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啖魔道，“老三，你別糾纏不清了，這小子是不會乖乖就範的，一起殺了省心省事，記得把小妖精留下來。”
黃裳急忙說道，“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天賦極高的徒弟，可不能讓你出手打殺了，老二，這事你得聽我的，要不可跟你急。”黑啖魔對這個師弟的脾氣可真是無可奈何，隻得權宜說道，“行啊行啊，先不傷這小子，把莫瘋子拿下了再說。”
黃裳笑了，說道，“老二你說話可得算話，你點頭了？好，那就算你答應了，咱哥倆一起動手，拿下這個莫瘋子，這麽多年的恩怨也該了結了。徒弟，你還呆在哪兒幹什麽？趕緊帶著老婆站到一邊去。”
他兩個說著話，左右站定，背後光翼閃動，拉開架勢就準備動手。莫北愁背負雙手嘴角冷笑眼神睨視，一副成竹在胸從容不能再從容的架勢，竟然是不屑先動手的氣勢，這般有恃無恐，倒讓黑啖魔和黃裳兩個心底有些忐忑，暗自都在想宇文家少主給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老瘋子這個樣子，哪像是受了重傷？那副牛哄哄的臭屁樣幾十年都沒見變的。
小妖靈歌亞視線在三個大銘文師身上轉來轉去，伸手拉拉雲錚衣袖，給他使個眼色意思人家神仙打架咱們就別跟著湊熱鬧了，還不多躲得遠遠免得殃及池魚。雲錚瞪了她一眼，意思要走你走，爺可不能臨陣脫逃。歌亞無奈，隻得待在原地不動，心急火燎，莫北愁都傷成了這個樣子，根本不可能是那兩個老變態的對手，不趁機逃走豈不是等死？可要讓她自己自身閃人，看看對麵的黑啖魔，她又沒有那個把握和膽量了。
莫北愁人老成精，當然一眼看出黑啖魔兩人的躊躇猶豫，突然放聲大笑起來，一口氣沒喘勻牽動舊傷，他強忍住強烈的髒腑震動，冷笑個不停。黃裳疑問道，“莫瘋子，你笑什麽？”
莫北愁道，我笑你兩個不自量力以卵擊石，憑你們那點剛修成神念銘文的道行，連我剛收的徒弟都打不過，還敢來向我挑戰，真是不自量力。
剛收的徒弟，哪有啊？雲錚和歌亞不禁看向莫北愁，那故作鎮定雲淡風輕的臉上，雲錚怎麽看都能看出一股濃濃的陰謀氣息，這老家夥想幹什麽？
黃裳和黑啖魔也給鬧愣了，黃裳下意識瞧了雲錚一眼，問道，“莫瘋子，你徒弟是誰？該不會是……”
莫北愁大笑，“別瞧了，對就是他，就是這小子，你爺爺我剛收的，怎麽樣，你們有本事先打敗了這小子，我就跟你們走，黑老鬼想要小妖靈，我徒弟也會二話不說雙手奉上。”
黃裳火冒三丈，“莫瘋子你他媽搞什麽？那小子是我徒弟好不好，站在你身邊就成了你徒弟，有你這麽耍無賴的麽？！”
歌亞也怒火萬丈恨不得上去撕了莫北愁，“老瘋子，我是我你是你，我的命運憑什麽要你決定？！”
雲錚也覺很是荒唐，瞪了莫北愁一眼，心說老家夥你失心瘋了，讓我先跟他兩個動手過招，一成勝算都沒有吧，我留下來不走是因為感恩你囑咐弟子尹南星對我曾經的照拂，準備和你同生共死共戰強敵，可不是為你去送死的？你把老子先出賣了算是怎麽一回事兒？
雲錚沒說話，卻握住歌亞的手微微用力，暗示她自己不會扔下她不管的，實在不行先逃命再說，等回頭再想辦法救莫北愁。先把命送這裏，不值當。
黑啖魔卻鬆了一口氣笑道，妙極妙極，莫瘋子，這可是你說的，隻要打敗了這小子，你和小妖靈可都得跟我走。
“那是當然，我的徒弟怎麽能敗在你們的手中，”莫北愁不屑道，“不過你們可不能一起上，選一個出來，一戰定勝負。”
黑啖魔道，“好啊，就讓老子來會會這小子。老三，你看好莫瘋子別讓他偷著跑了。”他心想甭管老瘋子打什麽鬼主意，姓雲的這小子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這小子的修為自己那天見識過，不到五段的武勁，自己一招之內就能擊敗。
不料黃裳猛勁搖頭，“那不行，徒弟是我的，怎麽能替莫瘋子出戰？這絕對不行。莫瘋子，你少拉上那小子拖延時間，咱兩個過過招。徒弟，你過來。”
黑啖魔怒道，“老三你躲開，不要節外生枝。”黃裳歪著脖子道，“老二，明明說得好好的咱們聯手製住莫瘋子，現在他卻想拉出我徒弟墊背送死，這明明是莫瘋子節外生枝好不好。”
歌亞心裏有點後悔，怎麽看這架勢還是慫恿雲錚待在黃裳身邊比較安全啊。
雲錚沒說話，盯著莫北愁看了幾眼，莫北愁微笑衝他點頭，鼓勵道，“徒兒，你盡管大膽的出手，為師保你沒事。”雲錚嗬嗬冷笑一聲，心說莫老頭，現在就算你親自上都沒什麽把握全身而退，就能保證我安然無恙了？怎麽看莫北愁那鼓勵外加微笑的表情都那麽奸詐呢。
莫北愁一瞪眼，“臭小子你懷疑什麽，老夫縱橫中天幾十年威名赫赫，人品和修為一樣的響當當，我說的話能有錯麽？！什麽你還不信？小子，你今天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我那腐骨生魂散救了你們兩條命，你還一條還不行麽，怎麽，這天大的恩情讓你當飯吃了？”
雲錚一頭汗啊，莫瘋子果然是莫瘋子，人家尹南星是送了好處能不張揚就不張揚，恨不得連名字都不留下，這莫瘋子怎麽就恩情恩情掛嘴邊呢。算了，他說得也對，確實欠了人家天書南苑兩條命的恩情，無論怎樣今天自己也不能放任不管獨自逃生，拚上這條命，大不了一死而已。雲錚心沉靜下來，點點頭道，“莫先生說得對，你們要先過我這關。”
歌亞這個急呀，連拉他衣角，雲錚道，“歌亞，這沒你的事兒了，你先走吧。”歌亞搖搖頭，下了決心，“我可不是貪生怕死臨陣脫逃的人。”
黃裳還抱著一點希望，“小子，你別聽莫瘋子的，免得上了他的當。”
雲錚沒理他。莫北愁笑道，姓黃的，你怕了怎麽的，怕連我教出的弟子都打不過傳出去沒臉見人吧？
黃裳剛要說話，黑啖魔一把推開他，“老三你一邊歇著去，讓我一掌斃了這小子，堵住莫瘋子的嘴。”
黃裳光翼扇動瞬間搶到黑啖魔前頭，“這一陣由我來打，免得你傷了我徒弟。莫瘋子你說話可要算話不能像放屁，打敗了這小子你們三個可都要跟我走，這小子也要拜我為師。”
“你放的屁好臭，”莫北愁笑道，“你打敗他想怎樣都行，隻是若是敗在我徒弟手下，你可要拜他為師，我就是你的祖師爺怎麽樣？”
“我怎麽可能會敗在他手上。”黃裳搖頭道，自己是煉成神念銘文的八品大銘文師，在這一道上沉浸了一輩子，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敗在雲錚這個剛出道不足一年的小子手上啊。他的天賦是夠強悍，可修為沉澱在這裏擺著的呢，這小子一點機會都沒有。
雲錚冷笑，“黃前輩，你要是不敢賭就算了，我說你不適合做我的師父你還不信，現在看果然不錯。”
黃裳急了，被別人看不起無所謂，若是被自己相好的徒弟看不起還不如殺了他，他瞪眼道，“有什麽不敢賭的，小子，我要是輸了我拜你為師，你要是敗在我手，記得拜我為師啊。”
雲錚點頭，“說定了。”他都沒回頭看莫北愁的臉色，想都想得到，這老小子當然是樂得眉開眼笑的。
黑啖魔到底老奸巨猾，想要阻止，“老三，你別上了莫瘋子的當。”
黃裳一擺手，“不用你管，這事兒就這麽定了。徒弟，你先出手吧，為師讓你三招。”
雲錚正暗自琢磨該如何出手，莫北愁又道，“別著急，我剛剛收了這徒弟，要先傳授他點秘訣，免得吃了你的虧。”說著從容盤坐在石上衝雲錚招手，“徒兒過來，為師傳你秘法破敵。”
黑啖魔簡直要暴走了，有他媽這樣比試的麽？臨上陣先學功夫，告訴我，你這是把我和老三當三歲孩子耍好不好？他正要發作，黃裳卻點頭道，“莫瘋子，給你半個時辰，看你能耍出什麽花樣。老二，人家教功夫，咱倆避嫌先回避一下。”
黑啖魔簡直要被他折磨瘋了，罵道，“回避你媽啊，老三你得有多蠢，莫瘋子若趁著這個機會帶著人逃走呢？”
黃裳說道，“定好的賭約，他不會不守信的。”
“你……”黑啖魔一瞪眼，抬手就想抽他，手揮了一半卻被黃裳格擋住說道，“老二，你別想在我徒弟麵前打我，為人師表的尊嚴我還想要呢。”
莫北愁在那一邊哈哈一笑，“不用回避，你兩個笨蛋就是全盤聽了，也偷學不去，回避不回避的，真沒那個必要。”
雲錚一頭霧水走向莫北愁，低聲道，“莫老鬼，你到底唱哪一出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