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秀珍下了馬,竟然沒有看到荊離,徑直向屍體走去,還大聲吼道:“大膽,竟然有人敢射殺皇上!”
她的一句話剛說完,眾人全都嚇的瑟瑟發抖,撲通一聲跪到了雪地上,那馬上的人兒竟然是皇上?她們的臉色刷的一下子泛著青,而尹秀珍怒罵著,伸手抱住屍身,急喚道:“皇上,皇……”
怎麽不是?她愣了一下,立刻回頭,隻見荊離一臉冰冷的站在了她的麵前,冷冷的望著她,也許是剛剛做完虧心事的原因,也許是荊離的樣子嚇了她一跳,總之她半晌無聲,這時荊離蹲下了身子,望著地上的小蠻,還有那胸前七八隻長箭。
這時圍在這兒的人越來越多,眾人都不敢說一句話,這時荊離突的伸手拔掉了小蠻胸前的一隻箭,她的手在顫抖著,她的身子也在顫抖,她從未殺過人,從未接觸過已死的人哪!她深深的望了小蠻一眼,手握著箭頭刷的一下子站起了身子。
冷冷的目光掃過了眾人,她朗聲道:“這八隻箭,箭箭對準的都是朕哪!若不是朕累了,走至一邊歇息,死的將可能是朕,一個人射殺動物時失手,有可能射傷人,可是……八隻箭同時失手的嗎?這殺手,分明是衝著朕來的。”
“啊!”荊離的話就似一個炸彈一樣的在眾人的心頭炸響,還未等眾人回過神來好好的思考,荊離的聲音又再一次的響起,她冷聲道:“朕知道,在民間早已勝傳朕命不久了的消息,但是朕身體很好,不是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這些人先是盛朕流連青樓,而後又傳朕遇到了剌客,接著傳朕活不過七日,日後還會傳朕如何?”
“一個謠言的誕生是一個意外,兩個謠言的誕生是一個巧合,三個謠言的誕生就是一個陰謀,謠言止於智者,如今眾人都看到了,想害朕,想讓朕死的人就在你們中間,而這個人權利無邊,膽大包天,所以才敢在眾人麵前動手剌殺朕!”
“是……是她嗎?是她吧?”眾人中立刻又有人議論紛紛,聲音漸漸高漲,荊離也不說話,而這個時候尹秀珍卻怎以也呆不住了,她破天荒的走上前來跪在地上,雙手舉過頭頂高聲道:“皇上息怒,狩獵場上的一切都是老臣在安置的,竟然有人膽敢在此行剌,定是有人陷害老臣,試問,有誰會在矛頭都指向自已的時候行凶,這件事情,老臣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皇上一個交待!”
“交待?那朕便以七日為限,到時候靜候相母大人的吉奏,大年將至,朕不想抑鬱過年,就有勞相母大人了。”說完,她冷然的轉身離去,將眾人全都拋到了身後,眾人立刻跪地高呼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場一年一度的盛會,就以這樣的結局收場,但是還沒有到傍晚,整個京都便又都在議論著皇的病,隻聽一個人在道:“唉,你不知道,我家小姨子的侄女的姑姑,是尚書大人,她回來說啊,狩獵會上皇上根本沒病,而且啊……還有人膽敢剌殺皇上!”
“啊?竟然有這等事情?不會吧!”又一個驚訝的聲音響起,在她們的身邊立刻圍滿了許多的人,這時街道邊上的一處陰暗地,一個穿著鬥篷的女子嘴角一勾,轉身離去。
臨近天黑之時,荊離望著手中的約張笑的開心,她激動的道:“好啊,當真是好,朕已經很久都沒有出宮了,今天晚上朕就出宮一遊!”
“皇上,金然既然應了皇上的約,就說明她的心中是想著投靠皇上的,而且周公子這一貼也是好消息,京都盛傳的這剌殺事件,定然所有的人都將矛頭指向了宰相大人,看她這一陣子肯定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是啊!”荊離含笑收起了這兩張紙,放在燭火上燒了個精光,她輕聲道:“一切消息對朕都是好的,隻是朕的毒,是無人可解了。”
“皇上,宰相救出了清塵,她們兩個都喝了滴過皇上毒血的酒,定也是中了毒的,而宰相一定會給她們解毒,一刀已經守在相府很久了,隻要一解了毒,相信很快就有解藥了。”
“希望如此吧!朕還是秉承著今朝有酒今朝醉之言,去備下軟轎,立刻出宮!”荊離說完剛一站起來,立刻被玲瓏扯住了身子,她緩緩一笑道:“皇上,您不用了膳食之後在出宮嗎?”
“宮中美食朕吃的都膩了,想念那京都道兒兩旁的小吃了,快別說了,走吧,出宮去,這個時候皇上病重,宮裏頭也不會有人知道朕出去了,走吧!”說完,她又如同一個孩子那般的快樂,扯著玲瓏往後門走去,玲瓏也被她這喜勁兒給感染了,兩個人並肩離去。
京都中,天一晚,便沿街都亮起了紅燭燈籠,荊離和玲瓏一路走一路瞧的,玲瓏也是看到什麽新鮮玩藝兒就直奔了過去,荊離始終笑著,麵色上的表情甚是寵溺,兩個人用了近一個時辰才來到了相約的地點,朋來客棧!
荊離又是一身的男裝打扮,隻不過相比之前的清雅,如今多了許多的高貴,她的臉色不好,便在頭飾上帶了紅色的玉珠,然後金環扣腰,一身的飾品看花了老掌櫃的臉,她一看這就不是一個得能罪的主兒,忙親自上前招呼。
“喲,這位客倌,你是打尖還是用膳啊?”她的話還沒有得到回應,這時就從裏麵走出一個穿著鬥篷的女子,走到了她的麵前,附耳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那掌櫃的臉色一變,話也不說了,立刻恭敬的彎身在前麵帶著路,一路走向了後院那片竹林。
竹林之後,原本是一片的廢墟,但是此時也不知道是何時修好了的,竹林後的假山旁,已經設了一個大型的木製方桌,長約五米,就如大型家宴那般,那掌櫃把荊離引入了之後便出去了,這時周智超推著輪椅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