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人沉默了下,氣氛顯得有些劍拔弩張。邱長老的嘴抿的很緊,白薇萱離得近了似乎都能看到他額頭上的青筋。
“何必和我們作對,隻要乖乖聽話,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與邱長老相對而坐的青年冷冷道,與語氣中帶著一絲輕蔑。
“哼!當年你們來求我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邱長老惱怒地說道,眉毛上翹得很厲害,眼中似乎隨時能噴出火來。
“此一時彼一時,我勸你最好識趣點,不要反誤了卿卿性命。”那青年嗤笑一聲,語氣依舊如故的冷淡而倨傲,根本沒有把邱長老放在眼裏。
“當年若不是我極力屏蔽一切障礙,滅掉劍靈傳人,你以為你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邱長老氣急反笑,眼中寒芒一閃而過。
白薇萱微微一愣,劍靈傳人?她不自覺地想到卿寒軒,想到那位妖孽哥哥的劍術,不由自主地將兩者聯係到一起。若卿寒軒真是劍靈傳人的話,那麽當年的事,就更值得深思了。
也就是說,最少五年以前,天心派的人就站在了魔族的陣營,而劍靈傳人的存在很可能阻礙了他們的某些部署,所以他們才會聯合邱長老,想要除掉這個障礙。
“嘖嘖,你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當初要不是我們犧牲了許多弟子用迷魂陣困住了仙劍派那些老不死的,你怎麽可能有機會下手?”那青年更加不屑,臉上已經露出了絲絲不耐。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你就等著仙劍派的大軍吧!”邱長老氣得胡子都有些顫抖,他眯了眯眼,冷哼一聲,喝道。
“嗬……仙劍派?你以為經過那年那件事,你在仙劍派還有什麽地位麽?”邱長老正要起身拂袖而去,卻聽那青年的話,臉上頓時紅一陣紫一陣,心中的恨意也是油然升起。
當年的事,雖說沒有被揭穿,但掌門那些人又不是笨蛋,聯係前後,自然知道是他動的手腳,雖然沒有將他踢出宗門,但還是架空了他的權利和活動範圍,致使這幾年來他的地位,連一個剛入門的弟子都比不上。
想到這裏,邱長老微眯起眼,眼中露出冰冷的殺意。
不過,在這裏,他並沒有將這份殺意擴大,而是冷哼一聲,轉身拂袖而去。經過白薇萱身邊時,白薇萱還分明能感覺到他的顫抖,想來在這裏吃了閉門羹,這位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氣得不輕。
真是惡有惡報!白薇萱眼見邱長老離去,心中無不惡意地低罵,她對這個人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當初落魄出逃,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要不是他們夠幸運,恐怕就真的去見閻王了。
邱長老走後,白薇萱便也準備離開,再呆在這裏已經探聽不到什麽東西,可當她剛走出兩步時,一道冰冷的視線便從後方傳來,緊緊地盯住了她。
白薇萱有些詫異,不知道是這個人的視線太過冰冷還是真的有看穿她隱匿的能力,白薇萱分明感覺到這兩道視線的溫度,但她並沒有貿然的撤去形遁和神遁,隻是微微轉身,看向那人。
來人是一個黑衣束身的女子,步履輕巧,如同靈貓,但麵容卻有些俊朗的味道,有種運籌帷幄的上位者氣派,看得白薇萱直咋舌,女人帥成這樣,叫男人怎麽活呀?
心中暗自嘀咕了一聲,白薇萱發現對方的眼睛並沒有緊盯著自己,隻是雙眼中不自覺散發出的冷意,令她渾身不舒服,看到這女子直接跨步走進剛剛的房間,白薇萱鬼使神差般地跟了上去,再次穿牆而入,來到了屋內。
“落碟?你怎麽會來這裏?”屋內的青年,似乎很驚訝,蹭得一下從原地站起,神色也變了許多,臉上再無一絲倨傲,反而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期待或是讓人難以察覺的欣喜。
“自然是秦維明要我來的。”女子淡淡道,說出的人名卻令白薇萱的身體微微一僵,是了,她倒是忘了,那個人也是天心派的。看樣子,地位還不低。
心中有些莫名的味道,白薇萱不期然看到對麵那青年瞬間黯淡的眼,微微搖了搖頭,不管在哪裏,情總是最傷人的。不過,她現在有廣詩寒了,有那樣一個溫柔、體貼,近乎完美的人守護著她,白薇萱隻覺得,沒有比這更幸福的。而別人的事,她便也管不了許多。
對秦維明她有感激,有一時的意亂情迷,但那都過去了,如今,即使見到心中也不會有太大的波動吧!白薇萱想,心境也隨之坦然下來。
“許痕那邊沒什麽狀況吧?”蘇落碟淡淡地冒出這樣一句話,卻把白薇萱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這二人好巧不巧居然說到了許痕。這人可是天妙特別吩咐過白薇萱,要帶到七世靈晶釵中去的,不知道會是何方神聖。
“那邊沒什麽問題,就是離家那邊……”青年欲言又止,臉上閃過一抹為難。
“離家那邊?你是說離零?”蘇落碟皺了皺眉,“他做了什麽?”
“他回去後接手了離家的一切,並解散了暗殺組織。”青年沉默了下,最後還是在蘇落碟冷冽的目光中歎了口氣,說道。
“解散暗殺組織?哼!他還真敢做。”蘇落碟冷冷一笑,“這件事情你不必管,我會去處理,你去看看那許痕,最好讓他心甘情願為少主所用。威逼利誘,什麽辦法都可以,隻要你想得出來。”
“那麽你打算怎麽對付離零?”青年無奈地點頭,隨後還是忍不住問道。
“現在不是徇私情的時候,少主的大計才是當務之急,離零擅自行動,自然會得到應有的處罰。”蘇落碟平淡地看了青年一眼,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隨後她轉身離開了這裏,隻有青年還靜靜地低著頭,雙手在袖口中暗自握緊。
過了一會,在白薇萱等的有些焦急的時候,青年忽然抬起了頭,眼中已然沒有多餘的神采,他正了正身,大踏步走出房間。
白薇萱連忙跟上,這是救出許痕最好的機會。
跟著青年七拐八拐,來到大殿的深處,隨後在一個暗門中下到地底,白薇萱才看到了一排排的地下密室,不出意外,其中一間密室裏,就關著許痕。
暗自打量著這邊的布置,白薇萱發現此處並沒有多少複雜的機關設置,防備不是很森嚴,要想闖進來也並非難事。隻是開啟暗室似乎需要特殊物品,白薇萱不由瞥了眼青年手中的玉牌,覺得自己應該找個時機將其搶過來。
地下密室並不是很多,青年沒走一會就來到了許痕所在,白薇萱跟在後麵,待得青年在幾個看管的人的行禮下進入密室後,也走了進去。
這間密室並不是很大,不過也足夠一個人自由活動,裏麵的布置不算簡樸,應有盡有,看起來被關押的人也沒受到任何的虐待。
可是當白薇萱真正看到被關押的人時,她還是愣在了原地。坐在密室內一角的,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她在麻山上看到的恢複本來模樣的“夫子”。
這麽說,“夫子”的真名,其實就是許痕?!
想到對方一聲不吭離開麻山村,千裏迢迢趕到南靖城,又在南靖城失去消息,白薇萱總算明白了其中大概。
隻不過,天心派為何要抓“夫子”?“夫子”對他們又有什麽用?
就在白薇萱疑惑不解的時候,那一邊的青年已經走到了“夫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