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間?”韓越一下子愣住。開什麽國際玩笑!先前是異能,現在又是陰間,是不是一會兒十八層地獄也要出來……

姚聽寒眯眼微笑,跟靳隨雲道:“你給他解釋一下,我先回房間去了。”說畢,逕自朝著一間房屋走去。

韓越眼睛隨起遠離,忽聽靳隨雲道:“果然還是陰間的空氣舒服,令人愉悅啊!”他循聲轉頭來看,靳隨雲雙手叉腰,仰麵深呼吸,一臉的愜意。

似乎感覺到了韓越的目光,靳隨雲又看向韓越,微笑說道:“韓越同學,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靈魂麽?”

韓越撇了撇嘴,回道:“抱歉,我從不信封建迷信。”

靳隨雲搖頭笑了笑,似沒聽見韓越的回答一般,自顧自說道:“靈魂,其實就是一種無法用科學解釋的物質構成。我們這些擁有了異能的人,都曾看到過的。”他說時對著韓越,指了指自己的眉心位置,“用這裏。”其中意思不言而喻。韓越想起了昨夜那黑白兩色的世界,一時怔住,難以出口反駁。

隻聽猥瑣男又說:“每個人從初生起都有天眼,在印堂的部位,能看到肉眼看不到的東西。但是隨著年齡的增加,肉體對天眼的束縛會逐漸加大,到記事起,通常天眼就自動封閉了。”說著一頓,後道:“而有一部分人,會在某些事引起的強烈刺激下精神異變增強,再一次開啟天眼。隨之通過變得強大的精神力可以與天地間一些物質的溝通,並溝通了進化的橋梁,產生奇異的能力,稱之——異能!”

韓越翻了個白眼,這些話貌似昨天就聽猥瑣男說過了,不過那時說的簡單,卻沒有現在聽起來這麽詳細,好像真有那麽回事似的。“拜托,你在講小說啊?”他盡量擺出一副輕蔑的臉色。他雖努力使自己裝作一副不信的模樣,其實已然說不清自己到底相不相信身邊這個摳著鼻孔的惡心男,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經曆的一件件奇事,很成功地讓他心思動搖了。

“我們擁有了天眼,也因此擔上了一個責任。”猥瑣男繼續說道,“管束存在這個世上的靈魂!”

韓越更覺無語:“然後呢,是不是就要擔負起拯救世界的責任?”

猥瑣男笑了笑,招呼韓越往北麵那座平房走去,邊道:“靈魂這種物質,人死以後脫體而出,已經失去了意識,剩下的隻有附著生物汲取能量的本能。但是一般來說,生物死後的靈魂都是來不及吸取其他生物能量的,他們脫離軀體後,能存在的時間太短。”

兩個人進了房間,房間裏擺了兩張大圓木桌子,每張桌子各圍五把紅漆高背木椅,再沒有其他陳設,顯得寬敞乃至空曠。裏麵的那麵牆開著一扇門,通往一間小屋。

二人各找張椅子坐下。韓越聽猥瑣男說著,忽然就想起去年那個從鄰居家撲出來的陰颼颼的黑影,打了個寒戰,連忙搖了搖頭,將這突然闖入腦中的情景驅散,說道:“不見得吧。”

“當然,也有例外的。”猥瑣男立馬說道,“比如你們這裏的風俗,門口擺木架子點白燭,守屍九天,其實卻助了死靈靈魂不散,存活九天。”

“什麽?”韓越驚了一跳。

猥瑣男道:“這法子不知是如何傳下來的,效果你們雖然不知道,但是都還明白,九天之中,絕對不能從死人家的家門口過。你知道是什麽原因麽?”

“為什麽?”韓越已然忘了對這靈異故事的排斥,當即就問。

“這個守屍儀式,雖然使得靈魂能夠延長存活時間,卻有些限製,靈魂頂多隻能出了家門,在門前晃悠,一旦出界限,就會完蛋大吉。”說時,猥瑣男嘿嘿笑了,“如果有人從死人門前過,一個不小心,就被那死人靈魂吸取了生氣能量,嘿嘿……”

韓越再次想起那個黑影,心骨裏似乎又是一陣冷森森的陰風吹過。隻聽猥瑣男又說:“其實隻要不是第九天晚上,一般來說,是不會有事的。到第九天晚上,靈魂會因為預感到即將消失而變得暴躁,因為這種儀式的受者都是人的靈魂,,所以這些靈魂會對生人格外敏感,隻要不是進行儀式的其家人,從其門前過,很可能會遭到攻擊。”

靳隨雲說的平和淡然,卻令韓越覺得記憶裏吹出的陰寒的風仿佛更強烈了,韓越咽了口唾沫,做個深呼吸,驅散纏繞腦際的念頭。

“不過這個和我們關係並不大。”猥瑣男繼續說著,讓韓越大感無語,“我們需要去管的,是那可以存在千百年的執念怨念!”

“切!”韓越以此來回應猥瑣男這句稍微有點熱血有點氣魄的言辭。

猥瑣男卻不介意,繼續自顧自說:“那些執念怨念強大的靈魂,意識會存在很長時間,即使物質構成消散,也絲毫不受影響。而這類靈魂,可能因戰爭啦冤屈啦什麽的產生,從古自今各個地方都不缺的,量變引起質變,會對生靈生存造成影響。所以自古就有開天眼的異能者結成勢力,圈定地點,做成隱匿陣法,鎮守其中,防止陰靈肆虐。這個地方,便被我們稱之為陰間!”

韓越抿嘴,努力驅散腦子裏混亂無比的信息,攤手說道:“表示吐槽無力。”

靳隨雲也跟著攤手:“表示這是現實對話,不要用網聊裏才會出現的語言和我說話。”

“哼!”韓越鼻子裏噴氣,翻了個白眼。

就聽靳隨雲笑說道:“這世界上,到處都死有生靈,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各地都派有人來鎮守。通常當一些異能者找到一處空白地時,會建立小型的陰間。經過和自己所屬勢力的批報,長期駐紮。便如這裏,就是一個。至於所謂學校,不過是為了讓你能順利加入組織,編出來忽悠你家人的。”

我了個去的,我果然上當受騙了!韓越黑著臉,心情激動:“不帶這麽玩人的,我的前程怎麽辦?沒個大學文憑,你讓我以後怎麽混?別廢話了,還我檔案,送我回去,即使是複讀我也要回去!”

“嘿!”靳隨雲指頭搓著鼻屎哂笑道:“沒機會了小子,進了賊窩,你還想出去不成?”

“靳隨雲你回來了。”忽然傳來一個溫和的女孩聲音。韓越尋聲去看,隻見一個略顯清秀的少女出了這屋內那個小房間的門,微笑向他們走來。她身著藍色連衣裙,平淡普通,絲毫不似姚聽寒那般豔麗張揚,走路時裙子輕拂,仿佛湖裏微波,一如她的笑容那般平和。

她看到韓越,衝其微微一笑:“你就是韓越麽?歡迎你。”她話語溫柔,讓韓越不好意思發出積壓心頭的怒火來,有些發窘。

猥瑣男靳隨雲指頭一彈,跟那少女說道:“笑語,你來的正好,我跟這小子說了半天,連異能都展示過了,他還是不信我。你用你的異能讓他見識一下,看我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那笑語看著韓越眨了眨眼,笑道:“好。”說著輕輕一喝,韓越就覺細微的聲音傳入耳朵,轟然爆發,刺得他耳膜劇痛,“啊”一聲叫了出來。

那笑語微笑道:“抱歉,把你震著了。我的異能是聲波。”

韓越呲著牙揉著耳朵,默然不語。他看著這個溫和的女孩,隻覺如果她額頭上長兩個小角的話,會更加合適。

靳隨雲帶著幸災樂禍的笑說道:“前程問題,你不必擔心,咱們不是平凡人,前程當然也不平凡。”

韓越的耳膜裏還在嗡嗡作響,猥瑣男的話他聽得暈暈乎乎,隻是他已然明白猥瑣男不可能送他回去,不再多言。

“哦,對了,午飯好了,我給你們盛來。”笑語說著,轉身去那小屋。猥瑣男道:“我們自己去盛,你叫聽寒來。”

笑語應了聲好,出了房間。

韓越心有餘悸地目送她離開,就聽靳隨雲問道:“需要我幫你盛飯麽?”想到這個猥瑣男動不動就塞進鼻孔的手指,他忙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來。”

至笑語叫了姚聽寒來,飯菜都已上齊。四人圍著一張桌子坐下。韓越心中煩亂,看著滿桌的東西,哪裏吃得下去?胡亂吃了幾口墊墊肚子,就扔下了筷子,繼續鬱悶。

*****

飯後,韓越出了屋子,站在門口吹著涼風,依舊糾結不已。

“怎麽,無法接受?”

他忽然聽到姚聽寒的聲音,轉過頭來,隻見娃娃臉女孩仍舊一臉微笑,光豔如那熾烈的太陽。他愣了一下,卻轉回頭,默然不語。

姚聽寒忽然抬起胳膊,如玉的手裏握著小瓷瓶,食指輕輕點在韓越的額頭上。

韓越微微一怔,便覺眼前一黯,才剛反應過來,就見入眼景色盡皆失去顏色,如同到了上世紀的黑白電視電影裏,單調清冷得令人心慌。

姚聽寒道:“不管你接不接受,但你既然開了天眼,就必須得適應了。你現在需要掌握天眼的自主開啟和封閉。其中訣竅,隨雲應該已經告訴你了,先好好練習閉眼。等到明天,我們會幫你搞清楚你自己的異能。”

韓越瞧向姚聽寒,那張娃娃臉麵朝著他,缺乏了色彩的視覺掩蓋不住那份讓人著迷的靚麗。他瞧著姚聽寒轉身,邁著輕快的步伐走掉,愣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