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錚就這麽熬它,磨合了幾日,這雕終於變得服服帖帖了。三階靈獸智力也高,既然認了主人,便自發的能和小賤狗等幾頭靈獸融洽關係,居然允許小狗躍上雕背玩耍。

到後來,雲錚若不騎雕巡遊,金翅雕便和小狗玩耍,常常見金翅雕身上趴隻白毛狗,狗頭上再落隻叫聲像劃破鍋一樣難聽的雷犀鳥,一派和諧。

因煉化了二階鹿王的魂晶慧核,雲錚銘文師的修為到了三品凝形境界,這之後他每天都拿出時間來修煉金銘賦。銘文師的修煉主要是靜默冥想,並不需要地武煞氣的吞納。他還有一顆四階妖獸雷犀的魂晶慧核,不過眼下他可沒膽子把這個也拿來吐納修煉。

四階妖獸的魂晶慧核,冒冒失失吞了,誰知道會有什麽可怕的反噬。

雷法武勁的修煉也在進行著,三塊巨石圍成的古武者留下的雷脈不斷消耗,巨石上光澤愈發黯淡,導致雷犀晶核吸滿雷火能量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看樣子巨石陣雷脈要耗盡了,可我的修為還沒有達到一段,以後該怎麽辦?”

雲錚自言自語,想著出路。巨石陣雷脈隻要耗盡,就是離開鹿鳴山的時候,藏戒中的一千五百顆下品中階雷電火晶,估摸著怎麽也夠修到一段所用。至於以後,再想辦法。

一段後的目標,首先是雷家集大當家,其次就是揚威山莊。這是滅掉雲家村的仇人,絕對不能放過。

還有地底深處的死獄之門,那裏也要去一探究竟啊。

可盤踞在紅葉城的武者勢力,為了四階妖獸雷犀,更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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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城北五裏,是一座有如屏障般的高山,這個時節,滿山紅葉隨風搖曳,如波浪起伏的紅色海洋。

呼呼風嘯聲中,一團火光從山巔如電般激射而下,頃刻間跑出數百米距離。這團巨大火焰向著紅葉城南門疾奔而來,所過之處草木成灰地麵焦黑,空氣劈啪作響,似乎都要燃燒起來。

距離北城門尚有百米,這團火焰猛然減速,一頭通身純淨剔透有如琉璃,卻燃燒著火焰的獅子顯出形來。獅子上筆直如標槍樣坐著一人,頭上無發,身穿緇袍,手提巨大鐵杖,麵上無須,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狂躁暴烈的氣息。

紅葉城北門城主府管治較嚴,沒有南門外嘈嘈雜雜的散修武者交易市場的亂象,有的隻是城上城下看守北門的武者和來來往往的人群。火焰般的獅子馱著一個光頭呼嘯而至,這般的景象百年難逢,城門上下的人立時都停住了呆望。

有見識廣博的盯了獅子靈獸看過後,便對身邊人說道:“好俊的靈獸,是叫赤炎琉璃獅的吧,聽說至少要有五階的。這人……怕是從玉京城來的吧?”

王都玉京城,是雲翼王朝的國都首府,核心中的核心,人口眾多,繁花似錦。

人們的議論聲起,火焰獅子距離城門二十步嘎然而止,瞬間消失在空氣中,隻留下一道淡淡的光影,獅子背上的無發緇衣人身勢不停向前飄出,輕輕落在城門之前,巨大鐵杖交在左手,重重杵在地上石磚,“砰”一聲悶響,長寬都有一米的巨大青石頓時變成了碎塊。

周圍的人為他的狂暴氣息所震懾,刹那間變得鴉雀無聲,悄悄向著四周散去,卻遠遠的站定腳回頭觀望。擁有這般氣度的遠行者,可不是天天能見到的,若不瞧會兒熱鬧,可白瞎這機會了。

無發緇衣行者目中無人,拖著鐵杖便向城中進,鐵杖甚重,把地麵拖出一條深溝來。幾個守衛城門的武者硬著頭皮上來阻攔,“這位聖僧,既是從外城來,可有通城文牒?”

一般象這無發緇衣行者打扮的人,都是隸屬雲翼王朝國教“聖教”的治下僧人,王朝有規定,各地的聖教僧人都要記錄在冊,往來行走也要有通城文牒。別說聖教僧人,便算一般的武者身份,都有專門的機構登記存檔。至於散落在各處的無名無籍的散修武者雖然到處都是,但那是管理上的紕漏,與規定無關了。

廣布天下的聖教僧人,最高的管理機構,就是王朝四大武道宗門之一的王都天武寺。

聖教是國教,天武寺是聖教最高執事機關。聖教僧人行走天下,本就少有人願意招惹,若是一個有可能來自京都天武寺的聖教僧人,更是沒人願意招惹了。

但看門的武者職責所在,沒辦法。

站得筆直無發緇衣的聖教僧人冷冷的哼了一聲,舉步前行旁若無人,四個守門武者離著尚有一米,便覺被一股無形大力撞倒,身子不由自主的倒飛出去,直飛出十幾米方才摔落。

鐵杖拖地的聲音隆隆作響,緇衣聖教僧人昂首從門下經過,罡風透體而出,身體外頓時燃燒出熾烈火焰,“轟”的一聲,燒塌了城樓。

這事兒不小,可沒人再敢阻攔,隻怕非經過城主府不能解決。聖教僧人倒拖鐵杖,大搖大擺的向城內西北區走去。西北區的乾望山,有座歸屬天武寺的聖教寺院——乾天院。

紅葉城的西北區一帶,是名符其實的富貴人區,雲翼王朝內有名的武道宗門都在此設有分門別院,此區人氣之盛,在紅葉城再無二處。

緇衣聖教僧人拖著鐵杖上了乾望山,看似不緊不慢的步子,其實每跨一步都有數丈的距離。

占地極闊的乾天院內人流如織,居然搭了彩棚,絲竹管弦之聲不絕於耳,酒肉甜香撲麵而來,歌妓舞伶身影閃動,好一派歡樂迷亂的所在。

聖教僧人頓住腳,如火一樣的眼光慢慢掃過,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聲樂歇止,人人禁聲,隻一個小沙彌彎著身子在牆角劈柴,哢嚓哢嚓的聲音有節奏地響著,沒受任何影響。

聖教僧人又邁開步,身外的赤焰燒成大火球,一路走過彩棚,彩棚化為灰燼,走過酒肉堆滿的坐席,酒肉菜肴皆成焦炭,杯盤粉碎,齏粉飛散,好一片淩亂。

一個胖大僧人從殿中走出,推開了纏著臂膀的美嬌-娘,滿頭是汗的跑到跟前,哆嗦地道:“是……是熾火淨……師兄,您怎麽從京城來了?”

“好大的膽子!堂堂聖教清修之地,被你搞得聲色犬馬無樣不來,好!好!好!”緇衣聖僧熾火淨麵沉如水,連點了三下頭。

胖大僧人臉色煞白,道,“……師兄,我……我這不是慶生麽,平時不敢……”

“沒有平時了,今天是你忌日!”熾火淨沉聲道,鐵杖重重一頓,一道烈火從胖大僧人腳下燒出,頃刻間把他燒成了火人。熾火淨麵色平靜的盯著他,直到化為灰燼。

乾天院內頓時一片嘩然,哭喊聲四起,歌妓舞伶紛紛向外逃走,院內僧人卻手腳發顫,人人自危。

“乾天院所有僧人自斷一臂,步行去玉京城天武寺戒律院領罰。”緇衣熾火淨冷聲說道,目光卻看向西南天際灰蒙蒙的煙塵,那一處的血煞之氣越發的濃了。

院內僧人都呆傻掉了,麵麵相覷,不敢說話。自斷一臂步行去天武寺領罰,路上妖獸橫行,強盜遍地,這看似寬容,卻極其殘酷的責罰,讓他們不寒而栗。但若不去,立時便如胖大僧人般的死在當場,這更可怕。

“喔。”牆角小沙彌應了一聲,舉起菜刀就向左臂上斬去。

“你不用,”熾火淨喊住他,“明天,你就是乾天院的新主持。”

小沙彌一笑:“嗤,一個人的主持?”

熾火淨認真點頭,“嗯,一個人的主持,清淨。”

小沙彌繼續劈柴,卻說:“師父,傳說中的那件事,要出世了麽?”

熾火淨看著西南天空,點頭,“木頭,你知道的不少。”

“那不難知道,”小沙彌劈斷一根樹枝,“我在這裏天天劈柴,鹿鳴山那邊地脈隆隆震動,連我都覺出來了呢。天上冒煙,地上震動,那火山要噴發了吧?”

“我怎麽知道?”熾火淨摸摸小沙彌光頭,“木頭,要想得到那樣東西,必有一場惡戰,消息走漏,九品堂的人也來了。”

“要我幫忙麽?”小沙彌木頭笑嘻嘻問。

“不用。”熾火淨搖搖頭,忽然奇怪問道,“你怎麽知道那些事?”

“那不難知道,”小沙彌木頭撓撓光頭,“我去年在京都天武寺藏經院掃地,看過那本叫什麽末世錄的書……”

“天武末世錄。”熾火淨道。

小沙彌木頭說道,“對,就是這個,說末世聖人沒落,經卷不存,妖魔橫行,隻有找到戰……”

“咳咳——”熾火淨重重咳了兩聲,止住小沙彌的嘴,“你不該知道這個,劈好你的柴就行。”

“哢嚓!”小沙彌重重劈斷一根木頭,“我看末世什麽的就是扯淡,人連那火山什麽時候噴發都不知道,就能猜出末世了?幾千年前的古人,都是吹牛皮大王。”

“地火躁動,煙塵四起,血煞漫天。這征兆指引我去尋找,木頭,你劈好柴,守好寺院,等我拯救末日。”熾火淨站得筆直,認真的說道。

“拜你這倒黴師父,我倒了八輩子黴,”小沙彌木頭狠狠劈柴,“把我從花花世界玉京城趕到這裏不說,還讓我守著這空寺,不知道我睡覺會做惡夢夢遊麽,趕緊滾拯救你的世界去,千萬別回來。”

“我走了。”熾火淨摸摸木頭的光頭,向山下走去,“每一個武者都有一個夢想,那就是成為戰神,拯救天下蒼生於水火。現在機會來了,我去了。”

“……傻子。”小沙彌無奈搖搖頭,“哎,你走錯了,那方向是城主府。”

熾火淨頭也不回,“沒錯,這方向路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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