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鐵牛原型機
當真空機庫將那台鐵牛送到麵前時，趙星狼攥緊了拳頭。
這台機獸……居然是鐵牛原型機！
“無限製實戰流鎧師心目中的神之機體，真正硬漢子夢寐以求的終極殺器，鋼鐵男兒最可靠的戰場伴侶，鐵牛原型機！”
一百八十二年前定型，由天才機獸創師庫什金設計，伏龍芝赤鋼機械廠生產的第一批鐵牛，最初用途是在戰場上擔任強行突進任務，被稱為蠻荒力王！第一批原型機生產了四萬四千五百二十四台，在忠誠服務了五十餘年之後紛紛退出戰場，進入民用領域，隨後又被改裝成各種礦產、農業機獸，曆盡歲月磨礪，盡顯鐵骨錚錚的強者風範。
那噴湧的黑煙，強烈的震動，硬朗爽快的操作手感，甚至是引擎發出的迷人噪音，無不彰顯出這樣一個事實：
“這是隻給男人開的機獸！”
這台編號為09999的鐵牛，銘牌上是一隻熊熊燃燒的紅色鐵拳，正是伏龍芝赤鋼機械廠的標誌！
赤鋼機械廠是早期機獸製造界硬派風格的代表廠商，可惜隨著各種自動化係統的誕生，機獸界越來越傾向於輕薄短小的娘娘腔風格，赤鋼機械這樣傻大粗黑的廠牌慢慢退出了曆史舞台，消失在煙塵之中，隻有少數追求真正操縱樂趣的人才記得曾經有過這樣一個無比出色的廠牌。
沒想到今天，自己還能遇到一台原汁原味的鐵牛原型機！
“太棒了！”趙星狼像是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不顧一切爬了上去，抱住鐵牛的大腿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仔細察看著鐵牛的每一個螺絲和元件，如癡如醉地撫mo著鐵牛粗糙厚實的裝甲，癡迷的眼神讓鬼五狠狠打了個冷戰。
“這台鐵牛是彈藥輸送型的，而且在最後一次戰鬥中損壞嚴重，要再進行戰鬥，除非經過全麵大修，你行嗎？”鬼五狐疑地問。
“沒問題。”
趙星狼心不在焉回應，找到了鐵牛光腦的外部數據讀取器，聚精會神閱讀起這台鐵牛的基本信息。
“怪力大叔沙龍·巴斯座機，赤色怒吼！”
這並不是一台主力戰鬥機獸，沙龍·巴斯隻是海盜團裏一名普普通通的彈藥輸送員，忠誠勤懇地在戰鬥崗位上努力多年，參與無數次戰鬥。
在最後一場戰鬥中，他駕駛著已經落伍時代的赤色怒吼，用脊梁骨硬生生扛起了超越極限三倍的彈藥，獨力完成了五名輸送員才能完成的彈藥輸送量，確保了大部隊的火力壓製，令作戰任務順利達成！
沙龍·巴斯沒有受傷，他是活生生累死的，當戰友打開鐵牛的蓋板時，隻看到滿倉鮮血，鮮血滾燙！
沙龍·巴斯最後說了一句話：
“你們這些混賬，別把老子的鐵牛埋掉，它應該被敵人的炮火撕碎！”
觸摸著鐵牛冰冷剛強的裝甲，趙星狼覺得自己仿佛穿越了時空，看到了曆史。
看到了真正的鐵血男兒，操縱著鐵牛在蠻荒星球上縱橫馳騁，開拓疆土揮灑汗水的場景。
趙星狼鄭重其事地將一塊備用能量塊裝入鐵牛的能量槽。
鐵牛嗡動一聲，緩緩從黑暗中站了起來。
野獸形態的鐵牛高兩米二一，長四米一三，齒輪和關節直接**在外，排氣管將體內廢棄不斷從鼻孔噴湧而出，一看就令人血脈賁張。
“沙龍巴斯先生，我叫趙星狼，和你一樣喜歡鐵牛，既然上天讓我在這裏遇到了您的鐵牛，那麽我一定會操縱它繼續戰鬥，直到被炮火撕碎為止！”
趙星狼莊重地對著虛擬照片裏的沙龍巴斯敬了個禮，隨後重新設定係統，變更用戶名和密碼，將指紋和血液樣本送入光腦，他成為了鐵牛“赤色怒吼”的新主人！
鬼五愣愣地看著他，似乎明白了什麽，微微歎了口氣。
“真是好東西！”趙星狼興奮地不可自己，“將近兩百年前的古老產品，基本配件還能靈活運作，太棒了！”
“可是這個樣子，怎麽用來戰鬥？”
“沒關係，我可以把它改裝成主戰型號。”
鬼五聞言一愣——莫非這小子還是個改裝高手？
這怎麽可能，機獸改裝是一門非常深奧複雜的技術，最平庸的改裝師也是各大公司哄搶，炙手可熱的人物，初出茅廬的改裝師至少也要有三十來歲，趙星狼隻不過才二十歲，難道他是天才？
“隻可惜這台鐵牛的光腦太過陳舊，而且損毀嚴重，看樣子要換一台新的了。”趙星狼皺眉思索著應該到哪裏去找一台新的光腦，光腦改造這麽高深的技巧他可不會。
鬼五微微一笑：“這你放心，光腦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你？這裏明明沒有光腦啊！”
“你忘了我讓你帶來的那四十多個元件了嗎？”鬼五淡然一笑。
這下輪到趙星狼傻眼了，用最基本的電子元件直接設計組裝出一台光腦？這家夥簡直比自己還變態！
……
一名高超的改裝師，不用看他改裝出來的作品，隻要看看他所使用的改裝車間就知道了。
趙星狼用了三天時間，利用垃圾場裏的垃圾處理機獸和廢棄零件搭建起了一間相當不錯的改造車間，鬼五也是見過世麵的人，看到趙星狼自己設計的車間，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苦笑道：“如果在半年前遇見你，我一定竭力要求團長把你留下來，充當獅牙海盜團的首席維修師！”
一名高明的機獸維修師，作用抵得上一百名強悍的鎧師，而趙星狼絕對是他見過最厲害的維修師之一，天知道這個年輕人是怎麽修煉出來的。
鬼五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可惜現在的獅牙海盜團，已經不是過去的獅牙海盜團了。”
他說的小聲，趙星狼雖然聽到，卻也沒追問，因為他的心神完全落在鐵牛身上了。
整整三天時間，趙星狼完全把自己當成了一頭牛，回憶真正的牛四肢肌肉的力量走向，思索著如果用機械代替，傳動裝置應該怎麽設置，思索著武器配備以及攻擊方式。
如果是普通的鐵牛也就罷了，但這台鐵牛原型機可是背負著沙龍巴斯男子漢熱血的神聖武器，輕易動手是對它的侮辱！
終於要開始了。
鬼五專注地看著，他有預感這個少年會給他帶來前所未見的奇跡！
趙星狼輕輕拿起了螺絲刀，鬼五瞪大了眼珠！
雖然他的動作還沒有達到“閃電一般”，但絕對是鬼五所見過最熟練最優美的手法，桌上擺放著的零件仿佛是一個個跳舞的精靈，聽從魔法師的召喚自己跳到了趙星狼手中。
趙星狼的眼中閃爍著狂熱的火焰，卻又是那樣溫柔，就像麵對癡愛的情人。
閉上眼睛，金屬碰撞和機械運轉的聲音，恰似一曲驚心動魄的交響樂，時而慷慨激昂，時而低沉婉約，時而衝上九霄雲外，時而墜入地心岩漿。
趙星狼的笑容像是巫師的咒語，把靈魂送入了金屬人偶體內，給予這鋼鐵怪物以寶貴的生命……鬼五甚至懷疑，這個鋼鐵怪物是否會躍下操作台翩翩起舞……它，它真的坐起來了！
暗紅的金屬裝甲上流淌著炙熱的光芒，還帶著忽明忽暗的星星點點，矯健有力的四肢**著，蒸汽從關節接縫噴湧而出，好似騰雲駕霧！
它輕盈無比地躍下操作台，恰似長出了一對無形的翅膀，它開始旋轉，奔跑，長嘯，衝撞，它不是一台機械，不是一台機獸，而是一頭活生生的，狂暴的蠻牛！
刹那間，蠻牛向它的主人跑去，在迷蒙的白霧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高三米的鋼鐵巨人，猙獰蠻橫的牛頭變成了左肩撞角，強壯的金屬肌肉化作滿身鎧甲，雖然看不出裝備了什麽武器，但卻可以輕而易舉將任何敵人徒手撕碎！
太完美了，簡直是可以選入教科書的標準改造手法！
鐵牛在鬼五麵前驟然停頓，動作行雲流水沒有半秒鍾的滯礙，很難相信這台古老笨拙的機械體中，裝配的居然是一具破破爛爛的古董光腦，趙星狼簡直是在用自己的大腦代替光腦，進行超複雜的運算啊！
如果鐵牛換上了自己設計組裝的光腦，會是怎麽樣呢？鬼五忍不住興奮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