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略?”周智超微微的一怔,在看到荊離上麵寫道要將此榜想法辦送到斷天涯底之後,他愣住了,緊緊的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心中十分的納悶,也很是不解。
“怎麽了周公子?可是有什麽不妥?”花姨見他這個樣子也很是擔心,不由忙跟著問了一句,周智超回過了頭,有些恍然的搖了搖頭後笑道:“嗬嗬,沒什麽事情,對了花姨,可能有人在將我送到之前我們落下的那個山涯?”
“超兒,你要去斷天涯?”周夫人也心驚的望著他,周智超微微的點了點頭道:“皇上秘旨上有此一項,定有皇上的道理,她不可能平白無故的這麽說的,難道……斷天涯下麵,還另有他人不成?”
周智超緊緊的皺著眉頭,突然間想起那日要離開涯底的時候,荊離突然間變的沉默不語的樣子,難道……和這道秘旨有關嗎?
“少主,不如就讓奴婢陪您去吧,那個地方奴婢也呆過,奴婢很熟悉,而且奴婢的武功自認為不弱,在花姨的這個軍營中怕是沒有比我更好的人選了吧?”晚晴主動的上前,自從上一次涯底表白的事情發生以後,主人就對她少了那份親切,再也回不到從前的那種感覺了。
這讓她十分的鬱悶,也迫切的想要和他重新回到過去,聽到她這麽一說,花姨連忙應道:“是啊,精兵全都去逍遙城了,基本上沒有什麽高手,晚晴姑娘的確是不二的人選啊周公子。”
“好吧!”回頭望了她一眼,默默的應了一句,見他們兩個人之間如此奇怪的舉止,周夫人不由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周智超自從接了這封信以後便一直都是坐如針氈,他決定要快速的行動,便立刻分頭去準備,晚晴也默默的準備行裝。
“晴兒!”周夫人低喚了一聲。
“老主人,您有什麽吩咐嗎?”晚晴回過了頭,望著周夫人乖巧的問了一句,周夫人起身走過來牽著她的手,慈愛的望著她道:“晴兒,你從小就在我們周家長大,我視你如同親生,隻是每一次都要你跟著我們周家涉險,真的是為難你了。”
“老主人,您這說的是啥話啊,晚晴生是周家的人,死是周家的鬼,可是晚晴做錯了什麽事情?讓老主人生氣了?”晚晴的臉色立刻一白,周夫人忙拍了拍她的手安撫她道:“沒有,沒有!怎麽會呢,晚晴如此乖巧,怎麽會惹我生氣,隻是我有一事不明,你與超兒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
晚晴微微一怔,勉強的揚起了一絲笑意道:“老主人,奴婢曾經做了逾越主仆的事情,惹的少主人生氣了,是奴婢的錯。”
周夫人那一雙矩眼盯著晚晴半晌,這才小心的問道:“晚晴啊,你喜歡超兒是嗎?”
“老主人!”晚晴的臉色一白,突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顫著聲音道:“對不起老主人,是晚晴妄想了,晚晴以後不敢了,求老主人原諒!”
“起來!”周夫人伸手扶起了她道:“其實在我的心中,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下人,而且也沒有什麽配不上超兒的,若是沒有你,超兒也不會有今天,我們周家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既然你對超兒有心,而超兒早晚都要嫁人,這個主……我就替你們做了,待了結好皇上的事情,我就為你們主持大婚。”
“可是皇上她……”晚晴的心中一喜,但是一想到周智超和荊離的關係,她那一顆暖了的心又瞬間的冰冷了下去,周夫人冷冷的一笑道:“皇上與超兒之間是不可能的,皇上的後宮有三千佳麗,三年還要選秀男一次,她又怎麽可能會全心全意的對待超兒呢?可是你不同,你的人你的心都隻係在超兒一個人的身上,隻有他跟了你,才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幸福啊,雖然我是老眼昏花了,可是我的心還沒有瞎,趁著我有一口氣在,我一定要做了這個決定。”
“老主人!”晚晴哽咽著,淚水順著臉龐往下滴落,張了張嘴最終卻也隻能說出道:“老主人,多謝老主人成全!”
“起來,快起來,以後你就是我們周家未來的夫婿了,你可要好好的保護超兒,你們兩個要同心協力,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要不離不棄知道嗎?”
“是!奴婢明白!”晚晴一抹臉上的淚,幸福的笑了,周夫人這才安心的點了點頭道:“去吧,別讓超兒等的著急了,這聖旨一事關於大荊的國運,你們要用心辦了。”
“嗯!那奴婢去了。”晚晴站起了身子,拿過行囊往房門外麵走去,周夫人望著她的背影,不由的歎息了一聲。
周智超已經在外麵等候了,見到晚晴過來,臉色不是很好看的道:“時間怎麽這麽久,走了!”
晚晴充滿愛意的眼神望著他,隻是甜甜的一笑,帶頭走到了前麵,望著她這比較特別的表情,周智超一怔,一種十分不好的感覺漫上了心田,但是此時也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他忙快步的跟上了她,小聲的道:“皇上似乎是要引什麽人出來,我們丟好了皇榜之後,便伏在暗中觀察,知道嗎?”
“嗯,知道了,走吧!”晚晴又是微微的一笑,伸手扯住了他的手臂,快步的向前走去,自從他們有過爭吵以後,他們很少有如此親密的接觸了,這不由又讓周智超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但是他並沒有說什麽,而隻是加快了自已的腳步。
見他沒有拒絕,晚晴的心中更甜了,望著前方的樹木野草,她都突然間覺得很十分的有愛,一路上一個喜悅一個疑惑的走著,沒有用多長的時間便到了斷天涯的上麵,可是令他們奇怪的事情卻發生了,那原本的通天雲梯,竟然尋不到出口了。
“不對啊,我還在這個地方做了記號的,不會錯的,怎麽會不見了?”晚晴原地轉著圈兒,不太相信的又仔細找尋了一遍,但是卻依然沒有半點痕跡。
“怎麽會這樣?”晚晴停下了身子,怔怔的望著周智超,而周智超也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他走到了斷天涯的最陡的峭壁處,往涯下俯望。晚晴立刻奔過去扯住了他的手臂道:“主人,危險啊。”
“可能是有人關了出口了!”周智超淡淡的說了一句,隻是他這一句,立刻換來晚晴的詫異,她不解的道:“難道……這涯下有人嗎?不,不可能的,我們幾個人在涯下的時候,幾乎尋遍了涯底的整個角落,這是不可能有人居住在那兒的。”
“有水,有柴,有生存必備的條件,為何不可?我們尋到的通天雲梯,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那裏曾經就真的有住過,為何換成了現在卻不行了呢?”
“這……”晚晴不知道要怎麽要回答了,主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她不再說話了,但是周智超卻輕聲道:“有此發現,未尚不是一件好事,皇上的目的,也許就是如此,晚晴把皇榜拿來!”
“是!”晚晴輕應了一聲,伸手將皇榜遞給了周智超,他仰著頭感受著風在臉上輕撫,微微的閉上了眼睛,然後在睜開了眼睛後,好似就已經有了目標,來到了斷天涯邊上,晚晴怕他出事,立刻用繩索綁在他的腰間,這才放心。
“風向是朝那兒去的,這樣扔下去貼著涯壁,應該不會落到水中。”周智超微微的一笑,然後伸手將皇榜扔了下去,他們備份了好多張,在不同的地點都扔到了涯底。
“主人,這樣的真的行嗎?”待弄好了這一切之後,晚晴不太相信的坐在草地上,周智超淡然的一笑道:“按理來說是可以的,隻不過行與不行都是要看天意的!”
“皇上怎麽知道涯底下有人?而且誘他上來又有何用?難道……皇上真的遇剌了?”晚晴低低的問了一句,言語中竟然有偷偷的怯喜,周智超回過頭瞪了她一眼,晚晴立刻閉上了嘴巴不在說話了。
周智超也不再說話,沉默充斥著四周,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晚晴沉不住氣了,站起了身子走到了周智超的身邊坐了下來,小聲的道:“喂,主人,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去了?”
周智超依舊的冷著臉,瞪了她一眼道:“皇上的事情還沒有完成,如何回去?皇榜是丟下去了,可是結果還不知道,你我暗自埋伏在這裏,然後靜觀其變吧。”
“埋伏?在這裏?要多久?”晚晴一臉不敢相信的望著他,老主人說了皇上的事情一完結,就為他們主婚,可是若是這樣的下去還不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麽事情,忙堆起了一臉的笑意輕聲道:“不用吧?”
“立刻準備!”周智超站起了身子,環視了一下四方,尋了一個較為隱蔽的地方躲了過去,晚晴撇了撇嘴,這也才不情不願的走過去!
皇宮中……
日子過的如同流水一般,悄然無息且又飛快的讓人查覺不到,用一刀的內功和皇家的稀世的藥材,勉強留住荊風的命已經近十天了,但是莫言卻並沒有如期而來。
難道他不在穀底?難道真的是自已看花眼了?荊離一個人立在窗口,久久的望著遠方,但是她的目光空洞沒有焦距,沒有人知道她在看著什麽,她在想著什麽!房門吱呀的一聲被推開了,玲瓏端著一碗東西走了進來。
荊離依然站在窗戶邊上,一動也不動,玲瓏歎息了一聲,走過來輕聲道:“皇上,你又一天沒吃東西了,多少吃點吧!”
“擱著吧!朕不餓,有莫言的消息了嗎?”荊離沒有回頭,聲音涼涼的,猶如自已的心一般,玲瓏搖了搖頭輕聲道:“莫言公子沒有消息,但是各地揭起皇榜的卻有很多,皇上,民間藏龍臥虎,不如讓她們進宮來給小主看看吧,總比幹等著好啊!”
“不必了,你退下吧!”難掩聲音中的失望,荊離輕輕的說了一句,玲瓏忙又道:“小主已經到了極限了,今日喂的藥都吐了出來,怕是真的等不了及了。”
“在怎麽等不及,朕也不能隨便讓人來給他試藥,你知道的……現在他的身體折騰不起,朕也擔不起啊,退下吧,一有莫言的消息,立刻通知朕!”荊離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總算是動了動身子,她轉身來到了床前,望著床上的人兒發著呆。
好幾天了,藥已經喂不進去了,原本那個豐潤的人兒,此刻早已消瘦了下去,荊離隻覺得的眼中一痛,淚似乎又要流下來了,她站起了身子,快步往殿外走去。
一直以來,她不信佛,她不信神,她隻信自已!可是今日她迷惘了,來到了祠堂的時候,守衛明顯的一震,她幾乎不來這兒的,從遷來尚州開始起,這個祠堂就隻是為了供奉先祖所設,除非節日,一般皇上不來這兒。
守衛們立刻跪成了一排行禮,荊離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徑直走了過去,她不喜歡來這個地方,一來自已心虛吧,畢竟她不是正統的皇族,她隻是鳩占鵲巢而已,她的心中還是有愧的。
跪了下來,望著麵前一排排的靈位,在那煙霧繚繞後麵靜靜的呆著,可是卻靜寂的讓人不安,荊離點了一柱香,叩頭下拜,再拜,然後插|上了香爐,雙手合十靜靜的道:“各位列祖列宗,離兒來看你們了。”
“母皇,你不是最疼離兒的嗎?您還很疼風和一刀,您曾經在風重傷的時候,還怪孩兒不肯去看望他,母皇,求求你保佑風,保佑他平安無事,朕給您叩頭了。”
說完,又是重重的一叩,身後卻傳來跪地的聲音,荊離的身子一震,回過頭來,發現一刀臉色蒼白的跪在那兒,荊離忙回過身扶著他道:“一刀,你怎麽起來了,快去休息。”
“皇上,莫言公子不會來的對嗎?”一刀連著幾日為荊風輸送內力,已經到了虛弱至極的地步了,望著原本兩個鮮活的人兒,現如今卻變成了這個樣子,荊離的心忍不住一陣疼痛,她忙搖頭道:“胡說,莫言看到朕的皇榜,一定會來的,你不必擔心。”
“他一定不會來的!”一刀苦笑了一聲道:“如果他會來,皇上就不會在這裏求先皇保佑了,在皇上的心中,也已經失去了等待他的信心了對嗎?一定是的。”
“也許!也許是莫言沒有看到。”荊離諾諾的說了一句,其實她也不知道了,她現在的腦子也是一片混亂。
一刀沒有在說下去了,荊離也是靜靜的,這幾天每一個人都很安靜,荊離無聲的站起了身子,扶起了一刀,兩個人往祠堂外麵走去,因為荊風的事情,整個皇宮都沉在濃濃的悲傷之中,一路遇到的奴婢和奴才們,紛紛回避到路側。
斷天涯邊上……
一日的光景很快就過去了,周智超和晚晴已經在這裏守了幾日了,均沒有半點收獲,兩個人不由一陣失落,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隻覺得身下一片震動,兩個人一驚,忙依的更近了一些,晚晴道:“主人,不會在大地動了吧!”
“不太像!”說話間,震動突然間便停了,然後在之前自已做過記號的通雲梯那兒,正正的開了一個口子,是機關?兩個人同時的一震,忙一同往前方望去。
隻見一個高瘦的身影,用繩索攀著涯壁上來,而後又不知道彎身在什麽地方碰了一下,地麵立刻又傳來劇烈的顫抖,果然是機關,兩個人回視了一眼,又轉過頭去看那人,那人弄好這一切後,才回過神來。
“是莫言……”晚晴低聲一語,周智超立刻將她的身子壓低,然後猛的捂住了她的嘴,晚晴立刻回意過來,不再說話,隻是周智超的身子貼的太近,晚晴的臉上不由飛上了兩朵紅雲。
“跟上去!”周智超低語了一句,然後跟在了莫言的身後,一同下了山,莫言日夜兼程,大約又行了兩日的路程,終於來到了尚州,可是讓周智超沒有想到的是,莫言既然住進了一家破落的客棧後,便再也沒有了動靜。
無奈之下,周智超隻得先行回到了皇宮,當他來到了皇宮之後,經過了一番通傳,總算是見到了玲瓏,當他知道皇上沒事,而受重傷的是荊風時,周智超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問明了皇上所去的地方後,周智超讓晚晴在那兒候著,一個人奔向了祠堂。
莫言一個人停滯在客棧不前,定是內心十分的猶豫,一定要尋得荊離想個對策才行,而這時荊離和一刀正在路上靜靜的走著,兩個人沒有說話,各自懷著心事。
“皇上,皇上!”一個驚急的聲音立刻從旁邊傳來,荊離和一刀微微的一怔,轉過了身子,隻見周智超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荊離一怔,忙迎了上去,周智超俯身一跪道:“微臣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智超,你怎麽就回來了,朕交代你的事情,全都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