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徹底的愣住了,她望著荊離,荊離也回望著她,兩個人的目光相觸,均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但是那老婦的眼底也有著深深的折服,她站起了身子,退後一步,然後深深的鞠了一個躬,恭敬的道:“小姐大才,老婦自歎不如,敢問小姐大名,老婦必將謹記在心。”

荊離忙起身,扯住了雨墨的手,揮手道:“不必了,燈會切磋,不分輸贏,老嬸嬸文采飛揚也讓人難以忘記,如有機會,我們下次在行對詩,告辭了。”

“小姐!”老婦突的喊了一聲,走至糊燈的桌案裏麵,從中拿出了一個竹卷來,然後道:“我老婦活至這把年紀,能與小姐相識,也是一場緣份,這書雖沒有什麽大用處,但是想來小姐也是頗有治國之才,若在閑來時,也可以翻閱一二。”

荊離也生怕自已會走不掉,忙伸手接了過來,揣到了懷中,然後道:“好說好說,多謝老嬸嬸割愛了,在下告辭,大家告辭了。”

“告辭,告辭!”眾人也都輯禮相讓,給她讓出了一條小道,待她們兩個人走遠後,人群中才有人小小聲的嘀咕道:“老嬸嬸,剛才那個人……那個與您對詩之人,好像是……是當今的皇上啊。”

“啊……”此言一出,立刻驚倒了一遍,那婦人立刻一怔,急聲道:“此話當真?皇上怎麽會來到市井之中?而且她好像還挺平易近人的,隻不過,你又是如何認得皇上的?”

看那老婦急的樣子,那剛才說話之人立刻揚高了聲音,大聲道:“我又如何不認得了,隻不過天黑不敢確定而已,難道你們不認得嗎?昨日在那城南的大門口,皇上立在城門等候著皇子的到來,兩個人一同走回了皇宮,我等跪地迎接,你們難道說都沒有偷偷抬眸去看嗎?”

她的話一說話,眾人立刻憶起,人群中許多人都紛紛點頭道:“是啊,是啊是啊,真的是皇上呢,是她,我也看到了,我也是,我也看到了。”

眾人立刻你一眼我一語說的活絡,可是這老婦的臉色卻突的蒼白,她望著荊離離去的方向,許久許久後,才默默的收回了目光,然後收拾了花燈離去,眾人還都沒有盡興,均讓她留下來,可是她索性將花燈留下,一個人獨自離開了……

“這人,真是好生奇怪!”眾人也頓覺得無趣,便也都快快的散去了,荊離和雨墨兩個人仍逛在街邊,雨墨不同來的時候如此防備著荊離,反而對她還有些依賴,他仰著小臉,一臉羨慕和欽佩的道:“皇上,您真的好曆害啊,我以前怎麽不知道皇上竟然如此的博學多才,就那嬸嬸的幾個對子,在我們齊國,舉國上下能對出這個對子的,恐怕了了無幾*吧。”

“算她運氣不好,讓朕都給蒙對了,不過啊,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你以前了解的朕和現在的朕完全不是一個樣子了,朕那個時候,隻不過是在偽裝自已,想讓自已能爭足夠的空間來充實自已,好好的去學治國之道,但是朕的偽裝需要外界的助力,所以你也是其中一個,讓您因為朕的自私受到了傷害,朕真的很抱歉。”

“你……你以前真的是裝出來的?”

“是啊!你覺得現在的朕,和從前的朕,還一樣嗎?”

雨墨抬起了頭,望著荊離絕美的小臉,對上了那從來都不敢看進去的眼眸,心跳漸漸的加快,臉上依然如火燒那般,他又忙的低下了頭,小聲道:“好似……是有那麽一點不一樣了。”

“是完全不一樣了,朕鄭重的向你道歉,你就別怪朕了好嗎?”握住了雨墨柔軟的小手,他一個男人文靜的如同一個女人那般,雨墨低著頭重重的點了兩下,荊離這才舒心的笑了起來,然後拉著他的手正要走,這個時候雨墨又小聲的道:“皇上,那……那麽……以前您曾經對我說過的話,也是假的嗎?”

“呃……這個……”荊離伸手又摸了摸後腦,她尷尬的一笑道:“哈哈,當然都是假的了,雖然雨墨很美,但是若是朕真的想要你,要誠心追求才是,不會如此不負責任的調戲你的,乖!你不是原諒朕了嗎?以前的事情,我們翻過去,朕以後會加倍的對你好,好嗎?”

鬼知道自已曾經說過什麽啊,真想給原來的太子腦子裏裝個晶片,把以前的回憶都錄下來,荊離暗歎了一聲,握住雨墨的手就往前走去,雨墨沒有說話,隻是剛剛明亮起來的臉色,頓時又暗淡了下去,此後,任憑荊離怎麽逗他,他再都沒有笑過了,而且還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荊離隻得無趣的帶他回到了皇宮,不由的在心中感歎,男人心啊,海底針啊!

回到皇宮中,已經到了午夜三更了,因為太和殿被文博所居了,所以荊離暗夜睡不著之際,便又走到了東宮坐在寢宮裏,從前的一暮一暮都從腦中掠過,尹昭宇的點點滴滴,她從心底裏思念著,夜深了,人靜之時,她也不得不想,尹昭宇死後,為何連那尹秀珍都不知所蹤了,難道……她真的如她人所說,她一個人逃出了京都,去搬救兵去了?

昭宇啊昭宇,朕虧欠你的實在是太多了,荊離擦拭著銀針,默默的爬在了桌子上,良久,她仍是沒有半點的睡意,然後又從東宮中走了出來,來到了禦花園,雖然這裏早已沒有了夏季的鮮花,反而空氣冷的逼人,但是她仍然立在那兒,瘦小的身影在月光下更顯的小了,回憶起初來女尊的世界和到現在,她不由的低聲唱著。

“我在指引著你,默默開放命運花季,我在侍奉著你,虔誠為你寫的話語,年少無猜的凝望,迎和你而出落的漂亮!瞬間流溢的風華,頓悟終日不解的仿徨,你說我是緊張,在乎的和別人一樣,你說我在流浪,擁有不可約束的想象,你說我在流浪……你說我在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