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路麵上,有一些稍微低窪的地方形成了水坑,路雖然在幹燥的時候看起來足夠的平,但是一有了水,也總是可以看得出來的——這世界上沒有絕對平的路,也沒有絕對公平的事,因為世界本來就不是公平的。
婠婠故意用自己的靴子踩路麵上的水潭,不時的濺起幾朵水花兒。仝大明一頭黑線的跟在婠婠的身後,都多大的姑娘家了,還玩兒這麽低級的,無聊的,弱智透頂的遊戲啊?
我不認識你!
仝大明兩眼上翻看天,如今已經是次日的上午了。雲朵退了半邊,天空一般黑色,一半明媚,太陽的光芒照在地上,難得的一個舒服的天氣,不能不熱,出來遛彎兒,逛街,正一個非常恰當的時候。
而此時,遠在長安的,雄心勃勃的南朝皇帝崔明*慧卻不得不放緩了自己罷黜儒術,重啟百家的宏圖大業——錢塘江發了洪水,沿著錢塘江附近的十來個縣遭受了洪水,如今這個奏章還放在他的書桌上。
八百裏加急的急報——
水災是在一場大雨後發生的,當時水勢蔓延,萬畝良田化為湖泊,洪水衝擊之下,人間的慘劇就這樣的發生了。崔明*慧盯著奏章,雙目噴血——他的怒,並不是因為百姓受到了那麽大的損失,而是因為當地的縣令竟然遺棄了百姓。
我們說實際上封建王朝的統治者,大多數還是有那麽一點點人性的,而縣令,就是守衛一方土地的父母官,平日裏有一些欺善怕惡的行為也都可以理解。但是這個時候,卻絕對不能夠擅離職守!
但是偏偏的,縣令就在這個時候跑了。
帶著妻兒老小跑了,然後一縣的人無人指揮,無數人被卷進了洪水,無數的房屋成為廢墟,這一場特大的暴雨來的是那麽的突然。崔明*慧用力的捏著自己的拳頭,拳頭上青筋一根根的鼓了起來!
“混賬,都是朕的好臣子啊……”
崔明*慧心中異常悲憤。
這一群靠不住的酸儒,平日裏唧唧歪歪的是他們,現在最靠不住的也是他們。一地百姓,就因為縣令無能,而全部遇難,剩下的還有沿途的消息。一些難民逃難過去,縣城竟然不給開城救濟,還派出了官兵鎮壓!
這是一個什麽世道?
但是崔明*慧卻還需要忍耐一下,畢竟這一份奏章是密報,見不得光。
此時稍近北地的一片荒郊,一衣著樸實的年輕書生將筆墨放在地上,看看遠處那些饑民,提筆寫道:
風吹雨水寒,單衣遮體冷;
蹣跚向北行,乞討留殘生;
嗚呼悲哉!嗚呼悲哉!
天作孽,人作苦,君無道,棄孔丘。
欲開萬世之太平,將大亂之餘天下!
饑腸轆轆且行去。
遠眺重山不見炊。
悲哉,悲哉。
……
那書生搖頭晃腦,寫完幾字之後,就收起了紙幣,放入到背後的匣子之中。這時一老漢捧著半邊瓦礫,蹣跚的過來,低聲下氣的祈求道:“這位爺,求求你,給點兒吃的吧!”
那書生臉色難看,叫道:“小童呢?怎麽讓這下賤貨過來了?”
那小童,實際上卻是一個壯漢。
他大步流星過來,直接提著那老漢的脖子將人提溜起來,瞪大了眼睛,凶惡的說道:“哼,我家老爺也是你這種人可以接近的?還不快滾?哼哼,虧得老爺還記掛災民,來這裏給你們寫一首詩,難道不知道領情嗎?”
“呸,一群下賤貨!”
“尋常人求老爺寫詩,老爺都不待見,也就是老爺這樣的大好人才會關心你們的疾苦,過來給你們寫一首詩,你們還想要謹慎討打?”
那壯漢的唾沫全部噴到了老漢的臉上,然後狠狠的就將人一下子推出五六米。那老漢坐在地上,卻動彈不得。而那位寫詩的大老爺則是在小童的護送之下一路試試然的去了……災民中,一個人觀察著看到的一切。
他默默將這些都記在心中,然後晚上的時候,一隻信鴿飛了出去。
方向,就是那長安皇宮。
當崔明*慧看到這一封密報的時候,卻不由的怒極而笑,卻是好一個“有情有義”的老爺,這樣的人,在他的南朝究竟還有多少?這樣的人把持了朝政,也難怪會出現那種一治一亂的怪異局麵了。
他要肅朝綱,但是現在,卻不是時機,也有心無力。他現在也僅僅是借著機會事實了自己的第一步戰略,牢牢的控製住了軍隊罷了。而這一場洪水的出現,無疑讓他的這個計劃要靠後許多——雖然,他知道輕重緩急。
但是百姓卻並不清楚。
那是一群很容易被人煽動的人,千百年的愚民政策造就出來的沒有思維的npc,誰說什麽就是什麽,聽風就是雨。
這樣的人,容易被統治者統治,也容易被人煽動著做出某些不利於統治的事情來。所謂有得有失,這個就是。而這裏的崔明*慧糾結成光頭,也和仝大明沒有多少的關係,仝大明依舊很逍遙,他的那一片地方無災無難。
仝大明可以很輕易的判斷出外麵招災了——因為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現代社會經曆了無數次的災難洗禮,他對此習以為常。聽多了,也就麻木了。哪一年沒有什麽小災小難的呢?仝大明搖搖頭。
他摸摸下巴,嘴角帶著一絲奇怪的笑容。
“也許,可以出外頭去招工,現在那些人都活不下去了,招工進來,各種工程的進度應該可以快上許多。嗯,紐約市的公民,要抓緊高新技術,至於那些普通的土木工程什麽的,還是用那些普通勞力就好了。”
仝大明的算盤打的啪啪響,而且,他還真的就要這麽做!
三百已經變成了各項工程的頭目的土匪被仝大明集中在了一起,他對這些人說道:“現在,我要給你們分配一個任務,你們自己選擇最合適的人去做。現在南方遭了洪水,有難民四處亂跑,不是辦法!”
“本人,也就是我,仝大明,菩薩心腸。”
“哎……看到他們遭災,我心疼啊。這樣,你們誰願意出去一趟,將人給我領回來呢?嗯,我想想啊,也許這裏麵還會有你們的親人也說不定!好了,你們自己商量,三百人裏麵,可以有五十人出去。”
然後,仝大明就轉過身,將一顆新做的手雷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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