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後街巷口,迎麵碰上一隊近百人的梁州城巡察武者,又被雷神天雷火弩炮一陣劈頭蓋臉的猛轟,打得四散躲避,眾人從容駕著靈獸從北門上空逃出城去,在梁王府大隊人馬趕到之前脫離了危險。

眾人向北一路趕了幾十裏,看看梁州沒有修者追出來,這才在一座山穀中停下腳來休整。

這一趟有驚無險不損一人,成功把宇文家後花園翻了一個底朝天,不但救了赤虎出來,還得了數萬顆的雷電火晶,收獲也算不小,最重要的是,狠狠地教訓了一下宇文丕顯,這才是讓人最高興的事兒。

棠小堂和門中弟子將機關雷神天拆卸完畢,完好地收入藏戒,棠小堂得意洋洋地說道,“怎麽樣姓雲的,這下見識到我棠家機關的厲害了吧?”

雲錚二話沒說,衝上去一拳將他打倒在地,罵道:“狂妄自大的蠢貨,就是因為你自以為是擅作行動,才他媽驚動了宇文家的人啟動銘文陣,差點搞得全軍覆沒,尼瑪還有臉得意!”

雲錚的舉動把大家都嚇壞了,棠小葉連忙衝過來擋在兩人中間,棠小堂捂著臉站起身,依然得意得哈哈直笑,伸袖子抹去嘴角鮮血,說道,“姓雲的,本公子不和你這沒見識的野人一般見識,嗬嗬,怎麽樣,生氣了吧?你要偷偷摸摸得跟老鼠一樣,本公子出身名門,又怎麽能跟你一起同流合汙。妹子,咱們走。”

場麵非常尷尬,棠小葉頗感左右為難,“……哥哥,咱別……”

雲錚突然一下繞過棠小葉,又一拳把棠小堂打倒,“今天我教訓的就是名門,收拾完了宇文家,現在也不差你一個。”

“你沒完了?!”棠小堂忽然踢出一腳踹中雲錚膝蓋,雲錚一個趔趄坐倒,棠小堂撲過來掄拳就打,兩個人就勢扭打在一起,在山穀中滾做一團,渾身都是泥,棠小葉連喊帶拉,也勸不住架。東方天縱和柳枝等人麵麵相覷,也不知該怎麽辦,老神爺爺走到一旁都懶得看了。

雲錚猛然一個翻身把棠小堂壓在身下,抓了他領子道,“棠小堂,你還欠我一條命呢,想走沒那麽容易。”

棠小堂一愣,隨即明白剛才自己駕馭雷神天陷入無極地淵,是雲錚破了銘文陣樞紐自己才得以脫身,他憋了一口氣,猛然把雲錚甩出去幾米,接著翻身站起,指著雲錚道,“姓雲的,我棠家恩怨分明,欠你的情早晚會還你,等你被仇家追得要死,你來唐風山莊找我,我一準兒還你這個人情。小葉,咱們走。”

雲錚抹了一把臉上的泥土,哈哈笑道,“小堂,有你這句話就行,等我有需要的時候,肯定還會找你借機關的。”

“無賴。”棠小堂啐了一口,看著自己和雲錚的狼狽樣,忽然和雲錚一起哈哈笑起來。棠小葉這才鬆了口氣,嗔道,“都老大不小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扭來打去的,不怕人笑話。”

“沒事,我和小堂這是不打不成交,我小小教訓一下這個自大的家夥,讓他長點記性。”雲錚嗬嗬笑道,伸手搭在棠小堂肩膀上,另一支手豎起大拇指說道,“小堂,還真別說,你的雷火機關雷神天確實厲害,壓得宇文家那幫家夥都抬不起頭來,你要是再有點團隊意識,就更完美了。”

“棠家機關天下無雙,還用你誇。”棠小堂撇撇嘴道。

“機關雷神天這麽好,要不你送我一件得了,省得我還總找你借。就當看在剛才我救你一命的份上,怎麽樣?”雲錚拍拍棠小堂肩膀,笑著說道。

“別做夢了,想要棠門機關,等下輩子吧。”棠小堂拍開雲錚手臂,招呼四個弟子和棠小葉,準備返回唐風山莊。雲錚囑咐棠小葉,“小葉,梁州局麵已亂,唐風山莊也要多加小心防範對頭來襲。凡事不能總指著你哥哥,其實……他挺沒譜的。”

棠小葉正在點頭,聽了最後一句話不禁啞然,竟然當著哥哥的麵說他沒譜,雲錚,好像你也沒什麽譜啊。

棠小堂裝沒聽到雲錚說什麽,隻是冷哼一聲,率先踏上了機關飛鳥,其實他挺頭疼的,和雲錚糾纏,實在討不到什麽便宜。棠家的人乘坐機關飛鳥一走,雲錚也招呼老神等人換了衣服,大搖大擺的回了梁州城。也不怕宇文丕顯登門找事,反正沒有證據,到時候來個抵死不承認就是。再說是小梁王和宇文丕顯指使手下人裝盜匪襲擊雲盟在先,就不信他們還敢來賊喊捉賊。

宇文家後花園鬧翻了天,連二家主宇文化虎臨走時布下的數道銘文陣也給破去,宇文家家大業大這點損失倒傷不到根骨元氣,但對宇文世家眾弟子還是起到了很大的威懾作用。

宇文家後花園一片廢墟,尚有未燃盡的草木還在冒著黑煙,一杆上寫“梁靖匪盜團來也”的小白旗插在土中,兀自在風中飄搖著。宇文丕顯帶著宇文章等人匆匆從外麵趕回,一把拔出小白旗,氣急敗壞的折為兩段,握在手中便急匆匆趕到內堂。

宇文靜琰正在內堂靜坐,麵前焚燒了一炷香,煙霧嫋嫋,竟然透著非常靜謐的氣氛,與後花園的喧鬧截然相反。宇文丕顯將兩截斷旗狠狠摔在宇文靜琰麵前,冷聲道,“宇文家被人鬧翻了天,妹妹就一直坐在這裏?”

宇文靜琰緩緩睜開雙眼,伸手拾起了地上的兩截斷旗,“這禍患不都是自己惹來的麽,哥哥和小梁王派人佯裝匪盜襲擊了雲盟和各大宗門的礦脈產業,被人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的報複回來,又有什麽可奇怪抱怨的?”

“姓雲的那小子打上門來,你坐鎮家族中為什麽不出去阻止他?”宇文丕顯喊道。

宇文靜琰淡然一笑,“宇文家宅邸中養了數百個奴才,還有數道銘文陣,都沒等阻止人家殺進府中,靜琰一個弱女子,手不能提藍,肩不能挑擔,憑什麽阻止人家?哥哥,父親北上玉京,你還是少生些事吧。”

“哼!姓雲的敢明目張膽在梁州城中侵犯宇文家,這本身就犯了梁州律例,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宇文丕顯恨恨說道。

“你未曾捉到人家一兵一卒,所有的證據不過是這麵小旗,嗬嗬,好像這東西做不得什麽證據吧,”宇文靜琰掌托兩截斷旗,說道,“哥哥,便算這事就是雲錚做的,那也是你們屠殺雲盟弟子在先。何況雲榜排名在前的十大武道宗門,現在有東方世家、馭獸堂、齊天宗和花都浪子都與他結成盟友,爹爹不在,宇文家孤掌難鳴,真要與這幾大宗門在梁州火拚起來,宇文家可沒多少勝算。再說爹爹走之前,曾經囑咐咱們不要輕易與雲錚為敵,哥哥,難道你都忘了麽?”

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雲錚,宇文丕顯頓時火冒三丈,怒道,“不要與雲錚為敵、不要與雲錚為敵,翻來覆去就這幾句話,我看你是惦記做他的老婆吧?”

宇文靜琰俏臉一紅,霍地站起,“哥哥請自重,不要總說這些沒來由的話。靜琰隻知道家族利益,不知道什麽兒女私情。哥哥若再要亂說,靜琰可要休息了。”

“靜琰,對不起,是我糊塗了。”宇文丕顯也覺得剛才說的有些過分,“不過姓雲的也太過分了,不但破去三道銘文陣毀了宇文家密室,救走了赤虎搶走了數萬雷電火晶,最可恨的是他搶走了名刀逝水斬,這等恥辱,我一定要加倍討回來!”

宇文靜琰沉吟了一下,“冤家宜解不宜結,這麽鬥下去總歸沒個了局,要不給爹爹發信,請他老人家示下吧。”

宇文丕顯堅決搖頭,“我是宇文家少主,叔叔走之前已把梁州城的家族事務交給了我,讓我便宜行事,這個事我能解決,妹妹,你就不要管了。姓雲的和幾大宗門弟子聯手雖然勢力不小,可是宇文家與梁王府早有結盟,借助梁王府玄翼天將的力量,我就不信碾不死他!”

宇文靜琰長長歎口氣,“梁王父子狼子野心,與咱宇文家結盟不過是想利用宇文家千年銘文師家族的力量罷了,你找小梁王幫忙,無異於與虎謀皮,到時候想後悔隻怕就晚了……”

可是宇文丕顯已經帶著宇文章走出門外,宇文靜琰告誡他的話還是沒有聽到,當然他便是聽到也不會往心裏去,他現在一門心思要滅殺雲錚,至於會不會被小梁王利用倒是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反正與梁王府的結盟本身就是一場利益的交易,梁王府想利用宇文家,我宇文丕顯還想利用小梁王呢。這是互相利用,彼此彼此。

宇文丕顯從內堂出來,直接發信給尚在外院的子弟燕翻海,告訴他弟弟燕震山死於非命的消息,同時讓他迅速在外院中挑選武道高手到內院聽命自己調遣。同時他還命令宇文章火速趕往梁州城外一百裏處的天柱峰,請在山上隱居修煉多年的天柱三老下山幫襯自己。

天柱三老是上一輩歸隱山林的三大長老,是宇文化虎離開梁州時留給宇文丕顯的一張底盤。當然,這張牌是留著應對家族危急,可不是為了對付雲錚的。