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街邊擺攤做買賣的商販,更是數不勝數。

小狼這時候說道:

“老……齊哥,前麵是胡同,我們可能要下車走了。”

“行。”

齊夏點頭答應,車停好以後,小狼拎著各種補品,跟在齊夏的身後。

本來齊夏是想分擔一些的,但是小狼卻堅持自己能行,他也隻好作罷。

“齊哥,走左邊這個胡同,往裏拐。”

小狼在後麵指著路,齊夏跟著走。

路上,他又問了一些小狼關於這城中村的事情。

按照小狼的說法,這城中村也快拆遷了。

聽到這個消息,齊夏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濱海市的條件不差,拆遷一般能得到一大筆補償款,還能獲得安置房。

不過他並未注意到,小狼的麵色很不自在。

齊夏換了個問題,問道:

“小狼,你真名叫什麽?”

“我……沒有名字,隻有小名……”

小狼的情緒瞬間低落下去。

齊夏詫異的看著他,皺眉道:

“我聽說你不是還上過幾個月的書嗎?怎麽會連名字都沒有?”

小狼解釋道:“我是個孤兒,是被我爺爺領養的,小時候我爺爺說我是個狼崽子,是狼生出來的,所以就叫我小狼了,後來我到了上學的年紀卻連戶口都沒有。”

“我爺爺想把我的戶口讓在他身上,可是需要各種各樣的材料,我爺爺拿不出來,連我的出生證明都沒有,我上學也是我爺爺求出來的……”

小狼說了很多,齊夏這才了解了他的身世,最終長歎一口氣。

這事說起來也怪不得什麽人,隻能說某些人有些不顧及人情,但人家也是在按規矩辦事。

畢竟誰家突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一個小子,什麽證明都沒有就像上戶口,這要是能行,不說可能引發的混亂,拐賣事件怕是都要更加猖獗了。

齊夏又問道:

“這麽說,你活這麽大,連身份證都沒有?”

小狼苦笑一聲,搖搖頭道:

“沒有。”

齊夏沉默了下來,或許這也是小狼這麽拚的原因吧?

除了吃道上這碗飯,他就隻能選擇去沒有尊嚴的當個乞丐,才能混口飯吃了。

凡事皆有因果,一樁樁不合常理的事情,背後往往有著一段曲折的曆史。

如花錢大手大腳的禿鷹,如之前態度一直莫名的劉文謙,如現在的小狼,他齊夏,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齊夏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什麽,也沒有表現出憐憫。

他知道,小狼看起來沉默寡言,其實這樣的人,內心都十分脆弱敏感,沉默寡言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手段。

當然,齊夏也暗自下定決心,回頭他親自去一趟市局,把小狼的身份給搞定。

這種事甚至不用麻煩王權龍,以他掛著的大隊長的身份,隨便打聲招呼就能搞定。

如果有機會,齊夏還想,或許等自己抽出空來了,可以試試能不能把小狼也安排進濱海大學。

小狼比他還小點,這麽年輕怎麽能不體驗一下大學生活,還能陪自己,兩全其美。

齊夏內心計劃著,小狼這時候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院子,笑道:

“齊哥,那就是彪哥家了。”

“走吧。”齊夏邁步朝著院子走去。

這是一個簡單古樸的小院,院門敞開著,齊夏眉頭微皺,因為他聽見裏麵,還傳出了一陣爭吵聲。

“進去看看。”

齊夏眉頭緊皺著,率先步入其中。

小狼把各種禮品放在靠牆的位置,從腰間拔出一柄小刀跟了上去。

……

“死老太婆,今天這拆遷同意書,你是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

小院子裏,一個胖墩墩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嘴裏叼根煙卷,一巴掌將一份文件,拍在了桌子上。

在男子身旁,幾名小弟麵露凶相,惡狠狠的瞪著躺在**的張母。

張母看著眼前的這幫凶神惡煞的流氓痞子,嚇得渾身瑟縮顫抖,她眼眶紅腫,哽咽道:

“才給八萬塊錢,就要拆了我的房子,你們這是要逼死我呀……”

“呸!你這破房子值個屁錢!再說我們兄弟也是講道義的,八萬塊錢已經算仁至義盡了,這條街已經簽完了,你非要跟我們作對,別逼老子動粗!”

那胖子唾沫橫飛的罵咧著。

張母語氣急促的說道:“我都打聽過了,她們每家從幾十萬到幾百萬不等,憑什麽我家就隻有八萬?”

胖子麵色一寒。

這事自然是他搞的鬼。

上麵的人讓他來辦這件事,錢每家每戶都是百萬起步。

但他哪願意全給這些貧民?

於是就挨家挨戶的看菜下碟,家裏有主事人的,自己就少吃一點,沒主事人的就多吃一點。

像是張家這樣,就剩下一個半殘的老太婆的,他當然是能吃多少就吃多少,越多越好。

反正在他眼裏,這老太婆也掀不起什麽天。

而且八萬塊他已經仁至義盡了,夠這老太婆頤養天年了。

張母眼眶通紅,哀求道:

“幾位,你們別為難我可以嗎?我一個老太婆無所謂,我兒子將來還要娶媳婦兒,你們要把房子拆了,不能給這麽點啊。”

“你兒子?”

聽到這話,胖子冷笑之色更甚,他譏諷道:

“老太婆,不是早跟你說了,你兒子犯了王法,現在都被抓走了,遲早會槍斃,你考慮那麽多幹什麽?”

“不會的,我兒子是好人,他不會做壞事的。”

“我呸,死老太婆,我看你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本來拿了這筆錢,你還能多活幾年,既然你非要跟我們作對,就別怪我心狠了,來人,給我砸,砸到這老太婆簽了為止。”

胖子怒喝一聲,頓時拍桌站起身。

其餘小弟立刻衝了上去,乒乒乓乓的一通亂敲。

家裏為數不多的家具,哪裏經得起他們這樣亂砸,紛紛被砸的稀巴爛。

張母徹底慌了,可是她雙腳不便,根本下不了床,隻能痛哭流涕的哀求道:

“別砸了,求求你們了。”

可這些人根本不為所動,張母雙眼含淚,語氣急促的說道:

“你們就不怕我報警嗎?”

胖子聽到這話,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張狂道:

“你報一個試試,實話告訴你,我小舅子是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