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錚從洞中躍出,腳底懸空,才發現人已飛在半空中。

熾熱的熔漿從身後的洞中激烈的噴射出來,如同一個大火柱,翻騰的煙塵頓時向著四周彌散開來。熱浪撲空,旋風驟起,立刻在昏蒙的空中卷起了無數個亂流。

有著四個大銘文的飛羽驚天甲,隻是被武勁催動起來時有著白羽飛舞的效果,能提高速度和輕靈程度,看起來像隻飛鳥,但並不是真長出了翅膀能飛翔。

飛羽驚天甲能使主人的身體變得更加敏捷快速和輕靈如羽,便算在空中能製造出滑翔效果,卻不能憑空翱翔。

所以雲錚一飛出來時,護甲的銘文風旋便借著風煞造出浮力,向前蕩出十丈。後來的熔漿迸射製造了亂流,驚天甲製造的浮力被衝擊得失去平衡,雲錚身體兩側輕重不一,他身子一歪便旋轉著向下墜落。

在風中飄蕩的雲錚眼睛向著四周一望,心念一轉,便想明白身在何處。這裏還是鹿鳴山地界,不過是離著死亡之穀有幾十裏遠的另一處絕峰峭壁。罡風鼓蕩,把雲錚吹向了另一側,所以兜頭蓋下的熔漿並沒有傷到他。

熾熱熔漿噴射的雖然猛烈,但似乎後勁不足,喧鬧了一陣後邊趨於平靜。而不遠處雲錚曾經棲身藏了很久的圓形山峰卻來了一個小型熔漿噴發,火紅飛熔岩順著峰勢向下滾落,滾滾的濃煙遮蔽了半天。

從絕壁墜落的雲錚並不慌張,擺脫煙霧和旋風亂流之後,他竭力伸展四肢放鬆下來。飛羽驚天甲的構造果然奇特,他一放鬆下來,身體下便自生浮力,使他輕靈得象一片羽毛,就這麽在風中飄飄蕩蕩的落下。

雲錚微調自己手臂和腿的曲張程度,便發現風煞帶來的浮力能發生微妙的變化,使他飄落的方向發生改變,他便小心控製著自己,向著西北方紅葉城的方向飄去。

漸漸的地麵近了,紅色的楓林也迎麵撲來,一條河蜿蜒伸展向東而流,在雲錚的眼中,就像一條銀色的蛇。在河的兩岸各有一隊武者,正順著河流的方向向下遊奔跑著。

地底的躁動漸漸停歇,從環形山峰口中噴出的熔漿吞沒了峰腰的一片樹林後便沒了後頸。可那兩隊武者並沒有停下腳步,有的喚出靈獸騎上,奔跑得便更快捷了。

水的南岸的二三十個武者都穿著整齊的製式護甲,看樣子是紅葉城城主府的人馬,他們各執刀槍弓箭,不停的向著河水中放箭。

而北岸也有二十幾個武者,卻身著揚威山莊東方家樣式輕甲,有著投擲兵器的人也不停得向水裏投射,打得不亦樂乎。

雙方的武者好像正在追逐河裏的什麽東西。

真是冤家路窄啊,雲錚暗道。他凝神望過去,東方家領頭的少年武者白袍銀甲銀槍,正是一段五星修為的東方誌。而城主府的人馬中卻沒發現付統領的身影。

雲錚飄得越來越近,看那條河道變得也越來越窄,河水嘩嘩,連水底的石頭都能隱約能見,河道在這一片也變得稍淺。在河水中央,有一條白色鱷魚正玩了命的向前衝刺,這條鱷魚皮色雪白閃著銀光,顯得成色非常好。

遊動著的鱷魚身體卻不斷有血流出,河水中浮出一道血汙,在河道裏拉了很長的距離。顯然這鱷魚受了重傷,失血過多,漸漸連速度都慢了下來。

兩邊的武者,原來都是在追逐這條白鱷。

此時雲錚距離地麵大約還有三四十米高度,河道窄窄,兩側是又高又密的樹林。白鱷越遊越慢,終於停下來喘氣,兩側的武者幾乎同時歡呼起來。

城主府那邊的武者搶先追到,大聲呼喊,“大小姐,雪鱗靈鱷跑不動了,您快來啊——”

“還等我幹嘛?趕快動手獵殺!”一個嬌蠻的聲音從密林另一側發出,聽起來非常熟悉,接著她又著急忙慌的囑咐,“注意,不要破壞了它的皮。”

“遵命。”那武者答應道,立定身形,彎弓搭箭“嗖”的一箭射出。他顯然是專門修煉風煞的武技,修為深厚,怎麽也有一段五星上下。箭一離弦,立刻化作一道青色風刃,呼嘯著射向鱷魚,“噗”的一聲從鱷魚的左眼射入,立刻一道血箭朝天射了出來。鱷魚一聲哀叫伏下頭,就想向水下潛去。

那風刃去勢不絕,在鱷魚的腦袋裏一陣瘋狂盤旋,瞬間就把它的腦府絞得稀爛,血水就從它的眼睛鼻子裏湧了出來,鱷魚在水下身子一翻便肚皮朝天了。

其他的武者快速跟進,身體紛紛躍入水中,伸出七八條鉤鐮槍,三下兩下就把鱷魚的屍體勾了上來。那放箭的武者抬起鱷魚,收入一個袋中背起,其他人紛紛放出靈獸獨角馬,眾人翻身上馬,馬蹄濺水,就準備向來路奔回。

那武者高喊一聲,“鱷魚已得手,大小姐速來會合。”跨馬揚鞭當先而行,其他人緊隨其後。

這時東方誌帶著人也追到了對岸,早見了鱷魚被城主府的人捉了,都紛紛叫嚷起來。“追!”東方誌一揮手跨上靈獸,帶著人跨入河中,就來追趕。

這時風聲呼嘯,一道銀色影子從密林後飛出,向著這邊追來。雲錚瞧得仔細,正是身著緊身柔軟輕甲騎著雪鷹的涵月。

此時他也從空中象大鳥一樣落下,離著地下雙方的人馬更加近了。

城主府的武者最先發現雲錚,禁不住停住馬頭,大張了嘴喊道:“大小姐,是鳥人哎……”

東方家的人也發現異狀,在河中站住腳仰天望去,“什麽鳥人?是羽毛人。”說話的胡子拉碴,卻是家丁甲。

距離地麵隻有十幾米的涵月卻看不到從空而落的雲錚,嬌嗔喊道,“快帶著靈鱷走,別讓人搶了去……”

她話音未落,雲錚正好撲下,重重的落在她的身後。涵月就覺得身後多了一人,同時雪鷹一沉,猛然向下墜落,在她“啊”的尖叫和家丁甲的“羽毛人搶女人了”的聲音中狠狠向著河麵上撞去。

沒等她反應過來,涵月的纖纖細腰已經被雲錚從後麵抱緊,同時雪鷹也反應過來,在臨近水麵一米的地方猛然一展雙翅又飛了起來。到底是有著較好靈智覺醒的靈獸雪域皓鷹,短短數秒,就從突**況中扭轉了傾危的身姿。

雪域皓鷹體型雖然不大,卻有著強有力的體質,馱著兩人也毫不費力,它雖然曉得雲錚是個沒打票強行上車的不速之客,卻因為背上還馱著主人涵月而不敢造次,隻得穩穩盤旋飛翔。

涵月被雲錚牢牢抱住,嚇得魂飛魄散,暗道自己真的倒黴,怎麽好端端在空中飛著也能被人撲到,難道真的是流年不利?

她扭動身軀就要掙紮,鼻子卻嗅到一股有些熟悉的男子氣息,微一側臉便瞧見雲錚那張微帶著戲謔笑容的臉,立刻全身僵直,再不敢扭動了,她的心狂跳不已,也怕象上次在桀豹身上那樣,自己扭動的太厲害,惹得他用硬硬的東西頂自己屁股。

“你……你,你沒死?”她顫動著聲音問,被他抱得緊,身上也開始輕微發抖。

“怎麽?你希望我死?”雲錚笑問,忍不住在她雪白挺拔的脖頸輕輕吻了一下。

“不……不要,不要那樣……”涵月抖得更厲害了,本來是要斥責,發出的聲音卻聽著有些膩。她的臉又紅到了耳根,身子有些發軟,不由自主的向前傾,就快貼到雪鷹背上了。

“那樣?是這樣麽?”雲錚暗笑,索性捉弄她,騰了十指出來在她高聳挺拔的胸前胡亂-揉了幾下。

“……嗯……”涵月不敢再亂說話,發了一聲哼哼,軟軟地貼在雪鷹背上,再也不敢動了。

河麵上雙方人馬早就亂了套,都在觀望這從天而降的羽毛飛人要做些什麽,有幾個城主府的低階武者搭上弓箭就要朝天上射,卻被那個風係武者劈手打落,“傷了大小姐,你擔待得起?!”

“看羽毛人調戲女人。”家丁甲樂滋滋朝天上望著,嘴裏胡言亂語,陽光刺眼,也不知道他能看到些什麽。他腦補意淫,卻被一旁的城主府武者一腳踢翻在水中。

手下人亂,東方誌卻是清醒的很,他的目的是奪取雪鱗靈鱷,涵月出了意外,他正好下手。趁著局麵混亂,他一招手,東方家的人便開始向著城主府武者包圍過去。

東方誌在靈獸上一挺身,銀槍象毒龍一樣刺出,向著風係武者偷襲過去。東方誌年少,卻城府極深,陰險狡詐的勁兒深的其父親傳。

沒想到那武者並不慌亂,似乎也早提防著東方誌這一手,聽得銀槍破空呼嘯,他手一翻卻擎了一口大刀出來,“當”的一聲抗住了東方誌這一槍。

兩人座下靈獸腳步踢踏,踩踐水花,兩人刀槍揮舞,就在這河麵上鬥了起來。兩夥人顧不上看鳥人戲弄良家女兒,立刻衝到一起廝殺起來。

涵月雖然被雲錚鎖住身不由己,但腦袋此時也清醒下來,心裏直覺告訴自己,雲錚並不會拿自己怎樣,但若是靈鱷被東方誌趁亂搶走,那損失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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