抖著嘴唇驚望著荊離,可是卻拉著荊雲的手,哽咽著道:“荊雲,荊雲,你來掐朕一下,朕……是不是在做夢?這是朕的離兒,是朕的離兒嗎?”
“是的,是離兒!是皇太子荊離沒錯!”三王爺也是眼含熱淚,而易感的玲瓏早已忍不住捂緊了嘴巴,低泣出聲!
踉蹌的站起了身子,推開了想扶她的荊雲和玲瓏,她一步一步緩緩走到了荊離的麵前,彎下了身子,淚水沿著皮包骨頭的臉頰滴落下來,她突的緊緊的抱住了荊離,痛哭失聲喃喃輕語道:“離兒,朕的乖孩子,朕……還不如你,朕一直都錯怪你了,遮起鋒芒才有機會韜光養晦,朕一直不相信荊家會出如此劣女,所以朕一直希望有一天你能真正的長大,能擔起荊家大任,可這許多年來,是朕錯怪了你,這幾年苦了你……咳咳!。”
因為太過激動,女皇頓時又覺一陣血氣翻湧,她忙捂緊了嘴巴!荊離慌的站起了身,這時房外就聽一女音道:“皇上,殿下要的紅棗蓮子羹來了!”
“快端進來!”急切之下荊離忙迎過去,親自端過來走到了女皇的麵前,柔聲道:“母皇,您失血太多身子骨弱,喝些甜湯潤潤吧!”
“乖!”女皇幸福的一笑,顫著手來端,三王爺立刻上前,從衣袖中掏出一個很長的銀條,放到羹中試了一下,這才放心的退到了一邊,荊離笑了笑彎下身子親自喂著女皇,皇上飲了一口後,似乎覺得好多了,才長籲一口氣道:“離兒啊,去看看荊風吧,朕聽說他昏迷不醒一直到現在,他這可全都是因為救你,而且沒有他在你的身邊,朕是一刻也放心不下!”
對於舍掉性命救自已的荊風,荊離的心中也十分的感激,想他也是皇家姓氏,定和自已也有些血緣吧?女皇就算不說荊離也正想著去探望一下他,如今女皇說了,她便忙應道:“嗯,母皇放心,待母皇睡下了,離兒就去看望荊風!”
“好好,朕對荊風也正惦念著慌,要不你用完晚膳便先去吧!朕想去祠堂去拜一下先祖。”擦拭了一下嘴角,女皇和藹的望著荊離!
想不到荊風在女皇的心中竟有如此重的地位,荊離忍不住對他更加好奇了,她點了點頭又喂了女皇幾口甜羹,這才離去!
夜漸沉,天都黑了下了,雖然有宮燈的照耀,但是仍不如白日裏那麽好分辨方向,荊離站在那裏,對著身邊的玲瓏道:“天太暗了,不知道本王在岷山時是不是碰壞了腦袋,如今連路都看不太清了。”
玲瓏聽她這麽一說,忙上前扶著她道:“殿下,您沒事吧!來,奴婢在前頭撐燈,這樣會亮許多。”
“也好!”荊離點頭,玲瓏的話正合她意,一路上兩個人便這麽一前一後的往前走去,良久後當站在了荊風的院門邊上,荊離不由在心中暗歎了一聲:“搞毛線,弄了半天荊風竟然就是住在自已的太子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