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人一個個減少,王遠山放了一道銘文卷軸後就沒了蹤影,他承諾的天羅地網銘文大陣更是屁都沒有,霍虎威終於悟到自己錯了,大錯特錯,原來師父林豹子禁令自己不得擅自跨境進入寧州是對的,雲翼王朝藏龍臥虎,確實不是自己輕易能玩得轉的。
轎廂內的藥王穀少穀主究竟是什麽樣子,是長了三頭六臂麽?要不怎麽能招納到這樣厲害的手下,今天自己要截殺的正主褚隨雨是何等風采,真想見識一下啊。
霍虎威拚命衝殺,竟然真的讓他帶著兩名彪悍弟子衝到了轎廂一側,兩名彪悍弟子湊近轎廂窗子就要硬衝。轎廂內的褚隨雨和花美蓉也到了緊要關頭,花美蓉右手摟緊褚隨雨腰身,兩條白腿夾得緊緊,腰身扭動迎合。兩名白虎堂弟子和霍虎威身影出現在窗前,白虎堂弟子長刀挑開窗簾,殺氣凜然,花美蓉倏然伸出穿了金絲手套的左臂,快如閃電,“噗、噗”兩聲抓碎了兩名白虎堂弟子的心髒。
錦都城花家金剛十二指。
兩名白虎堂弟子屍體向後摔出,霍虎威魂飛魄散轉身就逃,花美蓉接著淩空一抓,準備送他歸西,勁力正釋放間,突然下身傳來一陣銷魂的快感,她不由自主的喘息、抽搐起來,那一抓便偏了方向,隻抓碎了霍虎威的左肩。
褚隨雨一陣瘋狂哆嗦,汗如雨下,“娘,人都死了,我不怕了。”
六魔姬劍如遊龍,四刀奴刀光似雪,白虎堂的人馬被斬殺一淨,
霍虎威左肩塌陷鮮血淋漓,右掌拖著那條鐵棍瘋狂逃竄,六魔姬和四刀奴欲掠起追殺,花美蓉冷冷的聲音道,“一抓不死算他命大,讓他走吧。”
褚隨雨從花美蓉身上爬下,卻披了衣裳縮在木榻一角哭泣,也不知道怎麽會有那麽多的眼淚。
花美蓉用錦帕擦幹淨兩腿間的穢-物,另取了一件裙衫穿上,又問道,“這次賣了消息給咱們的是白虎堂什麽人?”
一個魔姬躬身道,“回堂主的話,是白虎堂掌門林豹子的五弟子趙山,他們白虎堂裏的醃臢事兒不少,這不就給咱白送了霍虎威過來,想想都好笑,區區百多人就想截殺咱們,真是異想天開。堂主,奴婢有一件事還是想不明白,您為什麽要放了霍虎威回去?”
花美蓉冷冷道,“不該你知道的,少問。”那魔姬麵色一變,恭敬說道,“奴婢該死,請堂主治罪。”
花美蓉沒理她,轉過身靠在轎廂壁上,深呼吸了幾下,剛才和褚隨雨一番折騰,還真有點乏了。褚隨雨哭過了,顫抖過了,靜靜穿好衣裳,正襟危坐,花美蓉瞧了他一眼,這廢物倒真有個惹人疼的皮囊,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心智早廢,外形再俊朗藥功修為再高,又能成什麽大事?
花美蓉嬌聲道,“少主,我帶六魔姬和刀奴出穀下山來幫你取傳說的聖皇遺都大寶藏,可是趁著穀主閉關修煉的時候走的,褚藥師若是出關知道這件事,非千裏尋我殺之後快不可,我冒這麽大險幫你,你若得了遺都寶藏殺老東西搶下穀主之位,可要怎麽謝我?我可不要做什麽百花穀的堂主,不稀罕。”
褚隨雨喜道,“美蓉,你真是我的親娘,隻要我坐上穀主之位,你要什麽我給什麽,隨你高興。”
“我什麽都不要,隻要穀主夫人這個位置,你要是舍得咱們就繼續向北行,你若舍不得就一拍兩散,我自回藥王穀領罪,你是死是活我就不管了。”花美蓉說道。褚隨雨連忙說穀主夫人的位置當然是你的,我又怎麽會舍不得?接著賭咒發誓,什麽海枯石爛永不變之類的話就都來了。
花美蓉暗罵了一聲幼稚後,接著說道,“仁心那賤人帶走了器胎香鼎,聽說老東西藏著的那張秘圖就在那香鼎之上,你知道她下落?”
褚隨雨道,“在梁州時,我曾經和仁心拿那香鼎反複琢磨了好多次,可怎麽也找不出那秘圖究竟藏在哪裏,隻得暫時作罷。而且,我小時聽爹說過,那圖有兩部分,一部分在香鼎中,另一部分卻在雙喜合歡宗老祖宗韓天奪手上,仁心倒是在一麵崖下找到了韓天奪的老巢,可是卻沒發現什麽秘圖,韓天奪的東西也都被姓雲的那小子帶走了,他老巢內唯一的活物就是那條火欲天蟒了,不過也被姓雲的和仁心二一添作五平分了,要尋到那一部分的秘圖,還是要找到姓雲的。”
花美蓉右手下意識在左手金絲手套上輕柔撫摸,眯起那雙好看的眼睛,“姓雲的……就是那個有紫微帝星本元天賦的人?嗬嗬,我聽說過他的事,很有意思的一個家夥,真想見見啊。隨雨,你在梁州這麽久,為什麽沒對他動手?”
褚隨雨皺眉說道,“那家夥每次出門都前呼後擁的,打手眾多,我……我怕討不到什麽好去,所以就一直強忍著沒動手。”他抬頭一見花美蓉眯著媚眼,視線卻並沒有落在他身上,頓時升起一股莫名醋意,“美蓉,你是我的,我不允許你心裏想他!”
花美蓉咯咯一笑道,“想天長地久霸占娘的身子,就拿出男人的氣魄來,殺了那老東西坐上穀主位置給我看,到時候你就算想攆我都攆不走呢。”褚隨雨咬咬牙,就想撲過來抱住花美蓉,卻被她伸出一隻赤腳抵在胸口無法過來。花美蓉又道,“先找到仁心那小賤人,再找姓雲的小子,老娘估摸著仁心也在找那小子,若是碰巧他們兩個正在一起,咱一鍋端了才叫省事。”
褚隨雨道,“仁心在梁州與我不辭而別,帶走了香鼎,肯定到寧州來了,我也探聽清楚,姓雲的那小子也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整裝來了西北寧州。他得罪了小梁王和宇文丕顯,估計不太敢在寧州城內出現。這大海撈針一樣,確實不太好找。”
花美蓉嗯了一聲,冷聲吩咐轎廂外,“刀奴,啟程,奔寧州。”大轎廂呼地抬高,平穩地向前行進。花美蓉繼續說道,“少主放心,我在寧州布下了數百個暗探弟子,已經運營多年,仁心和那小子就算藏到老鼠洞裏,老娘也找得到。”
轎子在六魔姬和四刀奴護衛下穿過峽穀,向北而行,一隻雷犀鳥閃動著藍光掠過峽穀上空,投入密林之中。
霍虎威逃了一條性命,雖然廢了一條左臂外加全軍覆沒,但好在撿了一條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他逃出峽穀,穿山越嶺奔西北方向狂奔,那裏有條路能最快返回虎翼王朝白虎堂大營。霍虎威慶幸藥王穀的人馬沒有來追殺自己,也沒時間去想為什麽轎廂內那赤**子沒有下死手殺了自己,滿腦子都是逃跑一件事,發誓脫離險境後第一件事就是要格殺王遠山那死叛徒,再問問清楚王遠山究竟是誰派到自己身邊的。
左臂失血過多,霍虎威越跑越慢,臉色煞白心跳加快,有一種堅持不下去的感覺。剛剛跑進一片樹林,突然背後起了一道陰風把他一下掀翻在地。霍虎威撐著鐵棍翻身爬起,嘴裏咒罵了幾句,正要接著跑,突然腳下一軟沙土變泥潭,他一下陷了進去,很快到了腰間,接著平地起石鎖,把他牢牢給禁錮住了。
霍虎威曉得自己中了埋伏,一時間嚇得魂飛魄散,怒喊道,“王遠山,你個龜兒子王八蛋,老子待你不薄,你為什麽要設圈套陷害老子,老子就算變成了鬼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王遠山的身影從林中走出,伴隨著尖細的得意笑聲,“這地兒風水不錯,你葬在這兒早看雲霞晚觀明月,倒也不錯。你死就死了,也別來怨我,誰讓你身為林豹子第八弟子,卻沒有自知之明,不自量力想要搶奪白虎堂的衣缽呢?既然排行老八就該規規矩矩的做你的八弟子,非要覬覦那個位子,你不是嫌命長麽?”
霍虎威心中雪亮,害自己的人定然是那七個師兄中一個,事到臨頭他自知不能幸免,反倒沉靜下來,問道,“誰要害我,王遠山,看在我曾經對你不薄的份上,你跟我說實話讓我死個明白。”
王遠山嗬嗬笑道,“反正你死到臨頭,老子不妨告訴你,老子是五爺趙山的人,給你賣命不過是為了容易接近你罷了。你要算賬,死了變鬼去找五爺吧,跟老子可沒關係。”說著掌心中凝聚了一道青色風刃,盤旋著,他托在掌心緩緩走向霍虎威麵前,將冰冷的風刃貼在霍虎威脖頸上。
“果然是五師兄!謝謝你告訴我實情,王遠山,既是各為其主,我也不恨你,快點給我個痛快吧。”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霍虎威當然不奢望王遠山能放了自己,所以還不如痛快求死。白虎堂家大業大,門中弟子數萬眾,在虎翼王朝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白虎堂掌門之位的衣缽,又有誰能不覬覦呢,霍虎威當初既產生爭奪衣缽的念頭,當然也能想得到失敗的下場。可是這場失敗來得這麽快這麽徹底,被五師兄借刀殺人,霍虎威還是覺得有點冤,挺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