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楚元終於將資料看完,這才抬起頭,掃視了一圈,看著這裏在座的每個人,這些都是中國海軍的中堅力量,和東鄉平八郎出生在同樣的一個年代裏,生為同一個時代的人。

他並不知道這些人中能否誕生一個中國海軍的戰神,他希望是有點。

這時候,他才開口說道:“三師暫時合並為北海聯合艦隊後,同樣也要保護天津和黃海的商船航運,劉步蟾劉總兵,保護天津港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暫時委屈你,親管一艘防衛艦和兩艘炮艇,兩艘巡邏艇,坐鎮天津口。”

“什麽……?”

劉步蟾大為震驚,憤怒的眼睛裏都能燒出火來。

胡楚元冷冷的看他一眼,道:“你可以不去。”

劉步蟾恨道:“你……你這是……你不要以為中堂大人會放任不理!”

胡楚元道:“這是我和中堂大人商議的結果,你有什麽牢搔和不滿,大可去他那裏發泄,不要在我這裏羅嗦。既然你不想去,很好,那隻能委屈你新辦的江南船政學堂做總教習了,教習之任也重於泰山。”

大家一聽這話,人人都打了個寒顫。

江南船政學堂是有總教習的,這讓劉步蟾再過去,那不就是變相的革職嗎?

太狠了點吧?

大家紛紛示意,想讓丁汝昌帶頭勸說,可在這件事上,胡楚元已經和丁汝昌事先說清楚了,這個刺頭不拔掉,他根本管不了北洋水師。

大事當前,丁汝昌隻能作壁旁觀。

見丁汝昌都不敢出麵,大家心裏也就明白了,胡楚元是從一開始就要拿下劉步蟾,誰也不敢再說什麽。

劉步蟾恨的牙癢,可又能如何,隻是無比憤怒的瞪了胡楚元一眼,喝道:“屬下領命。”

說完這話,他就迫不及待的快步跑出了大營。

胡楚元繼續掃視一眼,見大家都是各有忌憚,這才吩咐道:“方伯謙方管帶,守衛天津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天津口那個地方,光靠一艘防衛艦是守不住的,你要注意修築炮台,防患於未然。”

方伯謙不敢抗命,隻能上前一步道:“末將領命。”

胡楚元微微點頭,繼續吩咐其他人的差事。

經過和丁汝昌的緊急磋商,胡楚元基本確定是以北洋水師為主力框架,從東海水師、南洋水師抽調主力精銳戰艦,集中進駐旅順港,也就是將整個三師海軍的精銳都集中在旅順港,就地籌備水師陸營,自己負責協防港口和周邊區域,不用淮軍負責。

威海港做為第二基地,留下一部分巡洋艦進行沿海巡邏,負責襲擊曰本的補給商船,提前偵查曰本海軍的主力部署。

在南方,張成的長江水師移師到寧波港,負責上海和江南的防禦,其餘各地同樣進入防守姿態,以防為主,巡邏海岸,提防賊寇襲擊商船。

駐紮在基隆的東海水師台灣艦隊不動,反而要補強更多的防衛艦和炮艇,死守一個反擊點,並對曰本來往於南洋的商船進行打擊。

胡楚元的目標就是要集中主力確保黃海的控製權,通過海路輸送物資,在丹東和營口的等鴨綠江防線駐防,和曰本進行長期損耗戰。

拖。

這是最好的戰術,在雙方正式宣戰後,中立國都會停止對雙方的軍售,問題是美國不會中立,中美合作協議規定美方有權利對中方在戰爭期間繼續供應物資。

英國可能是中立,德國則未必,法國也未必對曰本真正的中立。

利用這個優勢,胡楚元完全可以在一年之內完成決戰準備,前麵就是拖。

曰本自己的造艦能力不如中國,它的三大軍工造船廠的配套設施是不齊備的,總體上不如福州造船總廠和江南造船總廠,自產軍艦的差別也較大。

曰本在此前幾乎沒有在國內生產過一艘鐵甲艦,而福州造船總廠已經生產了六艘,並且有江衛級、鎮江級、春雨級三種全鋼甲艦的製造經驗。

這種差距在短時間內是無法彌補的,曰本必然要為他們隻走捷徑付出代價。

將三大水師迅速整合為北海聯合艦隊和台灣艦隊後,清政斧在海軍上,基本執行南守北攻的策略就成了定局,逼迫曰本主力在朝鮮海域和清軍的北海聯合艦隊決戰。

曰本要是不肯決戰,拖延到兩年後,胡楚元就會轉變戰略,采用北守南攻策略,從台灣基隆港向曰本發起跳板式的攻擊,和曰本海軍決一死戰。

1890年4月中旬,胡楚元率領北海聯合艦隊抵達旅順港,他前腳剛到,直隸提督葉誌超就在漢城大敗,二十多個營,一萬四千餘人被曰本精銳的第六師團和第九旅團輕易擊潰,傷亡過六千人。

葉誌超隻身逃躥,騎馬逃回平壤,居然宣稱自己大勝一場,兩翼大敗,不得不退。

神經。

胡楚元在朝鮮、曰本有的是耳線和情報員,電報線也不是白鋪設的,李鴻章剛替葉誌超申奏一份嘉獎,讓朝廷繼續重用這個嫡係,胡楚元就一個折子送了上去,要求臨陣斬首。

胡楚元要求斬立決,不斬則請辭北海聯合艦隊欽差督辦大臣一職,不斬,若是平壤再大敗,請斬李鴻章。

無奈之下,恭親王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