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錚卻問道,“姬茵,那人說得大師兄是誰?”
紅蓮姬茵歎口氣道,“我父親是上一任的紅蓮教主,他尚在世時一共收了八個大弟子,其中這大師兄排名第一,修為也是最好,是大家公認的能傳父親衣缽的人。可是後來父親執意將教主之位傳給我,大師兄一氣之下反了紅蓮教,父親不忍殺他,大師兄便逃之夭夭隱藏起來不見蹤影。卻沒想到他處心積慮在等著紅蓮閣四分五裂的這一天呢。”
雲錚這才想起,這名為大師兄的人也是武道大師,龍榜排名第八,當年的修為是地武者七段境界,估計現在出山,怎麽也該有八段了。
紅蓮姬茵又道,“有件事我一直覺得奇怪,當年父親擒住了大師兄陰天升,本來紅蓮教自身的教規對待叛徒極為嚴厲,可是不知怎麽的,父親卻無法下手格殺陰天升這個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大弟子,那天夜裏,大師兄陰天升破了牢籠逃走,沒過幾天,父親就暴病身亡。我總絕對父親的死跟陰天升有關,可是一直沒找到什麽證據。原以為陰天升逃走隱姓埋名從此也就一了百了,可沒想到他到底又出山了,還打著紅蓮教的旗號搜羅原有教眾,這件事我不得不管上一管。”
冰蓮等點頭讚同,“他既然已是紅蓮閣叛徒,老教主沒殺他已是他的造化,再靠著紅蓮教旗號開宗立派,確實有欺師滅祖之嫌,紅蓮妹妹,你若是要清理門戶,我們也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雲錚揚了一下手中雲芝台送的紅蓮玉牌,說道,“正好雲芝台要吸收咱們入夥,咱們何不將計就計,就著這個機會去紅蓮宗分堂瞧個究竟。”
紅蓮等人皆覺得此計甚好,“對,就這麽辦,咱們這就動身。”
幾個人出了茶肆,找個路人一打聽,這座邊城規模本就不大,加上紅蓮宗是新近崛起的宗門,廣收門徒風頭無二,所以它在邊城分堂所在位置竟然路人皆知。
雲錚幾人問明道路,加快腳步趕去,很快便到了紅蓮宗分堂。分堂占了很大一處院落,大門朱漆透著新木氣息,院牆高壘粘土新幹,這分堂顯然也是剛剛建立的。
紅蓮宗分堂朱門大開,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居然很多人都是慕名而來要拜入紅蓮宗混口飯吃的修者,有一門房正在登記名冊,忙的不亦樂乎。
雲錚讓冰蓮等人在門口等待,他分開眾人擠了進去,那門房將眼一瞪,吼道,“上後麵排隊去,當紅蓮宗這裏是菜市場麽。”見雲錚沒有走的意思,他抬手就要打,卻被雲錚以鐵鉗般手指捏住,頓時半邊麻木。他嘴硬還要破口大罵,雲錚卻取了那麵紅蓮玉牌給他瞧,“師兄不要著急罵人,我是雲芝台師兄吸納進來的新進教眾,不知雲芝台師兄可在?”
那人一見雲芝台紅蓮玉牌,立時換了一副嘴臉來,哀求道,“這位師兄,能不能放了小弟再說話?”雲錚鬆了手,門房揉著手腕說謝謝,又道,“雲芝台師兄是紅蓮宗內宗弟子,我們這些外宗的小人物等閑也遇不到他老人家啊,既然你是雲師兄介紹來的人,他能把這玉牌送給你,證明你們關係不淺,他的去處也不妨告訴你,今天邊城周邊數十裏內的教眾都要會聚到珺山大堂舉行開香堂大會,有一萬多人呢,會舉辦入門儀式,師兄,你現在趕去,還來得及。”
雲錚扔了幾顆晶石給他,笑道,“多謝了。我冒昧問一下,教眾開香堂大會,師兄你為什麽不去?”
那門房歎口氣道,“唉,每天慕名來拜入教宗的人絡繹不絕,我命苦,被宗門安排這分堂坐守登記,開香堂大會,我是無福參加了。師兄,你若去了,可要替我多瞧上兩眼啊。”他得了雲錚好處,說話便活絡親熱許多。
雲錚拍拍他肩頭笑道,“師兄過謙了,坐守分堂可是重要事宜,這可是分堂堂主對你的信任啊。”
聽了這話,那門房覺得舒坦了許多,身形也拔得高大起來,嗓音也更加洪亮,對著那些慕名前來的修者便多了許多訓誡。雲錚告辭,擠出人群回到冰蓮等人身旁,把經過一說,大家立刻奔珺山而去。
出了邊城西門五裏,有一座大湖,湖水呈半月形環繞了一座高山,就是珺山。湖邊人頭攢動,都是前往珺山參加開香堂大會的修者。湖邊有碼頭,有五六條大船不停載人駛往湖中心高山,碼頭上下站滿身穿紅衣的紅蓮宗弟子,簡直五步一哨三步一崗,如臨大敵。
為掩人耳目,雲錚和冰蓮紅蓮等人找了僻靜所在,換上剛買的粗布衣裳,混在人群中前往碼頭登上大船,有雲芝台那枚玉牌,果然非常順利,看來雲芝台在這邊城分堂也算是個重要人物。
其實珺山距離湖邊並不太遠,雲錚等人無論駕乘靈獸還是憑修為都能輕易橫渡湖水,不過這裏都是些低階修者,若是那樣招搖過市,身份修為豈不是一下就漏了底。
大船行了小半個時辰,便到了珺山碼頭,碼頭上也站滿了紅蓮宗的弟子,對每個人帶來的身份牌嚴加查看,雲錚幾人憑著那麵玉牌暢行無阻,順著靠山的石階登了上去。
珺山雖然不大,但草木葳蕤山勢險峻,登上半山側身一望,山下珺山湖水碧波蕩漾,粼光閃閃,令人心頭一爽,這景致倒也不錯。
在近山頂有一處大石鋪就的平台廣場,廣場巨大,足能容納萬人,廣場靠北一側有寬敞台階,大約有二三十階的樣子,石階上是座大殿,殿門上匾額書了三個大字——珺神殿。
珺神是什麽神,雲錚可沒聽過,估計就是保護珺山的神吧。殿前有香案供著一應祭祀用品,香爐焚香,煙氣嫋嫋。
上來的人都聚在平台廣場上,三五一堆,各說各的,卻沒一人敢登上台階道珺神殿前去。廣場上修者大部分穿著紅蓮宗那種標誌性的紅色服飾,也有少部分的人身著本來衣裝,看起來很不合群。
雲錚幾人找了不起眼地方住足等待,隻等了半個時辰,人是越聚越多,足有六七千人,卻不見開香堂的首腦來到。碧蓮棠小葉等得不耐煩,嘟囔道,“遲遲不開,這要等到什麽時候?”
雲錚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低聲道,“稍安勿躁,待我找個人問問便知。”
他拉了一個紅衣弟子客氣詢問,那人上下看他幾眼,說道:“你們是新來的?是雲芝台的人?嗯……跟你說吧,這個大會要在晚上掌燈的時候才開始。怎麽,看樣子你還嫌晚了,嗬嗬,告訴你吧,能有參加這場大會的機會,那是你們修來的福氣。知道不,今天晚*有重要人物到場主持,到時候要殺人見血祭祀紅蓮祖神,一殺十二人,這可是大場麵,若能搶一滴祭祀之血淋身,修為憑空增長一星,你體內修的業火紅蓮也會熾烈許多。喂,小子,你修成業火紅蓮沒有?”
雲錚歉意笑道,“還沒,師兄我剛入門,業火紅蓮還沒修出來。”那人撇撇嘴,“就知道是這樣。”雲錚正要詢問晚上要來主持祭祀大會的重要人物是誰,突然廣場上人群起了**,人向兩側散開,空出中間一條道路來,一個紅衣大漢領著十八名紅衣弟子從石階登上平台,順著中央道路向著北側的珺神殿走去。
場中人見了大漢都開始高呼“大師兄、大師兄、大師兄……”叫個不停,十分熱烈。大漢兩眼望天,倨傲無比,大踏步前行,很快便登上了台階到了珺神殿之前。十八名紅衣弟子恭敬隨從,雲錚打眼一看,在茶肆中邂逅的雲芝台赫然便在其中。
雲錚打聽來紅蓮宗的規矩,門中弟子皆以師兄弟相稱,除了宗主之外,象這個被稱為大師兄的家夥一準兒是紅蓮宗在珺山一帶的總頭目,而絕對不是紅蓮宗宗主大師兄陰天升。雲芝台能在十八名弟子之列,看樣子算是一個小頭目。
紅衣大漢一行人到了珺神殿香案之前,麵容肅穆,裝模作樣的焚香禱告,領著雲芝台等人向著紅蓮祖神像行禮。
見雲錚不吱聲自顧看,剛才那人耐不住寂寞,又指點道,“小子,你知道這紅衣人是誰麽?”見雲錚茫然搖頭,他又說道,“唉,真不知道你怎麽搭上雲芝台師兄這條線的,什麽都不懂,算是服你了,這個紅衣大師兄,是咱們珺山一帶紅蓮宗的分堂主,名諱趙懷山,其實他還有一個身份來著,說出來嚇死你。”
雲錚一笑,“真的?”
那人道,“是邊城珺山的城主,若沒有他的支持,咱們紅蓮宗在珺山的聲勢可沒這麽大。”
雲錚這次可真有些詫異了,“雲翼王朝大小城池有數百座,小弟聽說凡是城主可都要是九品堂或者天武寺出身的修者才行,怎的這位趙懷山城主就入了紅蓮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