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何處惹塵埃】

“你說什麽?讓朕宣見花飛柳?”用目瞪口呆來形容荊離一點也不差,此時的她正滿麵不解的望著周智超,她原本應約而來,聽說周智超搞定了晚晴,她原本還高興來著,卻不想又碰到了這樣的事情。

周智超沒有將荊離那炸了毛似的表情給放在眼中,他淡然的道:“難道皇上不應該去見一見他嗎?很長時間了,是一個人的話,也應該想皇上了,他對晚晴說三天之後想見見皇上,也許此一別,可能是個自天涯,永不相逢了。”

聽到周智超這麽說,荊離的心又有些軟了。是啊!已經很久了,久到荊離自已都很少會想到這樣的一個人,緣份弄人,原來愛人和不愛一個人都是如此的傷人啊,不由的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了周智超的話,但是她卻頓時失了在這過夜的心情。

站起了身子,長長的歎了一聲道:“真若是要見,那就見吧,後天朕會在禦花園裏麵設宴,然後讓他來便是了,天色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朕回宮了。”

“皇上……”誠如周智超那般的人,此時也有些淡定不住了,他慌忙的上前了一步,原本想著是要留下荊離的,當荊離轉過了身子,他卻突的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了,隻得看著荊離頓一下|身子之後離去,他知道她的心裏肯定難過,所以他也終是沒有說出任何挽留的話來。

夜的美不是給沒有心情的人欣賞的,這句話有時候真的很對,麵對夜色下的美景,荊離突的沒有了任何的興致。隻是當她一個人百般無聊不知道要去做什麽的時候,突然間人影一閃,一刀竟然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一般未經召喚,他是不會隨意的出現的,所以荊離也是微微的怔神望著他,一刀也對自已突然間的出現可能有些不太習慣,他略有些尷尬的道:“呃,皇上,微臣看到皇上的心情不好,所以便想著來陪皇上說說話。”

荊離聽後就笑了,伸手牽住了一刀的手來到了亭子中,自從那一日一刀在皇上的寢宮中過夜,其實好多人都已經默認了他們的關係,就連著荊離自已,也在心中把一刀當成了是自已的男人,這一點估計一刀也知道,所以他並沒有拒絕荊離牽他的手。

在亭中坐定,荊離有些淡淡的憂傷,她望著一刀不說話,一刀原本是要來哄她開心的,卻突然間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麽了,但是他不忍看著她那無比失落的小臉,隻得道:“皇上,隻是去見見花公子而已,有這麽糾結嗎?”

“其實也沒有這麽糾結……隻是很久不見的人,突然間就要見了,朕這心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說到了這兒,荊離突的停了下來,緊皺著眉頭冷然的道:“喂,你倒是好啊,朕在你的麵前連一個秘密都沒有了。”

“有時候,一直有一個人守護著,不是挺好的嗎?”不知為何,一向沉默的一刀竟然開口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荊離的臉色微微的一怔,然後靜靜的望著他,那眼神太過安靜了,倒讓一刀有些緊張,他半低著頭,不滿的小聲道:“皇上,您看什麽?”

“朕隻是在想,你看了這麽多不應該看的事情,為何就沒有長針眼呢?”說著這樣的話,荊離還是一幅很苦惱的樣子,一刀的臉上神色一怔,一時間還沒有想懂荊離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但是看到荊離那突然間壞壞的眼神,他瞬間便懂了。

臉上浮起了一抹尷尬的紅色,雖然……有時候他真的有偷看過,但是那種滋味的確不好啊,隻是這樣的事情他又怎麽可能會去承認呢?淡淡的別過臉,強壓下心頭的狂跳,轉移注意力的道:“皇上,不如讓微臣給你跳個舞吧!”

“跳舞?就你?”荊離一幅不太敢相信的樣子望著他,想著那冷靜如廝的身影在月下起舞,怎麽她就渾身的不舒服呢?不過她倒是的確想要看看一刀起舞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忙點了點頭道:“好啊,開始吧。”

荊離眼中那狹促的笑讓一刀的臉上更紅了,他縱身一躍,也不知道是如何抽劍的,他是躍到亭子沒遠的一處湖水上起舞的,他的身子修長高大,但是卻雙無比的輕盈,這樣的他立在湖水中,竟然並沒有下落,隻是輕輕的踩水起舞,禦劍成影。

從一刀說要跳舞的時候,荊離就有心理準備,覺得那一定是慘不忍睹,卻不想竟然美的如此不真實,嚴格的來說他那也不叫起舞,應該叫舞劍,靈動的身軀在月夜下散著魅惑,那一個麵具,更添了他的神秘。

雖然他並沒有將臉給露出來,但是從來沒有哪一刻,荊離會如此清晰的記住了他的臉,也記住了此時他的妖嬈。是的妖嬈,如湖中男妖一般,荊離不自覺的站起了身子,緩步走出了亭子,一直眼神也不眨一下的望著他,一直走到了湖邊。

她可以感受到湖水的清涼,可以感覺到他的劍風撲到她臉上的那種感覺,但凡是一個帝王,最忌別人在她的身邊舞劍,可是荊離卻在這一刻,愛死了這種感覺,那是一種潛在的信任,是的!信任。

在無形之中,也許她內心最信任的人就是一刀了,這一個一直影在自已背後的男人,在這一刻,荊離對他有一種很狂熱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麽,荊離竟然一步一步的往湖中走來,湖水不深,清可見底,隻是用來粉飾風景的而已。

一刀也沒有阻止荊離的這個動作,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的舞姿停了,身子飄然的落在了荊離的麵前,這一刻荊離從心底裏承認,她栽了,是的!她被誘惑了。

伸出了手,來至了他的腦後,找到了那一個帶子,手指一勾,麵具脫落了下來,荊離不想去管這些,她上前一步,勾住了一刀的脖子,然後惦腳湊上了她的嘴唇,兩唇相貼之時,兩個人均是身子一頓。

一刀自是沒有荊離那麽有經驗的,他隻是下意識的摟緊了荊離,就似要將她給揉進自已的身軀那般,荊離不語但是卻更加狂熱的吻著他,由他的嘴唇到胸前,幾乎一寸都不曾放過,而且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兩個人的衣衫褪去,月下一黑一白的身軀是那麽的妖豔。

“一刀,要不我們上去吧。”荊離與一刀都是衣衫不整的,但是她卻想要阻止這種失控的場麵,怎麽說呢,在水中雖然很浪漫,但是畢竟還是有些心裏不安的,在說這天入了秋,涼涼的湖水加上了冷風,怕是他們都受不住吧。

但是一刀以吻堵住了她的嘴,他的大手笨拙且急切的摸索著她的身軀,很快荊離身體壓抑的火焰被挑起了,她似乎忘了剛剛想要阻止這一切,欲|望導致了一切,兩個人再也管不得許多。

一刀是習武之人,動作狂野!原本主動的荊離被迫的轉換為了被動,她隻能緊緊的攀著他,承受著他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的動作。

隻是這一夜過後,荊離後悔了,因為太得瑟的結果,就是風寒了……

“阿嚏……呃……”一個帶著濃重鼻音的噴嚏聲從房中傳了出來,立刻換來了幾個人小聲的責怪,隻見周智超守在她的身邊,正端著藥喂著她,而邊上的莫言則正在為她施著針,正一臉無奈的道:“皇上,你安靜一會兒,要不然臣夫會弄疼你的,這針還在你的身上呢,若是真的碰到了,會痛的。”

“朕也想啊,隻是……忍不住嘛。”荊離自知理虧,說話的聲音自然也是越來越小,莫言無奈的搖首歎息了一聲,又執手下了幾針,這一次風寒來勢凶凶,讓荊離覺的整個人都很無力,而且在她的心中不知將那一刀咬牙罵了多少次了。

“來,在喝一口!”周智超溫和的用絹巾抹去了荊離嘴角的藥汁,用那千年不變的溫和聲音哄著她,對於現在正在生病的荊離來說,這聲音可是相當的催眠啊,她睜著沉重的眼皮,隨意的揮了揮手道:“不要了,朕都喝過了一碗了。”

“這藥要喝到你發了汗才行的,至少要三碗呢。”周智超沒有將她求饒似的表情給放在心上,依然盛了藥汁,遞到了她的嘴邊,荊離歎息了一聲,起身又喝了幾口,然後她真的受不住的閉上了眼睛,倦意襲來,頭痛的讓她有些受不住。

看到她如此可憐巴巴的樣子,周智超也不忍心在難為她了,隻是為她蓋好了被子,他知道有莫言在,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她的,所以他起身,來到了院落,遠遠的就看到一刀立在窗口,帶著麵具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是眼中卻難掩自責。

“你過來。”周智超低聲的喚了句一刀,臉色卻越發的沉重起來,一刀的身子微微的一頓,但是仍然是聽話的走到了周智超的身邊,他望著他,幾乎可以猜的出他下麵將要說的話,果然……

“皇上寵幸了你?”周智超麵色依然冷靜,聲音卻失了平時的溫和,帶著一抹憂鬱,一刀低瞼下了眼神,沒有應上他的話,但是卻也點了點頭,周智超的眼神一直看著他,看到他點頭,也不由的道:“既然皇上寵幸了你,那麽以後你也算是這後宮中的一員了,本宮是皇後,本宮想有一些事情,這是需要教導你一番。”

“微臣知錯,請皇後千歲責罰。”一刀單膝跪地,雖看不到他的神色,可是言語中卻也透著濃濃的自責,周智超沒有讓他起來,隻是冷然的道:“為妃第一條,一切都將以皇上的身體為主,皇上鳳體關乎大荊萬民,不是任何一個宮妃的,所以禁止在有可能傷害皇上鳳體的情況下承寵,你可知道?”

“微臣知道!”一刀從小在皇宮中長大,這些規定又怎麽會不知道呢,但是這個時候被周智超提起來,卻也是萬分的難堪。

“為宮妃第二條,便是皇上的安全,寒氣襲身這隻算是其一,你身為護衛,在沒有人保護皇上的情況下,也不得承寵,你可又知道?”說到這裏的時候,周智超的聲音驟然拔高,一刀沒有應他的話,但是卻將頭低的不能在低了。

“為宮妃第三條……”周智超原本想要說的,卻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突的歎息了一聲,然後淡淡的道:“以後這種事情盡量在寢宮吧,若是讓奴婢們看了去,將會有損皇上的名聲,隻要時刻記得,一切都有皇上的安全身體和名聲為主要的就行了,你既然已經承了寵,皇上現在病著,無法給你封典,那本宮現在就封你為了侍昭吧,待皇上的病好了,是封嬪妃還是貴妃,一切但憑皇上做主。”

“微臣叩謝皇後千歲賜封,千歲千歲千千歲!”俯身,叩頭!一刀恭敬有加,對於周智超他是敬佩的,他對太子殿下的用心,對待其它宮妃的平和,都是讓他尊重和敬佩的原因。周智超見他領旨,這才走到了他的麵前,伸手撫起了他道:“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你整日跟在皇上的身邊,以後皇上就多勞你費心了。”

“微臣不敢!”一刀立刻又想要俯身見禮,周智超卻扯住了他的手臂,淡淡的道:“以後就以臣夫自居吧,不必在用微臣了,皇上病了,你原本的身份是不能入內相伴的,但是現在你也是侍昭了,你便進去陪陪皇上吧。”

“是!”感激的望了周智超一眼,然後又是一禮,這才又走到了房中,周智超沒有回頭看他,隻是望著天際淡淡的白雲,心中卻酸澀不已,做這個皇後……真的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夢想嗎?

周智超不知道自已是如何回到了皇宮的,他也不知道自已是怎麽要了酒,怎麽獨自飲上的,一直到一個人按住了他的手背,他才有些怔然的恍過了神,緩緩的抬起頭,對上了晚晴那擔憂的眼神。

“主人!”晚晴輕喚了一聲,她不知道他為什麽不開心,可是看到他這個樣子,她的整個心都碎了,周智超見到是她,隻是淡然的一笑道:“怎麽會是你,你來做什麽。”

“過幾天奴婢就要離開了,在皇宮的日子不久了,所以奴婢想要來看看主人。”坐到了他的對麵,晚晴關切的眼神不曾離開他的身上,沉默了半晌才又問道:“主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從來都不會酗酒的。”

“酒是好東西啊,有助睡眠。”說著又飲了一杯,晚晴伸手奪了下來,聲音也驀然間變大了道:“是不是皇上惹的你傷心了?我去找她。”

“站住!”周智超冷然的開了口,晚晴的身子一頓,卻並沒有回頭,但是周智超卻又冷聲的道:“你隻是一個小小的奴婢而已,本宮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了?下去。”

晚晴沒有說話,但是她的眼圈卻驀然的紅了,頓了頓身子終於回過了頭,眼神緊緊的盯著周智超那俊美無雙的臉龐,如今被酒精催紅了的臉,一字一句卻也無比心痛的道:“在主人的眼中,奴婢當真沒有這個資格去問嗎?”

“是!”沒有半點猶豫的,周智超冷冷的應了一聲,然後又仰頭飲了一杯酒,晚晴的身子搖晃了一下,最終什麽也沒有說的轉身離去,晚晴的腳步很快,隻是走到了宮門口的時候,卻撞到了一個婦人的身上,那婦人看到是她,倒也不驚奇,隻是道:“晚晴姑娘,你見過皇後了嗎?”

“嗯。”聲音中還有一絲顫抖,晚晴卻也別過了臉去,不想別人看到她眼中的淚意,那婦人好似是沒有發現她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隻是幽幽的歎了一聲,然後側過身子越著晚晴而過。

“奶娘!”晚晴喚住了她,猶豫了一下才又問道:“你可知道主人是怎麽了?”

“皇後千歲啊?”奶娘知道晚晴問的是他,便也沒有猶豫的開口道:“唉,還不是都為了皇上,這昨個兒皇上原本說了是要來皇後的宮中的,皇後歡喜的不得了,打理好了太子殿下之後,便親手布置了一下寢宮,然後還美美的泡了一個澡,這皇上原本也來了,兩個人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最後皇上卻又走了。”

“會說些什麽事呢?”

“這個……老奴也不太清楚了,好似是說給花公子指婚的事兒吧,說是花公子想要見皇上,皇上也應了皇後,但是卻認為皇後多事了吧,然後便走了。”奶娘聽了晚晴的話,也沒有多想,她知道晚晴是周智超的心腹,所以對她說話便也少了同其它人的那種防備。

晚晴的眼神先是一怔,最後卻多了一抹心痛的了然,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已啊,她不由也歎息了一聲,她的歎息聲剛落,奶娘也跟著又幽幽的歎了一聲道:“昨個兒皇上走就走了吧,卻在那皇宮的湖水中寵幸了自已的影侍一刀,還染了風寒,你說皇後千歲這心裏頭能好受嗎?若是昨夜寵的是皇後,皇上也不會生病的。這不寵皇後也罷,隔兩天在寵那侍衛也不差,唉,可惜了皇後的一腔深情中。”

晚晴沒有應聲,目送著奶娘離去,隻是她這一次卻並沒有回到冷宮,卻轉身往荊離的寢宮而去,因為宮中的人大多也認識她,倒沒有幾個人會攔著她的,隻是她來到了皇上寢宮的時候,卻被玲瓏攔下了,兩個人對視著,望著晚晴眼中堅持,玲瓏隻是淡淡的道:“皇上染了風寒,小主們尚不能見,何況是你?”

“我並非來見皇上的,可否勞煩妹妹喚一下一刀兄弟前來相見,我有幾句話想要和他說,說完便走。”無視玲瓏排斥她的樣子,也無心追究她為什麽會排斥自已,隻是冷冷的說出了自已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