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雨之後,隻餘下兩個人失去頻率的呼吸聲,文博摟著紅顏,望著她絕美的側麵,她微微的閉著眼睛,靜靜的呆在他懷裏,這一刻文博幾乎錯認為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手不由的緊了緊。

可是也就是這個收緊手臂的動作,驚醒了紅顏那失控的心,當她再一次的睜開眼睛時,那眼中的冰冷又如平常那般模樣,文博心知她又恢複到從前那種樣子,心中也漸染了些許的涼意,他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微微的起身,無聲的為她更著衣。

紅顏任他打理著自已,她伸展著雙臂,讓他為自已係上了腰帶,望著文博平靜卻略帶著苦澀的雙眼,她的心中掠過一絲不舍,那不舍的感覺很快,若不是心疼還在,她都不宜察覺到這種感覺,她不太習慣的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然後低聲道:“你終是不同的,若不然以你之前維護荊國陛下的舉止,你便活不到現在了!”

文博的身子猛然的一震,然後驚詫的望了一眼紅顏,但是她卻已經悠然的轉過了身子,大踏步的離去,那瀟灑的樣子何曾有過之前的迷離,難道這一切,都隻是自已一個人的感覺而已嗎?低瞼下了眼神,他久久的無聲。

大齊的京都算是熱鬧的吧,但是荊離的軍隊卻擾去了這昔日的平靜,隻見那些個將士們手握著長劍,身著戎裝,他們一字的排開好似是在等待著什麽人那般,果不其然,沒有多大的功夫,荊離帶著周智超自裏麵走了出來。雨墨因為身子虛弱,是被四個人用那種如擔架般的東西抬出來的。

荊離一出來,眾軍立刻跪地高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荊離掃了眾軍一眼,然後翻身上馬,她一身的勁裝更趁的身子娟秀美麗,她的嘴角隱含著一絲笑意,素手一揮輕聲的道:“平身吧,這一次我們歸國,路途遙遠,要走大半個月的事情,你等水糧都備好了沒有?”

“回皇上的話,全都備好了。”程嫣穿著將軍的官服,高聲的應了一句。荊離這才點了點頭,回過了身子與周智超相視了一眼,然後這才一扯馬僵繩,由她為首大踏步的往宮門的方向走去。當她來到了宮門的時候,齊皇和宋國公都已經等在了那裏,她們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看到了荊離過來,齊皇仍然不死心的上前道:“荊國陛下,您當真是要離開嗎?”

荊離的嘴角一勾,翻身又下了馬,來到了齊皇的麵前,雙手一輯麵色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齊皇陛下,您也知道的,國不可一日無君,今日朕不離去,明日還是一樣的,至於齊國的事情,朕覺得齊國自已解決可能會更好一點,不是嗎?”

“唉!”齊皇歎息了一聲,那瘦弱的身子比從前更加的瘦弱了,她回過了頭看了宋國公一眼,這才勉強的點了點頭,側身給荊離讓路道:“那好吧,既然你執意要走,朕也就不留你了,希望我們還有在會的機會,保重。”

荊離的眼神微微的瞼了一下,但也隻是一下,然後很快的又揚起了笑臉,輕聲的道:“陛下保重,如果有此緣份,我們一定還會在見麵的,保重。”

齊皇點了點頭,荊離也翻身上馬,而這個時候一個清脆帶著一絲媚意的聲音傳來道:“荊國陛下好生看不起人啊,自已要走了為何不派人通知一聲呢?怎麽說本公主在荊國也受到了您精心的招待,我若不來送送你,那就相當的說不過去了。”

齊皇的身子一僵,她別過了臉來看到紅顏一身火紅的衣衫,印的那張絕美的小臉上更是妖豔,她的臉色沉了沉,張了張嘴可最終卻什麽也沒有說,荊離一笑,在馬上對她恭了恭手道:“紅顏公主,難為你能來送朕了,你的心意朕是領了,告辭。”

“奶娘,將禮物呈上。”紅顏的大手一揮,看也沒有看齊皇和宋國公一眼,目光徑直的對準了荊離,隨著她的話音,紅顏的奶娘果真的走上了前來,她的雙手捧了一個盒子,走到了荊離的馬前,然後雙手一扣,呯的一聲給打開了,這才抬眸望著荊離道:“這是我家主人小小心意,望陛下笑納。”

這所謂的小小意思,竟是一株形似嬰兒的人參,別說是在這個年代,就連是在曾經的現代,科技如此發達之際,人工養殖的也不曾有這麽美過,荊離愣了愣,不解的抬眸望著紅顏,紅顏則是轉過了臉望著雨墨道:“我這個做過姐姐的,有些事情有些過火,其實在我的心中,看到自已的親弟弟受了重傷,又怎麽會不內疚,不傷心呢?這株千年嬰參,就當是我給弟弟的禮物吧。”

雨墨一直沉著臉,對紅顏的話沒有半點的反應,就似根本不是在和自已說話那般,荊離又是一笑,命人接了過來,放到了雨墨所在的軟轎上,這才大手一揮,數萬的將士浩浩蕩蕩的離去,望著荊離那挺直的背越走越遠,紅顏的心情大好。

過了很長的時間,齊皇和宋國公都沒有說話,紅顏踏著碎步上前一步道:“宋姑姑,皇姐!送君千日終有一別,荊皇的心中裝的終是荊國的天下,不可能是齊國的天下,您不要想太多了,心開則安然,這樣有助與你的身體。”

齊皇轉過了身子,眼中有些許的怯弱,她沒有說話,轉過了身子走到了軟轎邊上,輕聲的吩咐了一句,然後眾人便抬著她往皇宮中走去,宋國公的眼眸冷然的望著紅顏道:“皇上是君,你是臣子,雖然你們一母同胞,但是你根本無法擺脫你比她低賤的事實,所以以後你說話的時候,請記得自已的身份,若不然,本將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宋國公又往荊離離去的方向望了一眼,這才微微的歎了一口氣,翻身上馬轉身離去。紅顏的笑容也在宋國公一轉身的瞬間立時消失無形,她望著那一行往皇宮中駛去的人兒,暗自要咬碎了銀牙。邊上的奶娘看到她的臉上很不好看,不由的上前勸道:“主人,宋國公的話你大可不必認真,在這齊國又有幾人的身份比的過公主?”

紅顏的身子一震,緩緩的別過了目光,看著奶娘那心疼的目光,她的心中一暖的道:“有幾人……就算是有一個人比我高貴,我都將被她一生一世的踩在腳下,我與她為同母所生,為何她高貴我低賤?不可以……不可以啊。”

“主人!”奶娘看著紅顏失神的目光,她的心中一驚,然後立刻上前想要握住紅顏的手,可是這時紅顏卻抬起了眼眸,那眼中的悲意已經看不出分毫了,奶娘的心一沉,每每到這種時候,她定是會做出重要的決定。

紅顏的眼眸中有著從未有過的強定和陰厲,低聲的道:“荊國的皇帝走了,皇姐定是坐立難安吧,我倒是想要看看那宋國公有什麽能耐,看來果真是到了大巫師說的佳機,我們蟄伏了這麽多年,終於要一鳴驚天了……”

奶娘的臉色微微的一變,驚聲的道:“主人,您想……您想要行動了嗎?”

“此時不行動,又待何時,吩咐下去全軍準備。”紅顏冷冷的說完,這才猛然的轉過了身子,飛馳著往皇宮中的方向走去,而在皇宮的最高處,一襲白衫,一頭烏絲輕飄,那人影靜靜的站在城牆的一角,望著宮門外那遙遠的方向,雖然他什麽也看不到,可是就好心全都用心看到了那般,兩行清淚悄然的滑落下來,被風撩起的衣擺,更顯的他的幽寂淒涼。

紅顏回到了宮中,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她的眸子一沉,秀眉微皺,原本有這樣的事情她從來不管的,她也從來沒有為哪一個男人動過平靜的心湖,除了那個……那個誓死不願意跟著自已,卻在婚宴當日轉向了另一個女人懷抱的周智超。

她一直以為讓自已最動心的就是他了,可是看到牆角頂端的人兒,感受著他的孤單,自已的心卻如針紮那般,她又望了他幾眼,原本想要喚他下來,可是終究是不忍心打擾了他的那份平靜,紅顏低歎一聲,進了自已的宮院。

“主人,文博皇後不會武功,他爬了那麽高,會不會出事啊?要不然老奴命人上去將他給請下來,如何?”奶娘是看著紅顏長大的,自是對她的性子很是了解,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可以留著她在房中過一夜,她向來都是完事就走,可是這個一直很安靜的皇後卻連連讓她破例,而如今她也正是看到了紅顏眼中的那絲心疼。

紅顏揉著眉頭,輕輕的搖了搖頭道:“算了,不必管他了,荊離走了他的心裏定是很難受的,你下去安排吧,本公主今夜就要行動,我不允許有任何的差錯,這次不成功便成仁,本公主等不得了。”

“是!”奶娘輕應了一聲,正準備低著身子離去,但是卻突然間想到了什麽,她停下了身子轉過來望著紅顏道:“主人,您可要在見一見大巫師了,說不定她能為你謀一謀未來。”

紅顏微微的沉思了一下道:“去見她來回也得一天的時間,現在本公主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大巫師既然斷定了我就是天生的王者,而且我的佳機就在此時,那定是沒有錯的,她從來沒有算錯過人的命運不是嗎?下去安排吧。”

“是!”這一次奶娘腳步飛快的離去,沒有半點的猶豫。

大齊皇宮!一切是如常的安靜,可是卻也靜的讓人心中不安,宋國公立在齊皇的對麵,看著兩名女子正為另一個相同瘦弱的女子著了裝,兩人相較之下,竟然相似五分以上,用在深夜來迷惑紅顏,那是足夠了。

隻是那齊皇卻是心中很慌,她不安的雙手緊緊的握住了邊上男子的手道:“尚,這一次真的會沒事嗎?真的能渡過這個難關嗎?紅顏太過厲害了,朕早年不察,已經把大部份的兵權都交到了她的手上,如若這一次她傾盡所有的想要謀朕的皇位那應該怎麽辦啊,這大齊的國民將要流下多少血,不如……不如這皇位就給她……”

“皇上!”邊上的男子臉色一沉,言語中有些許的無奈道:“你才是皇上,您才是大齊的皇上啊,紅顏一動則牽全身,她雖然兵多軍多,但是隻要發兵便是造反,頓時天下的民心。而且還有荊國的陛下幫我們,一定不會有事的,宋國公的大軍不也隱在了這京都嗎?可以說京都裏麵草木皆兵,而且這些都是我們的人,皇上您又害怕什麽呢?”

“朕如何能不怕,如何能不怕啊!這麽多年來,她在皇宮中隻手遮在不是假的,這麽多年來她一手掌著朕的軍政要權,也不是假的啊。”顯然齊皇有些慌了神,她喃喃的低語不止,豈圖讓心裏安定一些,可是她每說出的一句話,都將她的心弄的更加的不安。

正在整理著另一女子麵容的宋國公走了過來,她微微的彎著身子,那兩潭幽沉的黑眸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麽,隻不過齊皇在看到她這樣的眸光時,整個人都漸漸的安定了下來道:“紅顏在厲害,也鬥不過這些千軍萬馬的,你放心吧,但是以你這樣,就算是製服了紅顏又如何呢?大齊的江山已經風雨飄搖了,皇上,您可以堅強一些嗎?”

“朕……朕……”齊皇自知無能,便隻是怯怯的接了口,終是沒有將話給說下去,可是在她麵前的小女孩兒卻立時跳了過來,來到了宋國公的麵前,仰起了稚嫩的小臉,甜甜的道:“宋國公大人,您放心吧,母皇生性善良,但是月兒可以幫助她,天生為皇者必將自已拋之腦後,月兒不懼,這一次製服了姑姑,是大齊重生的唯一希望,我與母皇定然並肩作站,一定會渡過這個難關的。”

甜|嫩的聲音空靈的回蕩在房中,震住了所有人的心,宋國公離朝之時,小太子還沒有出生,所以在她的保皇戰爭中,根本就沒有留意過小太子的事情,如今這也是第一次聽到小太子說話,更是第一次覺的無比的震驚,她深深的望著月兒的眼眸,隻見那清幽的眼中,並沒有半點的懼愄,這不由讓她的心狂喜不止。

“好,好好!太子殿下睿智聰明,果真是先祖有靈,佑我大齊啊。”七十多歲的老人,激動的就對一個幾歲的娃兒跪拜了下來,月兒竟然也靜靜的受了,緊接著卻開口道:“多謝宋國公的支持,月兒一定會做一個如同大荊皇帝那般的皇上。”

月兒驕傲的說著,腦中又回想起那個女子,她不到雙十的年華卻有一雙看透一切的眼眸,而且她的嘴角一直掛著讓人不解的笑意,就似所有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荊離!大荊的皇啊!月兒小小的心靈一陣觸動,嘴角也不由的跟著上揚。

宋國公自然是看到了月兒那靜雅的笑容,她的心漸漸的定了,而齊皇聽到自已女兒如此的話,心中也豁然開朗了起來,她走過來伸手握住了月兒的手,緊緊的將她給攬在了懷中,月兒也沒有掙紮,回手抱住了自已的母皇。

奪位之爭看似在暗處,可是卻明在每一個人的心中,大齊的空氣都是壓抑的,特別是當這夜晚來臨的時候,那靜待內亂暴發的時刻,更讓人不安至極,在皇帝的寢宮中,一名女子身裝皇袍,一臉的平靜,驀然一看的時候以為她就是皇,可是細看之下還是與齊皇有些不同,但是在戰爭的時候,在黑夜裏,誰又人注意這些個細節?

“呯……”寢宮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那端坐著的女子此時才猛然的一怔,緩緩的抬起了眼眸,望著那個立在門口的女子,她有著一頭齊腰的秀發,一張美倫無比的絕色容顏,還有那藐視一切的眼神,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讓人不禁泛起了冷意,身上的毛孔似乎都張開了。

“你是何人?”紅顏上揚的嘴角漸漸的收了回去,疑惑的眸子定在女子的臉上,她看出來了,隻需要一眼就看的出來,這不是齊皇,而是一個假扮齊皇的女子。可是……那又如何?這一切隻能代表齊皇的怯然和無能,笑意又一次的回到了她的嘴角上,冷然的道:“她真不配做我的皇姐啊,怕死至極,竟然弄個傀兒來假扮她,您自刎吧,不想你髒了我的劍。”

“刷”的一聲,紅顏收回了劍,一個奴兒而已,不配讓她的愛劍染了鮮血。可是這個時候那女子哈哈仰首大笑了起來,那笑張狂,直竄入了紅顏的心頭,她的心止不住的一顫,又一次的眯起了眼睛,也用著無比認真的眼光在望著她,冷然的道:“你是何人?”

“紅顏公主,短短數月不見,你的記性竟然倒退了這麽多?”女子冷然的說了一句話,然後將皇冠取下,露出了一張冷豔且憤恨的臉,紅顏眯起了眼睛打量著她,這女子的確讓自已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她……

一個靈光在腦中閃過,紅顏不由也哈哈大笑了起來,她伸手握住了長劍,冷聲的道:“原來是晚晴姑娘,你是如何混到齊國的皇宮來假扮皇帝?”

紅顏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在她的心頭訊速的被涼意入濅著,晚晴是大荊國的人,也是周智超的女奴,現在竟然在大齊的皇宮中,難道……荊離並沒有離開大齊?有了這樣的認知之後,紅顏的臉色瞬間一變。這時那晚晴也開了口,冷冷的聲音稍稍的撩清了紅顏的思緒,隻聽晚晴道:“紅顏公主,奪夫之恨,一劍之仇,我晚晴等了數月,總算是上天不負有心人,讓人混入皇宮,替下了齊皇,收了你這禍國殃民的妖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哈哈哈……”紅顏又笑了,笑聲中毫不掩飾那種殺氣,聲音也更冷了幾分的道:“就憑你一個人?你可能是忘了,曾經你還是本公主的手下敗將呢,看來你的記性也沒有好到哪兒去,今日我就剖開你的腦子,給你重接幾根筋。”

說著紅顏的劍尖一挑,身子一躍而上,如風中的柳葉輕然而冽厲,直衝著晚晴而去。而晚晴自然是有備而來的,她冷著臉側身閃過了紅顏的攻擊,舉劍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