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生不講道理!”莫言氣的臉色通紅,玲瓏也不管他,就這樣一邊守著荊離一邊看著他。一直到了黃昏時刻,荊離才緩緩的醒了過來,時間太久了,玲瓏竟然不知道自已何時在床頭睡著的,而且,當她們醒來的時候,莫言早已不知道去向了。
“皇上,您怎麽樣?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玲瓏心急如焚,急忙扶起了她,荊離手撫著額頭,除了睡的太久,脖子和頭有些疼之外,自已的身上竟然出奇的輕鬆,怎麽會這樣?荊離忙深呼吸了幾下。
玲瓏以為她哪兒不舒服,忙倒了一杯熱茶遞給荊離,荊離接過來稍稍喝了一口道:“玲瓏,莫言呢?”
“跑了!”玲瓏氣嘟嘟的嘴巴道:“原本看到皇上昏迷不醒,奴婢害怕皇上有什麽事情,所以就把那莫言扣下來了,誰知道自已竟然睡著了,醒來後他就不見了。
難道……是他為自已醫治了一下?荊離想了想忽又笑了,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又能醫治的了什麽,其實以實際的年紀來算,荊離比莫言還小上那麽一點,可是莫言從未出過江湖,而且為人單純,活潑好動,這也就注定了他看起來很小的錯覺。
玲瓏見荊離半天也不說一句話,心中有些擔心,輕聲道:“皇上,可是莫言那小子對您做了什麽?都怪奴婢沒有看好他,若是讓奴婢見到他……”
“算了!”荊離微微一笑,戰起了身,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然後活動著身子,感覺出自已的身子比以往更加的不同了,她笑了笑,不管事實如何,這應該都是一個好現像,別過了臉,她吩咐玲瓏道:“去為朕準備一套盔甲來,看來朕需要上戰場了。”
今日,荊離覺得身體好了許多,而且還連吃了兩碗湯,這讓玲瓏也很是高興,一刀和荊風都被派出去了,皇宮中自已身邊的人,隻有玲瓏和程嫣了,是夜的時候,孤寂又再一次的彌漫在荊離的周圍,她端坐在禦書房前,望著麵前的大荊國的錦鏽地圖,想著兵臨城下,她從來也沒有想到,自已會有這麽一天,指點江山,力挽狂瀾。
正想的入神的時候,宮外不遠處傳來喧嘩之聲,荊離立刻站起了身子,難道?是尹賊的大軍攻入皇城了嗎?荊離立刻走了出來,這時候隻見眾人圍著一個布衣的男子,無數把刀劍對準了他,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去將其捉住的。
“怎麽回事?”荊離走了過來,她身著黃色的錦鏽鳳袍,一臉的威儀,但是看到麵前的男子時,她也是一愣,不由驚聲道:“昭宇?”
“皇上……”尹昭宇一身的狼狽,他身上的衣服補丁落著補丁,還有頭上的草屑,密密麻麻的沾在那一頭青絲之上,尹昭宇的臉上還有著驚魂未定的感覺,看到了荊離,頓時委屈的輕呼了一聲,然後便是眼圈一紅,差點落下淚來。
“你等全都退下!”荊離大手一揮,眾侍衛有些猶豫,但是看到荊離越發冷酷的表情,她們全都往後麵退了好幾步,荊離走到了尹昭宇的麵前,對他伸出了手:“你怎麽來了?”
“皇上,我……”尹昭宇剛想說些什麽,一回頭看到這四周這麽多的人,忙一把擁住了荊離,哽聲道:“皇上,臣夫想你,真的好想好想,臣夫沒有辦法不來見你……”
眾侍衛紛紛轉頭回避,荊離拍了拍他的肩頭,伸手牽他至房中,兩個人麵對麵的坐著,荊離的臉上冰冷一片,尹昭宇狼狽的小臉上,還有未盡的淚痕,他抬起了頭,輕聲道:“皇上,娘她……她造反了,她把皇宮所有的地方都圍住了,隻有後麵沉書閣那的護城河邊,一個人也沒有,皇上還是逃吧,尚州還有一處皇宮,隻要皇上沒有,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荊離微微的一笑,抬起了眼眸,望著尹昭宇擔憂的眼神道:“朕這將死之身,逃與不逃又有何意,你今天能回來告訴朕這一切,朕很高興,你回去吧,朕這個皇宮,已不在是遮風擋雨的地方,可能不太適合你住在這兒了。”
“皇上,你可是還在生昭宇的氣?”
荊離淡然一笑,緩緩的搖了搖頭,起身走到了尹昭宇的身邊,小聲道:“皇後,你我夫妻一場,雖然你跟著朕的時間不長,但是你應該也能知道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自古以來朝代的交替,都會出現一個大奸臣,而你娘是應時代而生的人,朕與她的戰爭,不應該牽扯到你,你的好心,朕心領了,你走吧!”
“皇上!”這時一直默默守在門邊的玲瓏卻走了進來,她看了尹昭宇一眼,氣哼哼的道:“皇上,你為什麽要放了他走?你可知道,他娘要對付我們啊?而且她娘以我們將皇後趕出宮為由出兵造反,如若能將宮主千歲拿下,這個謠言自然不攻自破,不是嗎?”
“下去!”玲瓏剛說完,荊離生氣的冷斥了她一句,玲瓏委屈著,張了張嘴,又瞪了尹昭宇一眼,終於負氣退下了。
尹昭宇低下了頭,半晌,他慢慢的站起了身子,走到了荊離的麵前,小聲道:“皇上,如果是這樣,臣夫願意留下來,與皇上並肩作戰!”
“不!戰爭原本就是女子的事情,與男兒無關,你走吧!來人,送宮主出宮!”
“皇上!”尹昭宇急急的出聲,荊離猛然別過了身子,冷吼一聲道:“走,滾,朕讓你滾出皇宮!”
“皇上!”尹昭宇淚眼朦朧,任由眾侍衛將他推了出去,待他走後,禦書房中又是靜默一片,玲瓏不解的上前,有些不高興的道:“皇上,宮主進宮,花飛柳出宮,這不是正好破了尹秀珍的詭計嗎?奴婢不明白,皇上為何要放過宮主!”
荊離不語,似是被抽幹了渾身的力量一般,她如自語般的低喃道:“由他去吧,這樣殘酷的戰爭,本就不太適合像他這樣的人,放他走了,朕對他了無愧意,行人做事,都不會有什麽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