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然你又能怎樣?”被守衛們逼的三王爺的脾氣也出來了,她冷著臉,目光緊緊的鎖住了那守衛,她是皇室中人,自小就是金枝玉葉,其身上的高貴氣質和天然的王者風範,是很少有人能比的上的。
而且也正因為如此,所以這氣度一下子便震懾住了眾人,大家都愣在了那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均不知道應該攔她還是不應該攔她。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鼓掌的聲音傳了過來,同時也伴著一個人帶著冷笑的男音道:“三王爺就是三王爺,果然有王爺的風範,可惜你這招現在已經不管用了。”
三王爺冷然的轉過了臉來,看到了來人不由的也是吃了一驚,她冷哼了一聲道:“華主子,你說這話是何意思?難道……這些人都是你安排的不成?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什麽?”花飛柳又冷笑了幾聲,往三王爺的身邊走了幾步,他冷瞪著她,一聲的黑衣配上這絕美的容顏,卻倍覺的陰森,也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美豔。他冷冷的對著三王爺開口道:“其實我也想知道這到底是為了什麽,我真的很想麻煩你去幫我問問皇上,可是現在我覺得得到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華主子,皇上待你一向不薄,難道你想要造反嗎?你可知道,阻止重臣去見皇上,形同欺君,要滿門抄斬的,更何況皇上如今生產在即,你這樣不讓任何人進出,若是皇上有何危險,你擔當的起嗎?”
“她對我不薄?”三王爺的這一句話,立刻讓花飛柳咬緊了嘴唇,臉色也變的極度的難看,他冷哼著一聲走到了三王爺的身邊,大聲吼道:“何謂對我不薄,我自進宮以來到現在,日子也不算短了嗎?我跟著她從京都遷到了尚州,也夠忠心了吧?可是最終我又得到了什麽?得到的不過就是漠視和羞辱而已,一個被人輪過的男人都能得到她的寵幸,可是我又算什麽?我算什麽?”
大聲的吼完了這一段話,花飛柳怒目圓睜,整個人也不停的喘息著,眾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均不敢大聲的說一句話,三王爺聽完了這一段話才知道,原來花飛柳對皇上的怨念如此的重,看來自已硬闖是不太可能了,她隻得放低了聲音輕聲的道:“皇上乃是一國之君,要寵愛誰和不寵愛誰,但憑自已的感覺,也許皇上的恩寵並不均勻,但是我們身為臣子的,又怎麽能去怒斥皇上呢?”
“本宮不管!誰對本宮不好,本宮點點滴滴都會記在心頭,何況她是本宮最喜歡的人,隻要她不做了皇上,她就永遠不會高高在上了,隻要她不做了皇上,我就可以完完全全的擁有她。”
“你瘋了!”荊雲怎麽也想不到花飛柳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不由的怒斥了他一句,可是卻隻喚來花飛柳哈哈的大笑聲:“我是瘋了,我愛的瘋了,我隻想她一個人完完全全的屬於我一個人,我隻想帶著她遠離這個皇宮,我可以帶她遠走天涯,清塵郡主答應過我,隻要我扶她做了皇位,她就會允許我帶走皇上,去她的鳳女,去她的其它的妃子,從自之後,皇上的世界隻有我,也隻能有我。”
“你這個通敵叛國的賊子,蒼天一定不會原諒你的。”聽到了這裏,荊雲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的臉瞬間變的蒼白,後果根本都不敢去想。
可是花飛柳的神情也頗為激動了起來,他的大手一揮,身邊的守衛立刻就抓住了三王爺,花飛柳踩著碎步來到了她的麵前,冷冷的望著她道:“你說通敵叛國我承認,你說我是賊子我也不受傷,隻要我能得到我自已想要的,我就會不擇一切的手段去得到,皇上是我的,是我的!”
“是嗎?”一個冷冷的聲音突然從眾人的身後傳來,那熟悉的聲音,那熟悉的冰冷,讓眾人的臉色頓時變了,而花飛柳的身子更是一震,不敢相信的緩緩的轉過了身子。
荊離一身的皇袍,生產過後的她顯的有些更加豐潤了一些,雖然臉色不是很好,但是那一頭束起的青絲,還有那皇冠帶在頭頂,流蘇也在不停的飄動著。
“皇上?”
“皇上!”
花飛柳和荊雲兩個人同時的驚喊,而眾軍也嚇破了膽,雙腿在不停的抖動著,荊離從陰暗處緩緩的走了出來,一臉的冰霜,在她的身後站著天衣,還有周智超,兩個人也同時目光冰冷的望著他,花飛柳不敢置信的望著突然出現的荊離,他搖著頭,拚命的搖頭,似乎認為眼前的一切都是夢境,也似乎是想把眼前的一切都給搖走拋開。
“你太讓朕失望了。”荊離望著花飛柳,充滿著傷痛的眸子定定的望著他,兩行清淚從眼中滑出。花飛柳搖著頭,嘴唇蒼白如雪,顫抖著道:“不,這不是真的,你……你不是應該在產女,為何會出來,怎麽可能,你……”
“朕若不是這樣,今日豈不是朕的滅頂之災了?來人,將他給朕拿下!”
威嚴的聲音響起,天衣身後的將士立刻應了一句,那鏘鏗有力的聲音極具殺傷力的催毀了反軍的意誌,她們的手一抖,兵器頓地掉在了地上,所有的人都跪成了一團,瑟瑟發抖,祈求著皇上饒命。
隻有花飛柳,他似乎還沒有從這一巨變中回過神來,當軍士來到他的身邊,壓製著他的時候,他才猛的掙紮起來,驚懼的道:“不,這不是真的,皇上在裏麵產女,你一定是假的,你是假的,皇上的身邊不可能不帶著玲瓏,所以你是假的,她是假的,你們不要被她騙了!”
“華妃,你還執迷不悟嗎?”冷冷的聲音傳來,猶如驚雷在花飛柳的耳邊炸響,他怔住了慢慢的抬起頭來,周智超一臉的冰冷,靜靜的站在他的麵前,沉聲道:“你與清塵勾結之事,在紅顏離開尚州的時候,皇上就發覺了,當初隻所以沒有抓捕你,隻不過皇上是想給你一個改過的機會,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所以醫妃小主將皇上的生產時間報後了一個月,在裏麵產女的,隻不過是從民間找來的一個孕婦,而玲瓏陪在那婦人的身邊,也隻是消磨了你的疑心而已,你已經失敗了,何必要做這種困獸之鬥!”
“是你?一定是你出的主意!你早就看我不順眼,所以你就一步一步的引我上勾,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花飛柳又激動起來,他的額頭浮起了一層薄汗,雙眸血紅血紅的望著周智超,身子劇烈的掙紮著,若不是眾人強壓住了他,他定是向著周智超衝上來了。
“夠了!”荊離冷吼了一聲,吼住了眾人的思緒,所有的人都不敢在發出任何一句話了,就連花飛柳也不由的一怔,荊離走上前來一步道:“你以前做一些爭寵的小動作,朕睜一隻眼閉一眼就算了,朕隻恨自已,當初被你的美貌所誘,才會允許了你進宮為妃,你可知道為何本宮不寵你?你可知為何本宮不愛你?”
花飛柳睜大了眼睛,神色漸漸的消萎了下去,他怔怔的望著荊離出神,同時也動了動嘴唇,幾番如此下來,也隻不過就說了一句話道:“為什麽……?”
這一句為什麽?他在心中糾結了許久許久,每每午夜夢回之際,花飛柳都要問上自已同遍,而每一次他除了心疼還是心痛,沒有一次是尋到了答案的,現如今總算可以親口問皇上了,可悲的卻是在如今這個環境下。
荊離望著他,一直望著,定定的望著,半晌她伸手撫上了他的臉,撩去了他額前的發絲輕聲的道:“當初朕一再的猶豫將你納入後宮,就是怕風塵中的男子心眼太多,但是朕信你尚有一點良知,所以一開始朕對你不錯,但是後來你一直在後宮興風作浪,幾度殘害手足妃子,朕有一次忍不住想要將你治罪,可是卻還是不舍,你畢竟是朕的男人啊,朕又怎能忍心看你受苦,可是朕對你的寬容並沒有消退你的心計,反而助長了邪風,朕悔啊!朕不寵你,不是朕不愛你,是你自已太不自愛了。”
“不,不……”花飛柳迷亂的搖著頭,心中的懼意已經升到了頂點,沒想到一直以來他自認為的聰明,竟然全數都撐握在了荊離的眼中,他不相信,他不能相信。想他聰明一時,謀的也不過隻是自已的幸福,他不相他會輸,他不相信。
他又開始掙紮了起來,合著幾個人的力氣都有些製不住他,荊離走過去啪的一下子給了花飛柳一個耳光,花飛柳的臉被打的偏向了一邊,卻又緩緩的別過了臉,收回了視線對上了荊離的雙眸,荊離的臉上也布滿了怒意,冷冷的道:“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看來朕今日是不能饒過你了。”
“不,你是不可能會發現這一切的,我做的天衣無縫,一定是有人出賣我,是誰?袁軻,是袁軻嗎?”花飛柳瘋狂的吼著,那陰冷的眼神掃到了跪在他身後不遠的人兒,袁軻一愣慌亂的搖頭。
荊離冷笑了一聲道:“你以為你尋老|鴇為你牽線搭橋,朕就不知道嗎?若連這點都無法知道,朕還做什麽大荊國的皇帝,來人,將他押下去,聽候發落。”
“是!”眾軍齊聲應了一句,拉扯著花飛柳離開,這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那些反軍們仍然跪在那兒發抖,似乎還沒有明白過來這是怎麽一回事啊,但是樹倒猢猻散,看到花飛柳被抓了,眾反軍也立刻失了氣餡,荊離走上前來,雙眸冷冷的掃過了她們,冷然的道:“押入死牢,待朕擒了那清塵之後,在一同發落。”
“皇上饒命啊,皇上……皇上饒命!”一聽到自已的命都要沒了,那些反軍們立刻哀嚎起來,不停的求饒,荊離皺著眉頭一聲不吭,任由禁軍將她們拉走。
這時三王爺才反應過來,立刻上前一步,撲通一聲的跪在了地上,叩頭道:“微臣該死,懵懂之中讓皇上險遭奸人所害,微臣護駕不力,微臣罪該萬死。”
“三皇叔,快快起來。”荊離忙彎身扶起了她,麵上帶著一絲笑意道:“三皇叔您不必自責,這一切都是朕的主意,此事不宜張揚,越少人知道越好,人多了反而不好行事,是朕隱瞞著皇叔,皇叔心係朕的安危,又何罪之有呢?”
三王爺被荊離親自撫起來,這才仔細的打量著荊離,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語道:“皇上,您所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嗎?你真的……真的生產過了?是男是女?皇兒又在何處?”
荊離淡淡的一笑,望著三王爺那激動的神色,她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頭以示安撫,小聲的道:“朕早在一個月前就產下了皇兒,果真如國人所希望的是個鳳女,隻不過忙於後宮的政變,朕一直沒有給她起名字,朕已經將她交給風來撫養,身邊也有奶娘,還有莫言照顧,這才讓朕少了後顧之憂。”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要立刻昭告天下,皇上產下鳳女,大荊有後了。”三王爺一聽荊離說完,立刻激動手舞足蹈,差一點都跳了起來,荊離忙按住了她的手臂道:“三皇叔,現在還不可以昭告天下。”
“為何不可?”三王爺有些不明白了。荊離淡然的一笑道:“你忘了嗎?清塵的大軍潛進了尚城,聽軍探說,這是前鋒軍,清塵並未真正的進城,所以此事還不宜讓天下人知道,就連文武大臣們都不能知道,待到內亂平定,朕自會給天下人解釋這一切,朕現悔啊,早知道當初的一時心慈,會有今天這等局麵,朕就不應該留下清塵。”
“皇上仁德為先,念及是同宗血脈,所以才放她一馬,此事是天緋的不對!也是……也是老臣的不對,當初老臣是顧念親情,饒過她一命,但是她一命卻換來大荊國永遠的動蕩不安,現在本王也容不下她,雖然本王老了,但是好歹也打過了半輩子的仗,老臣向皇上請命,讓老臣去平定郡主之亂吧。”
“皇叔的心意,朕全都了然,隻是不用了,朕已經早做了安排,三皇叔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穩定群臣的心念,皇叔自行的向群臣宣布朕產下鳳女,玲瓏也會一並隨著你去傳旨,接下來的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三王爺一怔,抬起了眼眸望著荊離,這個自已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女子,完全的變了,變成了一個人帝王,變成了一個心機深沉的謀師,變成了一個權術大師,她應該高興的,可是為何心中卻有著無比的失落,怔然的點了點頭,三王爺跪地領命,蹣跚著身子離去。
荊離望著她這樣的背景,也難免有些心酸,不由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周智超聽到了這一聲歎息,忙走過來道:“皇上,您這也是為了她好,不必太過愧疚的。”
“是朕私心了,三皇叔一生仁德,就算朕立她為將,她也下不了手去殺了清塵,反害還會被清塵所害,希望三皇叔能夠體涼到朕的這份苦心!智超,可以進行我們下一步的計劃了,宮內的叛亂已經平息,但是此消息卻並不能讓清塵知道,以免打草驚蛇,就由你來代替花飛柳從中與清塵傳信吧,言語間一定要小心,懂嗎?”
“是!臣夫領旨。”
“天衣!”見周智超應過了自已的話,荊離又轉過了身子望著一直沒有說話的天衣,輕聲的道:“你就做為大荊的平叛大將軍,立刻出宮與尹秀珍匯合,一切的行動都聽周智超的指揮,消滅清塵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是整個大荊國的事情,仇是必需要報的,但是不可衝動盲目壞了大事。懂了嗎?”
“是,微臣領旨。”天衣微微的彎身,冰冷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這些日子以來,荊離看到的也就是這樣的一張臉,她搖了搖頭歎息著步入了宮中,天衣也淡然的轉身離開。
“皇上,您來了……一切順利嗎?”玲瓏見荊離走進來,慌忙親自迎了過來,荊離點了點頭,往紗簾裏麵望了一眼道:“怎麽樣,她生了嗎?”
“還沒有,已經疼了一天了,估計也快了!”
“嗯!”荊離輕應了一聲,邁步往紗帳邊走了過去,伸手撩起紗簾,鳳塌上一個臉色蒼白的婦人正緊緊的皺著眉頭,雖然在睡夢中,可是她的雙手卻仍然捂著肚子,很是不適的樣子,荊離放下了紗簾,轉身步出了房中,來到了院中,玲瓏也急忙跟在了她的身後。
望著遠方的天際,荊離怔怔的不出一語,玲瓏等人立在她的身後,過了半晌玲瓏有些忍不住了道:“皇上,如果她今晚還不生的話,要不要……”
“不必!”沒有等玲瓏說完,荊離冷冷的應了一句道:“保護好她,一定要讓她安全的生產。”
“可是……宮亂不是平了嗎?為何還要留這婦人在宮中!”玲瓏有些不解的望著荊離,荊離那沒有焦矩的目光依然望著天際,過了好一會兒才收回了視線,輕輕的道:“未出世的孩子,對朕還有用。清塵一日不除,就用她來代替皇兒,做皇兒的影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